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以來,一直毫無知覺的腳趾,此刻竟然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喚醒了一般,微微地顫動了一下。
這輕微的動作雖然微不足道,但對于一直守候在床邊的李寶兒來說,卻無異于一道劃破黑暗的曙光。
“成了!”李寶兒難掩興奮之情,輕聲呼喊出這兩個字。隨著她話音落下,手中的銀針也如釋重負般被收了起來。
原本緊閉雙眼的宇文瓊,在听到這聲輕喝後,仿佛觸電般猛地睜開了雙眼。
她的眼眸在瞬間被點亮,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閃耀著令人心悸的光芒。
然而,宇文瓊的喜悅並沒有持續太久。
就在她滿心歡喜地準備迎接新生時,李寶兒的下一句話卻如同一盆刺骨的冰水,無情地澆滅了她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
“別急著高興,”李寶兒面無表情地說道,“要想完全恢復,能跑能跳,你至少還需要再扎三個月的針。”
翌日,蕭謹騰站在北狄最高的烽燧上,望著遠方新築的互市。沒有神力加持,他的目力已大不如前,卻仍能看清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身影——宇文瓊正在市集與牧民交談,晨光為她鍍上金邊。
\"將軍。\"親衛遞上玄鐵打造的護腕,\"工匠按您要求做的,能藏六把薄刃。\"
他戴上護腕,輕輕活動手腕。失去神力後,他花了半年重新練刀,如今袖中暗刃快過當年的劍氣。宇文瓊總笑他是\"北狄最鋒利的影子\",卻不知每個深夜,他都在校場練到虎口崩裂。
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騷動,聲音嘈雜而混亂,仿佛有什麼事情正在發生。
蕭謹騰的瞳孔猛地一縮,他的目光迅速被吸引過去,只見宇文瓊的輪椅前跪著一個身穿素白孝服的少女,她手中緊握著一把匕首,寒光在陽光下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光芒。
蕭謹騰的身體反應比他的思緒還要快,幾乎是瞬間,他就如閃電一般沖了過去。
當親衛們發出驚呼的時候,他已經穩穩地站在了宇文瓊的身前,將宇文瓊護在了身後。
與此同時,蕭謹騰手腕上的護腕突然彈出一道薄刃,如毒蛇出洞一般,直直地抵在了少女的咽喉處。
那少女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身體微微一顫,但她手中的匕首卻依然緊緊握著,沒有絲毫放松。
就在這時,宇文瓊的聲音從蕭謹騰的身後傳來︰“阿茹娜?”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驚訝和疑惑,“你父親的事情……”
\"我知道不是您殺的!\"少女扔了匕首,淚如雨下,\"求公主為我做主!\"
蕭謹騰緩緩收刃,退入陰影。他看見宇文瓊彎腰扶起少女時,膝蓋已經能微微彎曲了。
立春那日,宇文瓊扔了輪椅。
她拄著李寶兒特制的犀角杖,每一步都顯得有些艱難,仿佛那杖有千斤重一般。然而,她的步伐卻異常堅定,一步步地朝著祭天台走去。
台下的萬民們歡呼雀躍,他們的聲音如雷鳴般響徹雲霄,似乎要將這片天地都撼動。
然而,沒有人注意到,她藏在寬大袖袍中的手,正微微顫抖著。
“別逞強。”獨孤明站在她的左側,他的盲杖輕點著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帶著一絲關切,“摔了我可扶不住。”
右側的蕭謹騰則默默地伸出了手臂,他的動作輕柔而自然,仿佛這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舉動。
宇文瓊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似乎想要告訴他們她並無大礙。然而,就在她邁上最後一級台階時,身體卻突然一個踉蹌,仿佛失去了平衡一般。
就在這一剎那,兩只手如同閃電般同時伸了過來,穩穩地扶住了她。一只是獨孤明的,另一只是蕭謹騰的。
祭天鼓響徹雲霄時,三人並肩而立的身影投在雪地上,竟像極了當年在滄瀾江畔的模樣。
“其實……”宇文瓊的聲音在寂靜中突然響起,仿佛打破了某種長久的沉默。
蕭謹騰和獨孤明同時轉頭,他們的目光交匯在宇文瓊身上,期待著她接下來的話語。
宇文瓊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當年在冰川上,我看見母親留下的幻影,她對我說了一句話。”她的聲音有些低沉,似乎還沉浸在回憶之中。
蕭謹騰和獨孤明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驚訝。他們靜靜地等待著宇文瓊繼續說下去。
宇文瓊的目光漸漸移向遠方,落在那片新生的草芽上。
她的聲音仿佛隨著春風飄遠︰“她說,‘活著比殉道更難’。”
這句話如同重錘一般敲在兩人的心上,他們都不禁為之一震。春風輕輕掠過祭壇,帶來了江南的第一縷暖意,卻無法溫暖此刻他們心中的寒意。
李寶兒站在台下,緊緊抱著藥箱,她的目光始終落在那三個傷痕累累的身影上。看著他們,她的眼眶終于忍不住紅了起來。
李寶兒打開自己的藥箱,小心翼翼地將里面的物品一一取出。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台精致的顯微鏡,它的鏡頭閃爍著寒光,仿佛是一個來自未來世界的神秘工具。
李寶兒輕輕地拿起顯微鏡,放在桌上,然後開始調整焦距和光線,以確保能夠清晰地觀察到獨孤明的眼楮。
接著,李寶兒又從藥箱里取出了一些其他的現代醫學器材,如眼壓計、眼底鏡等。這些器材都是她從現代社會帶來的,對于診斷和治療眼部疾病非常有幫助。
從天台回來後,李寶兒準備對獨孤明的眼楮進行檢查。
李寶兒戴上手套,用消毒棉球仔細擦拭了獨孤明的眼部周圍,然後輕輕地翻開他的眼皮,將眼壓計放在眼球上,測量了眼壓。
接著,她拿起眼底鏡,通過瞳孔觀察了獨孤明的眼底情況,仔細檢查了視網膜、視神經等部位。
在整個檢查過程中,李寶兒全神貫注,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她的動作輕柔而熟練,仿佛這些現代醫學器材已經成為了她身體的一部分。
\"視神經受到箭傷殘余碎骨的壓迫,\"她低聲自語,指尖停在一處明顯的陰影上,\"這就是他失明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