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浩浩蕩蕩的東緝事廠的番子,總數足有500余人策馬揚鞭沖出了京師,向著順天府方向一路狂奔。
為了趕時間,連最討厭騎馬的劉安都親自騎了一匹駿馬帶頭沖鋒。這是一場針對林川的圍獵,雖然表面上看來他們的目標是席應真,可今天已經下了那麼多的餌料,林川這條魚兒怎麼也該上鉤了吧?
劉安算計的根源是人性,也確實被他算準了。
“烏蘭,我的馬接到了嗎?”午夜,林川輕聲問道。
“頭兒,下午就已經帶出城了,現在我們在城北外二十里的好客驛站。”烏蘭通報了自己的方位。
“等我。”林川說完,床鋪之上生出一面漆黑的次元空間大門,林川自然的墜落了下去,再出現時已經是在宮牆之外,在這雨夜之中,連續40次的瞬步跳躍,林川已經出現在了京師城外。
大約一刻時後,站在好客驛站門口等候的烏蘭就看見自己的老大,從黑影中直接穿行了出來。
“嘔!”林川還沒張口說話,直接側頭把晚飯都給吐了出來。雖然他已經適應了瞬步的節奏,可在連續使用100次後,他也再次出現了排斥反應。林川平時是極力限制瞬步使用次數的,畢竟再怎麼說這也是以太禁術,是以消耗生命為代價換取的力量。
有別于其他的禁術,哪怕是年級,例如森羅萬象,施展一次可以持續超過1刻時,但這呼吸間就是一個月的消耗,一下百次,他也遭不住,身體進入一種極度虛弱狀態,臉色煞白了。
“頭兒,你怎麼了?!”烏蘭披著簑衣連忙上前。
“沒事,需要休息,快走現在必須先東廠一步趕回順天府。”林川讓烏蘭將自己攙扶上了馬蛋的馬背,他們也是連夜出發,穿過細雨向順天趕去,馬背上,林川拼命吃著能量棒補充身體的虛弱狀態。
他恨不得用地獄貓突擊車直接開車狂奔,但京師到順天一路太過發達,幾乎每走一段路程不分白天黑夜都會遇見商販與官兵衙役,真讓他們看見那種玩意就沒辦法糊弄過去了。
好在馬蛋與林川衛的戰馬絕對是大明最快的交通工具,一群廠公想跑贏他們,還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而等到第二天一早,綿延了一天的雨終于放晴,金鎖早早的前來接小姐妹的班。上面的大人已經交代過了,最近國柱爺心情可能不太好,伺候他可要小心著點,莫觸他霉頭。
但金鎖就算想觸也沒得觸了,當她推開林川的房門,看見空空如也的床鋪時,整個腦袋都炸了。
“銀鎖!快進來啊!國柱爺呢?”金鎖慌張的呼喊著。
正在洗臉的銀鎖也是快步跑了進來,看著空蕩蕩的床,也麻了,“昨夜都還在呢,怎麼突然不見了?是不是上茅房了?”
兩人急匆匆的將整個院子,犄角旮旯,茅廁都給尋了一遍,就是不見國柱爺的身影。
這是何等大事,消息迅速上傳,無名親自帶著大內侍衛趕了過來,嚴查了守門的侍衛,結果卻是自從皇上下令以後,這里的戒備變得格外森嚴,就連站崗的士兵都增加了一倍,圈禁之所周邊的巡邏雨夜也沒怠慢過,可林川就是已經不見蹤影。
雖然無名知道林川想走,根本沒人攔得住他,但就這麼神秘消失也太狠了。
無奈,無名只能回到朱棣面前,通傳了國柱爺已失蹤的消息。這一刻,朱棣氣到渾身發抖,一旁的太子爺趕緊上前安撫,“爹,別再動氣了,方淵那小子就不是個听話的臣子,您稍安勿躁,我立刻調配錦衣衛前去順天府堵他。”
“不必了。”生氣之後,朱棣突然頭腦變得異常清晰,“千里加急,從山東12衛所,抽調半數兵力,進駐順天府前布防,讓柳升帶著神機營前去助陣。順帶通知宋家,隨時準備進攻土家堡。”
“爹,你這是何意?”太子爺都慌了,這種調兵遣將,隨隨便便給順天府就是增調了最少二十萬的兵力,這種規模,就算是瓦剌與韃靼聯手來犯,都不足為懼。
“方淵出逃,已與謀反無二異,必須提防他手上的大明第一衛,絕不能讓自己的劍割了自己的喉嚨。林川衛有任何異動,這個番號也就不復存在了。”
朱棣已經下定了決定,最壞的結果就是,大明第一衛與朝廷爆發正面沖突,到時候就是檢驗朱棣多年軍改成果的時候。朱棣有過預算,很可能要打出10比1的戰績,才會將林川衛土崩瓦解。
“爹,方淵不是這樣的人,他雖然桀驁不馴,喜歡討價還價,可從未想過謀逆朝廷,千萬不能走上刀鋒相對的絕路啊。”朱高熾說得都想跪下來求了。
“我的太子爺,天下不是誰施舍給你,而是你要有辦法將它牢牢握住。有些時候,為了這把龍椅,你必須面對你不願意面對的戰爭。勝者為王,常勝者才能為皇。”朱棣似乎已經從悲憤中走了出去,自然切換成了一朝天子的思維模式,現在他不得不去提防林川謀反帶來的嚴重後果。
順天府是斷然不能被林川衛所染指的,那可是即將使用的新首府,而且城牆建設完備,要是被侵佔了。估計過不了幾天,林川衛就有實力直接發動清君側了,朱棣只是喜歡林川像自己,而不是完全照搬自己的人生經歷啊。
至于林川可沒有萬歲爺想的那麼多,奔襲了一夜,他們已是人困馬乏,在一個渡口找了一條船舶,用拉縴的方式將他們往上游的順天府趕,這樣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在船上休息,給馬兒喘息的機會,等過了三個時辰後再上岸,繼續用馬匹奔襲。
至于東廠這邊,劉安只有出城的那一下顯得很積極,出城不過50里就找位置歇息了下來。他再次換乘了舒服的寬體馬車,帶著一眾手下一邊喝茶一邊往順天府趕,步伐慢得跟春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