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嘍竭盡全力的在淡化林川身上讓夜隼無法接受的點,並且去試圖化解兩人間的矛盾。如果只能活一天,嗎嘍並不期待夜隼能回心轉意的愛上自己,他只是需要,這個女人擁有她的幸福就好。
夜隼愛林川,卻固執的不肯承認,不願面對,擰巴的折磨著自己的內心,嗎嘍看在眼中,痛在心里。反正他被譽為大話精,此生說過無數的謊言,為何不為夜隼編織一個美麗的童話,最少讓她覺得快樂吧?
“沒理由啊,林川的跟蹤技術沒那麼次,這麼輕易就被我發現了,還跟蹤個屁?”夜隼似乎也找回了一點腦子,發現了異樣,她並不知道式神有距離間的限制,林川與其說是跟著夜隼,還不如說是跟著嗎嘍。
“兄台不是要藏住行蹤,他就是要告訴小生,他一直都在,絕不能對如煙姑娘有任何非分之舉,不然定要小生魂飛魄散。”嗎嘍胡扯的水平已入化境。
“好像確實有點道理,這家伙表達溫柔的方式總是這麼古怪。”夜隼很容易就接受了這樣的設定,似乎已經開始忘記在她身邊的就是一個說謊的天才,“我們去哪?”
“拾參坊,順天府最大的香料交易所,來自五湖四海,甚至海外的香料那里都能尋到,況且那里地形寬敞,兄台也能看見我們的一舉一動,不會太過擔心。”嗎嘍做事可謂面面俱到。
對于拾參坊夜隼可不陌生,作為一個立志成為大明第一奶茶師的夜隼,基本上每月都會到拾參坊里溜達上許久,選擇一些在大明史上還未擴散開的香料,作為調配茶品的佐料,還有一些海外的茶品,也是她的最愛。嗎嘍一個死人,剛復活一天就能說出這位置來,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做的功課?
林川是全然不知道嗎嘍耍了什麼把戲,居然真的能將夜隼就這麼輕易的約了出來,不過他也打算遵守和嗎嘍的約定,讓他享受一天自由的人生。
當馬車停到了拾參坊的牌坊下,嗎嘍先行下車,為夜隼擺好了馬凳,紳士站在一旁,恭迎夜隼下車。
夜隼並不太適應他這一套客套,過去在佔城就曾領略過一番。總的來說,嗎嘍是一個相處起來很難讓人討厭的人,他談吐彬彬有禮,時而風趣,時而嚴肅,對世間各種事情都有了解,已經不叫知識淵博了,簡直就是人型百事通。
他總會安靜的跟隨在夜隼的身後,對她挑選的貨物也會參與討論,認真的感受成色,香味,還會用三寸不爛之舌跟老板還價。夜隼在這方面是真心佩服。
例如一位長期為她供應香茅的西洋商販,在嗎嘍聊上片刻後,主動將價格砍到了原來的一半,還買二框送一框的整,把夜隼都給看不會了。
“猴子,你威脅人家全家了?”夜隼雖然不介意還價的方式,但威逼利誘還是有些不齒。
“如煙姑娘冤枉小生了,小生手無縛雞之力,又沒什麼護院保鏢在旁,如何威脅人家?”嗎嘍那叫一個委屈。
“小生只是亮了一下方府的腰牌,介紹他去方倉的貨盤尋個大包商的身份,既然是要走大包,那價格肯定要實惠些,不然怎麼進去方倉的目錄?”
嗎嘍嘴上說的如此絲滑自然,實則就是湊到人家耳邊告訴那小子,這香料的買賣都是刀疤強在管,他這明顯就是走的私貨,價格不打下來,嗎嘍就去和刀疤強通通氣,瞬間送這小子全家喂鯊魚。
那老板都快嚇尿了,本來一文錢都不敢要了,結果還是嗎嘍硬讓他拿了個對折。
而這一切都在林川的注視下,他就在拾參坊的旁邊找了個二層的茶館,推開窗戶往外看。難以想象夜隼是個什麼心態,時不時的還回頭往他這瞅,一副小傲嬌的炫耀一般。
“不就跟只猴約會嗎?神氣個什麼勁啊?”林川只覺得莫名其妙的好笑。
但在夜隼看來,她的小眼神就是在說,怎麼樣?還是放不下我吧?別的男人在我身邊,你就火急火燎,誰叫你朝三暮四的?不過仔細想想,找兩個老婆是在見到自己以前,說不定那時候他是以為自己死了,所以才移情別戀的?那這個問題,也不能完全怪他吧?
得知自己還活著,他雖然愛慕,可又不能丟下兩位嬌妻不管,那也太陳世美了,所以,苦就苦在,林川太重情重義了,果然是自己喜歡的男人,寧願卑微自己的真心,也要守護男人的責任,真了不起!
夜隼的心結不能算是打開了,簡直就是被她自己編織成了平安扣,環環相扣,此生難解了。
嗎嘍一直陪著夜隼逛到了下午四五點,這才開口道,“如煙姑娘,我們逛了一天也沒吃過正食,可否給小生一個薄面,請你吃頓晚宴?”
“你請我吃了那麼多頓了,還請?不累嗎?”回想起來,夜隼跟這臭猴子吃了不下三頓飯了,已經超出了她與一般異性的吃飯頻率。
“要請的,要請的,這頓吃完,估計就再無相見的機會了,就當是訣別飯了,可否賞臉?”嗎嘍已經說得足夠卑微了。
“行吧,既然你都要上路了,就陪你吃上一頓也無妨。”夜隼算是答應了下來。
為了方便林川跟蹤觀察,嗎嘍挑選的是一家二樓敞開的餐廳,談不上多特色,做的菜也一般,只是單純的環境敞亮一些,坐得舒服。
夜隼選了一個靠護欄邊的位置,吃什麼不在意,喝什麼酒也無所謂,她一直單手托腮,側頭向外張望,似乎在玩一種和林川的捉迷藏,只要一會兒不看見他,那心就有點慌張。害怕林川誤會自己真跟這猴子有一腿,那可就跳進黃河里也洗不清了!
而當她真的看見林川就坐在對街,不遠的一家茶館門口小憩的時候,又是得意的收回了目光,心想,還得是我,就為了看著我,林川已經喝了一下午的茶了,他膀胱還撐得住嗎?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