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傳來的聲音隱約還有點失真。
虞京墨循聲看去，就見不知何時彭凝兒走到了托馬斯教授身後幾步遠的地方。
她手上拿著手機，屏幕正對著這邊。
上面人影晃動，似乎正開著視頻？
她視線微凝，看清了上面的人，然後心情有些復雜。
跟彭凝兒打視頻通話的居然是許林珊，她們倆關系這麼好了嗎？
前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看樣子可能彭凝兒都還沒進那個門就打上了。
托馬斯听見聲音也回過頭，找了好一會兒才在低頭時看見了又一次出聲叫他的人。
“嗯……”托馬斯湊近了些，又離遠了些。
足足看了將近十秒。
虞京墨這個角度正好也能看清屏幕，就眼睜睜看著隨著時間流逝，許林珊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勉強。
但她還是堅持扯著唇，以至于整張臉看著都有些奇怪，完全跟微笑的初衷搭不上邊。
終于在許林珊忍不住想開口時，托馬斯從口袋里掏出了眼鏡，戴上。
然後又看了三四秒，恍然大悟，“哦！你是不之前華盛過來交流學習的老師之一？”
許林珊臉色終于不再那麼緊繃，笑道，“是的，沒想到教授還記得我。”
托馬斯教授“ ”笑了兩聲，“還好，我還沒有老到記憶力衰退。”
“我記得你們是兩個月前來的，還不算久。”
許林珊沉默一瞬，然後笑著換了話題︰“是的，我剛剛隱約听見您的聲音，還以為听錯了。”
說著她視線落在托馬斯身後，看了藺回兩秒，“藺先生和虞小姐也在。”
藺回淡淡點頭，“許小姐。”
許林珊沒等到後文，才反應過來藺回只是出于刻在骨子里的教養……
她視線突然轉向男人旁邊，對上那雙清透悠然的雙眸，心中一堵。
或者說，只是因為他在托馬斯眼里的身份是虞京墨的丈夫，所以他才多說這一句嗎？
這個想法只出現一瞬就被許林珊推翻，她剛做的指甲掐得掌心一痛。
絕對不可能！
“原來虞小姐是安格學校的學生，以前都沒听你說過。”
虞京墨︰“哦，我一般不會跟不太熟悉的人聊這些。”
托馬斯收好眼鏡，聞言抬頭看向虞京墨︰“你們認識？”
虞京墨點頭，“許老師是家里小孩的美術老師。”
托馬斯了然︰“原來如此！”
許林珊不著痕跡地深吸一口氣，“原來托馬斯教授跟虞小姐也認識？”
托馬斯笑著道，“是的，我們現在已經是比較熟悉的好朋友了，以後多多交流就能成為更熟悉的朋友！”
這樣以後說不定還有機會讓虞申請納貝斯的研究生。
虞京墨不知道托馬斯教授還沒打消這個念頭，听見他的話笑了聲，“不嫌我打擾您就行。”
即使加上上一世學畫的時間她也比不上托馬斯教授，他的成就絕對是能在這個領域留名的，她還差太遠了。
能有交流的機會絕對是她賺了。
“噢！當然不會！”托馬斯道，“我非常喜歡你的畫！當然如果你更新得再快一點我想我會更喜歡的。”
虞京墨著實沒想到她不打開微博也能被催更，有些哭笑不得，“我盡量。”
許林珊不禁問出聲︰“什麼更新？”
托馬斯眨了眨自己灰藍色的眼楮，“當然是虞的畫，虞的能力非常棒！”
說著他又想到什麼，瞬間就忘了自己原本還在跟許林珊周旋，立刻轉頭。
“虞，你是跟著哪個老師學習的？”
虞京墨一頓，神色如常，“我算是自學，沒有特意跟哪位老師學，如果非要說的話，我的老師應該有很多。”
她在網上獲得了很多有用的知識點，那些分享的博主都能算她的老師。
還有學校每一任老師，以及她的研究生導師。
托馬斯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答案，驚訝得胡子仿佛都要翹到天上去！
“什麼？！你是自學？”
虞京墨搖頭︰“不完全是。”
托馬斯的震驚少了一些。
其實自學能學到這種程度不是沒有，只是非常少，更何況還這麼年輕！
“我以為你的老師可能是楊，”他頓了頓解釋道，“楊舒和，也許你听過她的名字？”
虞京墨有些驚訝，“我知道楊老師，不過我沒有見過楊老師。”
“我和她是朋友，或許以後你們也能成為朋友！”
托馬斯想想就有些高興，“這樣就能三個人一起交流，一定會產生許多靈感的踫撞！”
托馬斯教授想想就激動，以前他們幾個老朋友當然沒少這麼做，效果確實很不錯。
他相信加上虞，到時的靈感踫撞肯定更激烈！
虞京墨看見托馬斯教授臉上即使被胡子遮住一部分也非常明顯的激動，不禁失笑。
“那我們先走了，托馬斯教授。”
虞京墨也沒在意手機里的許林珊和彭凝兒是什麼心情，只是現在他們一大群人站在這里有些擋路，同時還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關注。
“你們要去哪？或許我可以給你們帶路？”
虞京墨想到他是納貝斯的老師，或許知道那位開交流會的教授大概什麼時候來。
便問了一嘴，然後就看見對方神情變得有些奇怪。
某個想法突然浮現，虞京墨一時也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您不會就是那位教授吧？”
托馬斯教授停頓半晌， 笑了幾聲，“或許是的，如果你說的是旁邊一樓的活動室。”
虞京墨︰“……”
“咳嗯！”托馬斯戰術清嗓，“那正好我們一起，我本來就準備在這里逛完之後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