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以為听錯了,“你剛才說去哪家?”
“林有泉,泉水的泉。”凌予姝又說了一次。
小伙子沒有再說話,啟動了車子,“你坐穩了。”
車子開的速度不快,還挺穩當。
一路上兩人沒有再說話。
大約十幾分鐘的樣子,車子在路邊的一戶人家停了下來。
凌予姝先下了車,掏了兩塊錢給小伙子,“謝謝送我過來。”
小伙子錢沒接,把車子熄了火,過去推院門。
院門只是虛掩著,門一推開,里面有個婦人揮著個掃把沖著小伙子劈頭蓋腦的打來。
“小兔崽子,你還敢回來,看老娘不打斷你的腿。”
小伙子似早料到會遇到偷襲,畢竟他車子的響聲,他媽早听熟了。
他麻利的躲開,“媽,媽,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我也是要臉的,對了我給你帶了位姑娘來。”
小伙一邊跳,一邊指了指門外的凌予姝。
他媽不止沒停手,繼續飛舞掃帚打他,“好啊,前幾天那個處的不是好好的,怎麼又換了一個?我們家可不興出花心大蘿,我打死你這個三心二意的。”
“媽,你這可錯怪我了,她是來找我爸的!”小伙子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幸災樂禍。
婦人這才停下手中的掃帚,理了理稍亂的頭發,走出院子時像是換了個人,“小姑娘,你找我男人?”
凌予姝糾正她,“我找林家灣的林有泉。”
“那還不是我男人。”
“我從北城來,我是那個跟凌雪梅抱錯的孩子。”
凌予姝開門見山,說了自己的身份。
“你,你是那孩子!”沈月英的聲音都有些抖。
他們從沒想過那孩子會自己回來,所以無論怎樣也不會想到凌予姝會找來。
北城,那是多少人向往的地方。
雪梅不就去了再也沒回來。
他們這里雖不是窮鄉僻壤,但也不富裕。
而一邊的林雪生也沒想到,自己接的是他的親妹妹。
幸好剛才沒收她的錢,要不老媽的掃把還不得往他身上招呼。
雖然,已經招呼過了。
林雪生提醒老媽,“媽,你想把妹妹曬成人干啊!”
沈月英眼淚早盈滿了眼眶,“唉,先進來,外面曬。”
凌予姝打量起院子,院子實際就是水泥澆制的曬谷場。
曬谷場到圍牆的地方留了一點地,種了點菜。
屋子是四間磚瓦房。
把人領進了堂屋,坐到了一張八仙旁。
沈月英的目光一直舍不得從凌予姝的臉上挪開。
她沒有了之前凌予姝初見時的潑辣。
“我叫凌予姝,給予的予,女字旁加一個朱姓的姝。”
“予姝,取的名真好听,他們對你還好吧!”沈月英說了後,覺得說錯話了,“看你現在這樣子,肯定對你挺好的。”
凌予姝沒有回應。
她問道︰“媽媽,爸爸不在家嗎?”
听到凌予姝毫無芥蒂的叫她媽媽,沈月英感覺有些不真實。
“孩子,你願意認我們?”
“為什麼不?你們才是我親生的父母不是,凌雪梅回凌家了,我也應該回來,這里才是我的根。
你們也不要覺得對不起凌家,你們也養大了他家的孩子,我看得出來,你們對她很好。”
凌予姝一番話,說的沈月英又想落淚。
瞧瞧人家,把孩子教的多好!
沈月英,“唉,好孩子!你能那樣想,媽很高興,你爸,你哥,你姐都會高興的。”
她這才想起她家男人來,“老三,你去叫你爸回來,就說你妹妹回來了!
對了,把你大哥,大嫂也叫過來,再去你二姐家,通知下你姐姐,姐夫,讓他們把孩子也帶來。”
林雪生有點不想走,這是自己的親生妹妹,比那個凌雪梅長的好看不說,說起話起來也通情達理。
這才是他心中妹妹的樣子。
不過林雪生知道,他要再不走,老媽的掃帚又要招呼上他了。
凌予姝發現林家雖然在農村,但屋子收拾的干淨整潔。
看女兒打量屋子,“媽,帶你看看你的房間,原來那屋子是給雪梅住的,她不回來了,那屋子就是你的。”
對于沈月英的這種做法,凌予姝並不反感。
既然人家都不要他們了,那還留著屋子做什麼?
對于凌雪梅,沈月英是心寒的。
離家出走時,偷了家里賣了豬的錢。
後來倒是有打電話過來一次,喊的是阿姨了,說她機緣巧合找到了親生父母,還說他們的親生女兒不願意回來,她會好好勸她的。
因為老大成家搬出去另建了房子,家里現在住房並不緊張。
凌予姝看到屋子寬敞明亮,屋里放了一張1米2的床架子,上面放的是張棕繃。
“這床她用過,你要不喜歡,讓你爸爸重新打一個。”
“爸爸會木工?”
“嗯,他在隔壁村干活,那家孩子下半年要結婚,讓他去做點東西。”
沈月英說起丈夫話就多了起來,“你爸爸這木工活,這十里八村都是有人夸的,你大哥的房子就是你爸掙錢建的。”
看得出來,林家過的還算可以。
“媽媽,床我想重新打個,到時我給爸爸畫個樣子。”
凌予姝不想睡凌雪梅睡過的床。
“上面的席子換過,是新的,要不這幾天你先將就下?”沈月英商量的說道。
“行,被子也不要她蓋過的。”
“行,媽給你準備。”
兩人說了會話,關系拉近了許多。
凌予姝發現她眼楮長的像沈月英,別的似乎與她不太一樣。
不過她在三哥的臉上也看到了自己的相似處。
想來,她是集了家中所有人所長。
沈月英把女兒房間又收拾了下。
沒過多久,就听到外面有人進來的聲音。
她忙走了出去,看到是林父滿頭是汗的騎著自行車回來。
“趕緊去洗把臉,也不怕汗臭燻到孩子。”
見媳婦心情很好的樣子,林父松了口氣,“老三讓我回來,說是他親妹妹回來了,別的也不說,人就走了,我這不是急的嘛!”
他去井邊洗了把臉,又聞了下身上是不是真臭了。
就听到一個脆生生的聲音,“你是我爸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