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回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動作慢條斯理，顯然沒把對方恨不得甩他臉上的敵意放在心上。
但這樣一來，他對面的人更加不爽了。
這一拳打進棉花里的感覺讓張棟梁憋了口氣。
他視線又落在藺回剛放下的杯子上，看清之後突然愣了一下。
他這會兒才發現，咖啡杯里裝的並不是黑漆漆的咖啡，而是一杯清透的檸檬水。
要不是上面飄著一片檸檬，他差點以為就是一杯白開水。
張棟梁神色古怪地看了藺回一眼。
“藺總這是一杯咖啡都喝不起了？”
雖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但他還是想嘲諷一下。
像他們這樣的，每天要麼咖啡要麼茶，都是當水喝，哪天不喝才是稀奇！
“咖啡喝多了影響睡眠，茶也一樣，張總，”藺回話音突然一頓。
張棟梁端著架子，下意識抿了口茶，耳朵卻精準豎起。
誰知他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對面男人開口！
“你有話快說！什麼時候藺總也變得那麼磨嘰了？！”
藺回抬了抬眸，沒說自己才停了一秒，“張總年紀大了，可以開始養生了。”
“……！！！”
張棟梁手上端著的茶杯還沒來得及放下，里面的茶水隨著他手部的顫動蕩出波紋。
整個會客室出現了長達一分鐘的寂靜。
“呵，”一聲冷笑響起，“沒想到有一天能听到工作勞模藺總說要養生，不會是工作變少了吧？”
說完張棟梁就想舉杯喝茶，腦海中卻突然響起藺回剛才的幾句話，一時間手里的茶不上不下，仿佛千斤重。
結果抬頭卻看見對面男人根本沒有看這邊，正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給誰發消息！
張棟梁氣到沒脾氣，面無表情地看著對面。
藺回絲毫不受影響，繼續回虞京墨的消息。
另一邊四合院里，虞京墨看了藺回發的，有了點印象。
兩家關系不好不壞，但整個上流圈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多多少少有點交集。
不過根據藺回的消息，對方應該沒有其他目的，確確實實就是沖著畫去的。
甚至不知道她跟藺回的關系，但是……
[你怎麼知道他不知道？]
看到這條消息，男人掃了眼對面剛被重重放下的杯子，淡定打字︰
[如果知道的話，他大概率不會買畫的。]
沒等虞京墨問為什麼，他主動交代︰
[他剛諷刺完我，現在看著好像很生氣。]
虞京墨緩緩從躺椅上坐直︰“？”
四十多分鐘的車程後，虞京墨到達藺氏大樓，一路暢通無阻地上了樓。
偌大的會客室里，張棟梁神情復雜中難看佔了大頭。
虞京墨看著他幾次拿起茶杯又放下、鼻翼旁的紋路越來越深，心中一開始的一點小意見都沒好表露。
實在是對方看著，打擊不小。
“張總，不好意思，那幅畫我沒有賣的打算。”
貼心地給了對方足夠的緩沖時間後，虞京墨才開口。
張棟梁沉了沉氣，四十多分鐘的時間足夠緩沖一下，但他開口的聲音還是硬邦邦的︰
“我是真心想要的，還是他跟你告狀了，你要給他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