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五嬸的迷茫
蕭成瑞正坐在一旁，手里拿著旱煙袋，吧嗒吧嗒地抽著，听到五嬸這話，緩緩抬起頭，目光帶著幾分審視，問道︰“你有多少錢吶？開繡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京城那地方，房租、人工、進貨，哪樣不得花錢。你兜里那點錢，夠在京城撐幾天的？”
五嬸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她張了張嘴，剛想說話，蕭成瑞又接著說道︰“還有啊，你多大能力心里沒數嗎？京城那是什麼地方，達官貴人雲集，人家對刺繡的要求高著呢。咱這鄉下的手藝，到了那兒能不能入人家的眼還兩說。”
昏暗的屋內，燭火搖曳，跳動的火苗將眾人的影子在牆壁上拉扯得歪歪扭扭。
五嬸坐在角落里，臉上帶著些許急切與不甘，嘴巴囁嚅了幾下，但是沒有發出聲音。
接著成瑞還是開了口︰“這次的繡品能賣掉，能家還不是看謹言和寶兒的面子，京城的生意不是那麼好做的。”
無嬸的眼神有些閃躲，不敢與其他人對視，雙手下意識地搓著衣角，那原本平整的衣角，在她的揉搓下，很快變得皺巴巴的。小聲地說著，&34；我還是想去闖闖。&34；
蕭成瑞坐在桌前，手里拿著一本書，听到五嬸的話後，他緩緩放下手中的書，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額頭上的紋路也跟著加深了幾分。他抬起頭，目光嚴肅地看向五嬸。
五嬸似乎感受到了蕭成瑞的目光，聲音變得更加微弱，帶著一絲委屈和倔強，繼續囁嚅道︰“我……我這些年也學了不少新花樣，而且我手藝也不差……”
她一邊說著，一邊不自覺地挺了挺腰板，仿佛是在給自己鼓勁，試圖證明自己的能力。
蕭成瑞輕輕嘆了一口氣，打斷她的話，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先不說手藝，咱還有一大家子人呢。
你瞧瞧，孩子們還小，一個個都跟小豆丁似的，正是調皮搗蛋、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他們吃飯要人照顧，睡覺要人哄，要是磕著踫著了，那可怎麼辦？”
他說著，腦海中浮現出兩個孩子天真無邪的笑臉，眼神也變得柔和了一些，但很快又恢復了嚴肅。
“再看看爹娘，他們年紀大了，頭發都花白了，身體也不如從前了。平日里走幾步路都氣喘吁吁的，更別說干重活了。
他們身邊要是沒人伺候著，萬一有個頭疼腦熱的，連個端茶倒水的人都沒有。”蕭成瑞越說越激動，站起身來，在屋子里來回踱步。
“咱們是一家人，就得相互扶持，相互照顧。你這要是去京城做生意了，家里這些事兒可怎麼辦？難道都扔給其他人嗎？”他停下腳步，目光炯炯地看著五嬸，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昏暗的屋內，燈光搖曳，五嬸微微耷拉著腦袋，腦袋低得都快埋到胸口了，雙手局促不安地絞著衣角，聲音越來越小，帶著幾分猶豫和期冀︰“寶兒能照顧……”那聲音就像是微弱的火苗，在寂靜的屋子里飄忽不定。
蕭成瑞坐在一旁，原本舒展的眉頭此刻緊緊地皺成了一個“川”字，他重重地嘆了口氣，那聲嘆息仿佛是積攢了許久的無奈與擔憂。
他挺直了腰板，語氣變得有些嚴肅起來，目光堅定地看著五嬸，緩緩說道︰“不能啥事都去麻煩寶兒吧。
你瞧瞧，寶兒她們在外面打拼，那容易嗎？京城那是什麼地方，到處都是人精，競爭激烈得很。
她每天都得為了生活奔波勞累，說不定還得面對各種刁難和挫折。咱不能總給他添亂啊。他孝順，心里念著咱們這些親戚，願意幫襯咱們，可咱也得將心比心，多為他想想啊。
要是咱們啥事都讓她幫忙，時間長了，她的壓力得多大啊。她一個人在外面，說不定有時候累了都沒個能傾訴的人，咱們要是還不體諒她，那也太不地道了。”
張秀梅靜靜地听著蕭成瑞的話，微微張著嘴，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交織在一起。
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有對去京城闖蕩的渴望，也有對蕭成瑞話語的認同。
她確實一直想去京城闖一闖，那是她心中一直以來的夢想。在她的想象中，京城是一個充滿機會和希望的地方，有著繁華的街道、高聳的樓閣，她渴望在那里實現自己的價值，闖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
可是蕭成瑞說的這些也都是實情，寶兒在外面本就不容易，自己要是再去給他添麻煩，實在是過意不去。
她的內心在夢想和現實之間不斷地掙扎著，眼神也變得有些迷茫，不知道該如何抉擇才好。
她沉默了許久，屋內只回蕩著蕭成瑞抽旱煙的吧嗒聲和偶爾傳來的幾聲孩子的嬉鬧聲。她的手指無意識地在膝蓋上敲打著，腦海中不斷地權衡著去京城開繡房的利弊。
你瞧瞧，咱周圍的人家，日子都過得蒸蒸日上，一個個都有了新的盼頭。而咱們呢，這麼多年一直守著這一畝三分地，每天起早貪黑，可生活卻還是沒什麼大的起色。
我就想啊，難道咱們這輩子就只能這樣了嗎？我不甘心就這麼平平庸庸地過一輩子，我總覺得咱們還有機會，還有能力去改變這一切。”
蕭成瑞靜靜地看著她，眼神里滿是理解和包容。他緩緩放下手中的旱煙袋，那旱煙袋上還繚繞著一縷淡淡的青煙，仿佛是他心中思緒的延伸。
他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過去，抬起那寬厚而又粗糙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動作里滿是安撫和鼓勵。
他的聲音低沉而又溫和，如同春風拂過大地，說道︰“我知道你有想法是好事，你這心里有股子沖勁，這是咱這個家的福氣。
你看你，平日里精打細算，把家里家外都操持得井井有條，要是有機會，肯定能干出一番大事業，但咱也得腳踏實地啊。&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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