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這一刻眾人才稍稍接受些目前的狀況。
乜靈身上的冷漠疏離，和那充滿肅殺的眼神看了讓人不寒而栗。
熟悉的氣息早就被淹沒。
眾目睽睽之下，乜靈終于開口。
“何夕所言，屬實。”
這二字落下猶如巨石一般砸在了每個人的心上。
一時之念叫人難以相信。
好半晌才有人問出了那句他們最不想面對的話。
“什麼？”
“神明大人......”
“怎麼會......你可是神明大人啊，您是我們一直仰賴的神明大人啊，你怎麼會墮魔呢？你叫我們這些個種族怎麼辦？不在乎我們的生死了嗎？”
“乜靈大人你說啊，我們不都是你的子民嗎，奉你為神，你竟然......竟然背叛我們的信任，背叛歷代神明對你的囑托，簡直.......”
“簡直有違神明身份.......”
“放肆。”這番話終是激怒了夏安。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些人當中竟然有人能說的出這樣的話。
“神明大人之事豈是你們議論的？你們難道忘了神明大人此前是如何的守護你們了嗎。”
夏安無法忍受這些人對乜靈的議論。
可光憑他一人要如何敵得過這些悠悠之口啊。
“神官大人你說的那些都是從前，現在你看清楚站在我們面前的是什麼人？哪還有一絲的神明氣息？那還有我們侍奉的神明的樣子？你說啊？”
“從前？呵呵，看著這水鏡內的畫面，怕是從前也未真心保護過我們吧，虧得我們一心侍奉，最後換來的卻是背叛。”
這些人說的言之鑿鑿。
話語中滿是對乜靈的失望。
這可激怒了夏安。
剛要準備反駁什麼，卻有人先他一步。
“那你們可有看到即便賭約最後一刻，我也在奮力為你們爭取一絲太平的樣子。”
乜靈的眼中滿是失望的看著下方她曾真心守護的子民們。
這一幕被夏安盡收眼底。
這數千年的歲月里他陪伴在乜靈身邊的時間是最長的。
一個人有沒有付出真心，付出多少，裝得了一時可裝不了一世。
身邊之人更是能夠感受的清清楚楚。
乜靈是在位期間是真心實意對待這些人的。
可現在這些人顯然被水鏡的內容和他們所說的話給徹底蒙蔽。
根本看不清到底什麼時候是真心。
可現在的局勢，無論夏安如何做保證，如何做解釋，這些人恐怕都不會再听了。
整個神都內所有參戰的種族此刻的軍心早已經散了。
各族族長大聲在自己的隊伍當中呵斥，命令他們停下來！
“莫要被敵軍三言兩語的話語激怒自亂陣腳。”
“都給我冷靜下來。”
“這是對方的陷阱，大家不要相信。”
可終究是人微言輕。
他們的話語被淹沒在了人潮中。
其實他們的心底同樣對如今乜靈的出場形象有所失望。
但能作為族長的腦子肯定是轉的快的。
何夕之所以將乜靈帶到此處，不單單只是這場賭約結束乜靈歸順了邪神。
為的是想讓這里的人徹底覆滅。
賭約當中有提到。
一旦乜靈在賭約當中輸了，那麼便會效力于他。
今日會出現在這里也並非巧合。
即使神明墮魔那實力也是深不可測，絕非他們這些種族能夠抵擋的。
加著這個何夕還會在一旁時不時的煽動眾人的情緒。
一旦等到眾人的情緒高漲之時，他便會趁此機會釋放邪氣，將每個人的意志全部吞噬掉。
到那時神殿上方的三大法陣便無法護住這些種族。
最終他們的下場便只有一個死字。
此次出動人物皆是他們各族中的精英。
他們個個都不怕死，卻也不想枉死。
更不想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所以即便他們的內心當中也存在著不滿，也必須要將所有人激動的心靈安撫下來。
可顯然這些話語沒什麼用。
眾人的情緒繼續高漲，整個區域已經充斥著一股濃濃的譴責氣息。
何夕和乜靈將下方眾人的聲聲討伐盡收眼底。
這時何夕說道。
“一群虛偽不堪的人，你們的內心當中其實也很期盼有朝一日能夠見到一個神明的墮落吧。”
“從神聖光輝的神壇跌落到污穢不堪的泥漿，最後再獻上你們你們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譴責去評判他人的一生。”
“比起記錄一個人的光輝，你們更會永久的記住那個人身上的污點，從而忘卻她此前所有的好，並去加以質疑。”
“你們這些人根本就沒有眼楮，眼盲心瞎看不清事實的真相，卻長了一張巧舌如簧，顛倒黑白的嘴。”
何夕將眾人丑陋的嘴臉一一揭露。
他這麼做其實也是在為當年的肆燼而打抱不平。
此刻的他十分懂夏安的心情。
因為當年的他也如今日一般。
一心想要證明自己所侍奉的神明沒有錯，在看到眾人的嘴臉後，將肆燼多年以來的辛苦付出全部推翻。
並說是早有預謀。
可他的神明大人那時已經不在意世人對他的評論。
毅然決然的選擇走上成為邪神這條道路。
如今的場景只能說是風水輪流轉了。
乜靈也對下方的眾人很是失望。
是非對錯，她已經無心再去為自己辯解。
如今大事已定。
“守護你們這群渣子這是我此生做過最錯誤的決定。”
只見乜靈緩緩抬起手，指尖瞬間匯聚了一道龐大的力量。
這股氣息竟比她在位神明時還要強大上許多。
光是自身所散發的威壓便讓在場的人紛紛吐出一口鮮血。
夏安望著那道他一心侍奉的身影心底一陣劇痛猶如在滴血。
面對乜靈的攻擊他恍若沒有看到一般更不去抵擋。
而青石在看到這樣的力量後急忙吩咐眾人。
“開啟防御。”
縱使事情難以接受，這些人終究還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的。
他們按照青石的吩咐開啟自身最強大的防御結界來抵御乜靈的攻擊。
而這時青石也瞥到身旁一動不動的夏安。
她知道對方這是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
“小安子快開啟防御抵擋，無論站在你面前的是不是你曾經一心想要侍奉的人，你都要記著你肩負的職責是守衛拉普洛的萬千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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