“嗯。”他應得干脆,目光掃過她泛紅的耳尖,“順便讓折顏看看,他那藥圃的籬笆是不是該修了,竟能讓姑娘家隨便蹭上花。”
這話听著像在責怪,語氣里卻藏著點笑意。初昕忍不住彎了彎唇角,低頭道︰“原是我不小心。”
“無妨。”他抬手,這次沒再猶豫,指尖輕輕拂過她發間——不是踫那朵夜蘭,而是將她鬢邊一縷亂發別到耳後。指腹的微涼擦過耳廓,比方才踫著指腹時更叫人心慌。
初昕只覺耳廓像被燙到一般,連帶著脖頸都泛起熱意。她僵在原地,連呼吸都放輕了些,生怕驚擾了這片刻的靜謐。
東華的指尖收回時,帶起的風里還纏著夜蘭的香。他看著她微顫的眼睫,喉間低低地笑了一聲,那笑聲極輕,卻像石子投進湖心,在她心里漾開圈圈漣漪。
“夫人,快進去吧。”他側身讓開半步,目光落在院門上掛著的燈籠,語氣溫柔的對初昕說道。
初昕攥著衣袖“嗯”了一聲,轉身推門時,裙裾掃過門軸發出輕響,像怕驚動了什麼。跨進門檻的剎那,她忍不住回頭,見東華仍立在廊下,月光順著他的銀發流淌,衣擺被晚風掀起細碎的弧度。
“夫君也一起歇息。”她把聲音壓得很低,幾乎要被夜蘭的香氣裹住。
他沒立刻應聲,直到她的指尖觸到門板,才听見身後傳來一句“好”,尾音里竟帶著點微啞的暖意。
門“吱呀”合上時,她分明看見他抬手,指尖在耳後輕輕蹭了蹭,那抹被月光藏住的淡紅,這下再不是錯覺。
回房後初昕拿著洗漱用品去了浴室,待她去洗漱好回臥室後,對著銅鏡坐下,發間的夜蘭不知何時已全然綻開,淡紫色花瓣托著金黃的蕊,香氣漫了滿室。她抬手踫了踫耳廓,那點被他指尖擦過的熱度竟還沒散,倒比燭火更灼人些。
窗外蟲鳴漸歇,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總能想起方才他替自己別發的模樣。指尖的微涼,耳廓的溫熱,還有他喉間那聲極輕的笑,攪得她心頭像揣了團軟綿的雲,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待東華洗漱回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東華帝君趕緊上床躺下,隨後,他把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的初昕摟入懷里,語氣溫柔的在初昕耳邊說道,“夫人,怎麼還不睡?”
初昕被他圈進懷里時,渾身一僵,連呼吸都忘了。他身上清冽的草木香混著剛沐浴過的水汽,比白日里更清透些,纏著夜蘭的甜絲絲的香氣,將她整個人裹了個嚴實。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溫熱,還有沉穩有力的心跳,隔著薄薄的衣料傳過來,像敲在她的心尖上,一下一下,震得她指尖都有些發顫。
“我……我睡不著。”她把臉埋在他衣襟上,聲音悶得像含在棉花里,臉頰燙得能熨平錦緞。
東華帝君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動透過相貼的衣料傳過來,讓她更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