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底暗自想著，那家伙不想給自己老子收尸，不知道嗯輪到自己的時候還能否如現在這般硬氣。
與此同時，監獄探視室內，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小莫面對楊斌，神色淡漠，擺出一副 “活人已死，萬事皆空” 的模樣。
他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嘲諷的笑，眼前的人應該還不知道吧自己的親爸早死了，或許此刻他會在心里罵自己是個不孝子，可是今天所謂的主角和自己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他又何必配合顧銘誠？
楊斌看著小莫這般模樣，滿心無奈，只能暗自搖頭嘆氣。沉默良久，在起身離開前，他猶豫再三，還是試探著問道︰“你……不留個遺囑什麼的嗎？”
這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突兀。
可那通與顧銘誠的電話，在他腦海中反復回蕩，思來想去，最後竟只化作了這麼一句。
小莫依舊沉默不語，可楊斌卻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使，心底涌起一股強烈的沖動，決意將這個話題深入下去。
他緩緩走到小莫對面，臉上擠出一絲看似溫和的笑意，開口道︰“你父親走了，雖說那個女人分不到你的錢，但她生的那對雙胞胎是有份的。在她們成年之前，所有財產都將由監護人保管。我知道，你或許早已看淡這些身外之物，不過……”
楊斌正欲繼續往下說，小莫卻突然嘴角上揚，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這笑容里，三分譏笑，七分玩味，如同一把銳利的匕首，瞬間刺中楊斌的話語，讓他到了嘴邊的話戛然而止，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接續。
“我當然清楚，死之前若什麼都不留下，會是怎樣的局面。我們家的財產，會落到那兩個野種手里，最後變相成為我小媽的囊中之物。但要是我告訴你，我就是故意什麼都不做的，你信嗎？” 小莫的聲音低沉而冰冷，透著一種決絕與瘋狂。
楊斌听了，心中不禁泛起一陣荒謬之感，差點忍俊不禁。
可他又想起顧銘誠的話，在顧銘誠的描述里，小莫根本沒打算把財產留給那對母女。
如今親耳听小莫這麼說，兩種截然不同的版本，讓他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怎麼都不是滋味。
同樣一個故事，在不同人嘴里，竟成了天壤之別。
小莫的話，字里行間都透著他想看著眾人因財產爭得雞飛狗跳的心思。
楊斌又回想起顧銘誠之前所言，剎那間，他只覺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瞬間預想到了一個最有可能的可能，但當著小莫的面還是很快收斂了所有的表情，仿若什麼都未曾發生。
這時，小莫的笑容變得愈發溫和，可那溫和之下，卻暗藏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他接著以一種輕松得近乎戲謔的口吻說道︰“放心吧，即便我什麼都不說，那些人也未必能守住這筆巨額財富。那個女人，根本不懂如何管理財富，不然，跟了我父親那麼多年，也不至于一事無成。再者說，就算我不去插手，自然也會有人忍不住伸手的。”
小莫的語氣極為篤定，仿佛他真能洞悉未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小莫的話，引導性太過明顯，楊斌瞬間意識到，眼前這個即將赴死之人，即便到了生命的盡頭，也非要給某些人添上最後一把堵，才肯罷休。
對此，楊斌也只能無奈地搖搖頭，在心里輕嘆一聲。
畢竟，商場上的這些紛爭，本就與他無關，他又何必卷入其中......
另一邊的葬禮結束後，各大媒體競相報道︰“美國莫氏家族掌門人老莫因病去世，其子日前剛被宣判死刑，前妻攜女兒前來告別，僅顧家父子出席葬禮，送其最後一程。遺囑及財產分配等相關問題暫未披露……”
如今這世道，便是如此，越是遮遮掩掩、秘而不宣的事情，越是能勾起人們的好奇心，更何況，這事還與巨額財富緊密相連。
眾人紛紛猜測，一致認為老莫的前妻和那對雙胞胎女兒，必定是這場遺產紛爭的最終贏家。
久而久之，那女人也漸漸從最初的戰戰兢兢、惶恐不安，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即便小莫還未執行死刑，那些所謂遲早會歸她和女兒的財產，尚未真正到手，可她卻已然飄飄然，自以為實現了財務自由，從此無人能約束她。
她甚至忘得一干二淨，當初是如何低聲下氣、苦苦哀求顧銘誠的。
林君澤將這一細節，原原本本轉達給顧銘誠時，顧銘誠神色平靜，絲毫沒有流露出意外之色。
他心里清楚，這女人要是有點能耐，有點手段，小莫又怎會放任事態這般發展，自己躲在監獄里，靜靜地等待生命的終結。
“顧總，老莫的骨灰，我們該如何處置？” 林君澤冷不丁問了一句。
顧銘誠眼眸一抬，目光幽暗深邃，宛如深不見底的寒潭，直直看向林君澤，冷冷道︰“你很閑嗎？竟有空去操心外人的骨灰？”
這話一出，空氣瞬間凝固，仿佛結了一層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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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澤見狀，嚇得像只受驚的兔子，連滾帶爬地匆匆跑了出去，生怕再多待一秒，就會被這冰冷的目光凍僵......
那對雙胞胎與女人住進了顧銘誠安排的酒店。
起初，女人還謹小慎微，處處透著祈求庇護的卑微。
可時日不長，她就像變了個人，行事愈發高調，招搖過市。
也不知是網上那些關于她將繼承巨額遺產的猜測，讓她信以為真，還是長久以來被網絡輿論洗腦，生出了錯覺。
她不再像剛開始那樣，帶著孩子安穩待在屋里，而是頻繁出入各種高檔場所，盡情享受著揮霍的快感。
在這個快節奏、盛行提前消費的時代，超前支出本不算稀奇事。
可像她這般毫無節制，肆意透支未來收入的，實在少見。
顧銘誠出于憐憫，安排林君澤負責母女三人的一日三餐，甚至連各類生活物資都考慮周全，未曾有過絲毫遺漏。
然而，這女人轉眼便忘了曾經的落魄與艱難，拿著信用卡肆意揮霍，過起了驕奢淫逸的生活，仿佛財富已牢牢攥在手中，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曾有部諜戰劇里講過，有些蠢貨，蠢到足以被送進博物館展覽。
很不幸，顧銘誠在現實中就踫上了這麼一位。
眼見女人的消費愈發離譜，毫無收斂跡象，顧銘誠果斷交代林君澤，停掉母女三人的一日三餐供應，生活物資也不必再采買。
不僅如此，他還吩咐林君澤，盡快挑個合適日子，讓這母女三人搬離現在的住處。
林君澤對女人的行事作風早有耳聞，心里不免犯起嘀咕。
以他對這女人的了解，她真能這般爽快地離開嗎？
畢竟，這世間向來是 “請神容易送神難”，到時候，指不定又要生出多少麻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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