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快步上前施禮問安。
“邪神大人,屬下听聞您將褚從邪神殿內除名。”
肆燼默默的擦拭著手中的斷生。
給了他一個眼神。
對方秒懂。
開始匯報在精靈一族所發現的事情。
“屬下無能,未能找到吳焱散落的靈體。”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肆燼交給他的任務都無法完成了。
然而就听到他的稟報後,肆燼卻像是在意料之中。
整個人沒有憤怒,沒有不悅。
繼續擦拭著手中的劍。
淡淡的嗯了一句。
“您早就知道吳焱的靈體無法找到嗎?”
如果早就知道的話,又何必讓自己去白跑一趟呢?
肆燼放下手中的布,斷生就圍著他的周邊轉。
“本座也小看了那個人類,想不到他實力提升半神境後,釋放出來的火焰,能夠焚盡世間一切污濁晦氣。”
听了這番話,何夕不由得瞪大雙眸。
“他真的有這麼強大了嗎?”
肆燼瞥了他一眼。
“你自己不是已經親眼看到過了嗎?”
何夕一時語塞。
“按照世界法則來說凡是強大的初始異獸不會那麼輕易死去,他們的靈魂會散落在大地上。”
“能夠重新凝聚,待到來日找到合適的身軀作為器皿,並再度能夠重返世界,可葉初的這把火卻將他所有散落的靈全部燒盡。”
這件事他早就有預感。
無非是想要讓何夕親自去確認。
當他只身回到邪神殿的那一刻,肆燼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
何夕不解。
“這火焰真的有這樣邪門兒的話,可有破解之法?我們總會在戰場上踫到面,這火焰會大大削弱我們的兵力。”
他將希望放在了肆燼身上。
然而卻听到對方淡淡的回復。
“並無破解之法。”
這倒是讓何夕有些意料之外。
自家主子的實力究竟是何等恐怖,他是心知肚明的。
然而在面臨葉初的火焰時,竟然能說出沒有破解之法。
可見對方的這道異能究竟有多麼恐怖。
“大戰時本座會親自與他交手。”
即便如此何夕依舊沒有松下一口氣來。
“不信邪神大人,那火焰恐怖如斯,若是沾染到您的身上的話,會對你身體有損的。”
肆燼知道何夕是真的關心自己。
于是難得寬慰著說道。
“放心,這火焰本座雖無破解之法,但若想傷到本座,他還沒這個本事。”
听到這樣的回答,何夕終于將懸著的心放下來了。
“那就好,這個葉初他的成長速度實在過于驚人。”
如果早在一開始便將其除掉的話,就不會有後面這麼多隱患。
然而這樣的話他並沒有說出。
他不想惹自家主子不開心。
畢竟當時正是肆燼不準讓任何人動他。
自己在懊悔從前沒有對其下毒手。
這邊肆燼卻來到他的身前。
“何夕一直以來你對本座都十分忠心……”
肆燼難得如此嚴肅。
何夕立即跪下。
“邪神大人您言重了,這是屬下應該做的,屬下從您是神明的時候並一直追隨侍奉你。”
“一直到今時今日,所發的誓言都不曾改變,往後屬下也定當會一直追隨,拼命的守護著你。”
肆燼抬手將他從地上扶起。
雙目對視肆燼看到他眼底的真誠,心中閃過一抹不忍。
“這些本座都知道。”
隨後一副心事重重的看向泉水。
然後用極具冰冷的聲音說著。
“往後你不用繼續跟在本座身邊,去找尋你自己,過你從未有過的生活。”
肆燼神色一臉認真。
何夕在听到這番話後,瞳孔被震驚到放大。
他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自己追隨對方多年,剛剛又表過忠心。
現在居然听到了肆燼要自己去過從未有過的生活。
“邪,邪神大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屬下听不明白。”
何夕的語氣當中帶著幾分恐慌。
他不想離開肆燼身邊。
看著因自己的話而眼眶變得通紅。
肆燼將心里的不忍強行壓下。
用極具冰冷的聲音說出這句話。
“本座不再需要你的侍奉。”
這一句話猶如暴擊一般狠狠的砸在了何夕的心上。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先是褚的離開。
而後現在是輪到自己了嗎?
可為什麼呢?
“ 邪神大人您不要我了?是屬下哪里做的不好惹您生氣了,您說出來屬下會改的。”
何夕跪在地上,祈求肆燼能夠給自己一個機會。
畢竟跟了自己多年。
肆燼給了些許耐心。
“這些年來你侍奉本座盡心盡力,本座都看在眼里,你做的很好,只是本座不再需要你了。”
“不可能,明明大戰在即,邪神大人您正是用人之際,可您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讓我走。”
“這不是不需要我,而是這場大戰會有諸多變數,您不想讓我參與其中,所以才想將我趕走對嗎?”
雖然被方才的事情沖昏了頭腦,但好在陪在對方身邊多年。
旁人不了解肆燼。
但他何夕一定了解。
很快便捋清了事情的不對勁。
何夕跪走在地上,伸手拉著肆燼的衣袖。
“邪神大人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屬下都不會離開您,無論是生是死屬下都絕無怨言,還請您不要趕我走,讓我繼續留在你身邊。”
“屬下最了解您,雖然您平時臉上冷冰冰的,但對屬下卻很好,您不用想著用惡言惡語來刺激屬下離開,屬下是不會走的。”
這般倔強的模樣讓肆燼有些頭疼。
但面上也只是微微蹙眉。
听了對方一股腦說了這麼多。
良久過後,寂靜的空間內傳來淚水滴落地面的聲音。
這是何夕在哭泣。
但不想打擾到肆燼,所以他哭的沒有聲音。
就連呼吸都盡量保持平穩。
只是淚水不爭氣的滴落。
還是有了聲音。
何夕抬手拭去臉上的淚水。
希望不要打擾到肆燼。
而這般模樣終究是讓對方心軟了。
“本座接下來的事情與以往不同,要付出的代價也比以往慘重,你一心侍奉本座,本座不希望將你卷入其中。”
何夕連忙搭話。
“屬下不在乎的。”
話音剛落,肆燼便嚴肅打斷。
“可本座在乎。”
只在乎二字猶如一把利劍直接射中何夕的心髒。
使得他呼吸一震,心跳漏了半拍。
“本座最終的目的是要讓這個世界回歸虛無,到那時本座會摧毀著世間所有的一切,沒有生命能夠逃脫。”
肆燼真的有為何夕做最好的打算。
隨後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本座希望你活著能活多久就活多久。”
這句話對何夕而言又是一個暴擊。
自家主子從未說過如此讓他暖心的話。
他一直知道肆燼對自己很好。
旁的初始異獸前來投誠效忠,都會被肆燼設下契約束縛。
倒是不擔心他們會策反。
只不過是好管理罷了。
而這種契約束縛卻不存在何夕的身上。
這就足以見得肆燼是有多麼信任他。
“可屬下只想待在您身邊……”
肆燼知道他會這樣說,無奈的嘆了口氣。
“你知道讓世界化為虛無是什麼意思嗎?”
何夕沒有回答,只能靜靜等待肆燼的講述。
“虛無,是讓這世間一切化為烏有,重歸原始混沌,那里面漆黑一片,沒有任何生命的存在,更沒有光明。”
“整個世界就猶如一個伸手不見五指,听不到任何聲音,感受不到任何氣息的一個巨大空洞。”
提到這個地方,肆燼的語氣似乎都變得有些疲憊。
因為他對這樣的世界再熟悉不過。
肆燼看向何夕。
“這樣的世界一旦降下,所有人生存過的痕跡都會被全部抹去,就連你想要一心侍奉本座這顆心也會。”
這番回答讓何夕驚的說不出話。
他以前只知道肆燼有著自己的宏圖霸業。
卻沒有想到他的目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