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那難以撼動的無上威壓，許凌心中浮現出一個細思極恐的念頭︰
就算我有一天能夠順利突破至道尊極境……真的能和這等存在正面抗衡嗎？
那種威壓，哪怕只是神念一縷，已如宇宙滅頂，星河倒灌。
他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秩序之主並非只是秩序掌控者這麼簡單。
許凌怔怔望著那道降臨意志的方向，第一次在萬古沉浮、血雨腥風的修行旅途中，生出一種從靈魂深處升騰而起的敬畏與警惕交織的冷意。
他知道，這一戰，怕是該落幕了。
果然如許凌預料得那般，當那縷來自維度高處的無上意志降臨後，原本固若金湯、渾然天成的黑球竟真的出現了松動。
那原本幾乎完美至極、如同恆星般吞吐規則波動的球體，在秩序之主的注視下，竟開始微不可察地崩裂、解構。
其表面法則纏繞構成的一體性開始出現斷裂縫隙，像是某種更高規則突然降臨。
直接修改了它的存在定義，令這具以“混亂法則”為核心架構的道尊級生命體再無法維持那種不可破壞的奇跡狀態。
最初只是一個微小的變化，一點像是“呼吸錯拍”的規則震蕩，但在神怪大軍眼中，卻仿佛是天地開裂、死生逆轉的機遇信號。
他們仿佛嗅到了血的氣息，又像感知到了某種本能的命令，瞬間如群狼奔涌般暴動起來！
神怪首領率先出動，十二頭精英神怪緊隨其後，那些殘余的中小型神怪也紛紛發出野獸般低吼，尾隨其後，殺意沖霄。
它們那原本已逐漸陷入無力戰局的身軀重新被灌注無盡能量，宛若打了雞血的巨獸軍團，瘋狂撲向那顆如今已“破相”的黑球。
僅僅幾個呼吸之間，神怪首領那堪比山岳的獠牙就啃出一道巨大的口子。
那是一道猙獰的創口，雖說放在黑球如星域般的巨大體量中只是個微不足道的“黑點”，但卻足以讓整個戰局氣勢發生質變。
那黑點，如同一枚刺入鐵球的細針，雖不起眼，但破開了最初的“不可動搖”，成為其崩潰的源點。
接著——
如潮水般涌動的天魔，在那十三頭早已近乎癲狂的神怪帶領下，如洪流灌入那傷口。
這些天魔本就是混沌誕生的腐蝕之力所化，本能地渴望毀滅、吞噬、感染。
他們蜂擁而入，紛紛鑽進那道口子之中，像是惡性病毒感染活體組織，瘋狂撕咬啃噬，侵入其法則本源深處。
它們尖嘯嘶吼著，燃燒著自己的混沌本體，哪怕下一秒就被黑球反擊撕碎，也無所畏懼。
只為了徹底污染、摧毀這個宇宙中最完美的法則構築體。
終于，黑球首次做出主動反擊！
它仿佛感知到了自己“軀體結構”的不可逆崩塌，整座龐然天體忽然劇烈震顫，宛如某種“物質本能”在瘋狂掙扎、瀕死抽搐。
其內部頓時卷起駭人的法則風暴，那種風暴不是普通的靈力波動，而是由各種混亂的高維規則直接撕裂組合所成的滅世颶風。
一道道仿佛能斬碎星系的螺旋風柱在黑球內部怒卷而出，無數侵入者被瞬間斬殺、湮滅、剿盡！
一時間，剛剛涌入的天魔中，八成以上直接被風暴絞碎，連本源之核都未能逃出，灰飛煙滅。
那景象，就像是數以億計的飛蛾撲火，只為把火焰燃燒到最後一刻！
然而，即便如此，還有十三頭神怪依舊在黑球之中支撐！
它們或啃咬、或擊打、或以本體強行撕裂結構，發瘋般踐踏那黑球法則體系的每一寸區域。
許凌遠遠觀戰，看得一陣心驚肉跳。
他身處的高空甚至都能感受到那法則風暴的“余波震蕩”——每一次黑球內部結構塌陷，都會引起空間震蕩。
哪怕他躲得遠遠的，神怪本體也已被割出無數細微的裂痕，連神魂都感到一陣陣劇痛。
“這要是我剛才也跟著湊熱鬧，估計已經被打回原形了。”
他忍不住咋舌，暗自慶幸。
他很清楚，那黑球的回擊雖遲，卻極其恐怖，這種臨死前的掙扎，往往才最可怕。
“不過，終究只是垂死掙扎罷了……”
他目光看向遠處，那道始終籠罩天幕的無上意志依舊存在，壓得黑球無法重新穩固核心，連內部結構的自修機制都失效。
神怪之軀又是不死不滅，哪怕被毀滅，也能在規則底層重塑。
更別說域外天魔，那種無限重生、能量自我循環的怪胎生命體，簡直就是為這場消耗戰量身定做的兵種。
在這樣的博弈下，黑球縱然身為道尊級構造體，也已然敗局注定。
那道口子，會越來越大；那崩潰點，會蔓延至全體。
而最終，這顆龐然大物將被拆成億萬碎片，分食于天魔與神怪的永恆饕餮之宴中。
只不過——過程還需要時間。
哪怕是能一爪撕裂星球的神怪首領，也只能在那恐怖的法則風暴中緩緩啃噬，慢慢推動黑球解構。
而在遙遠虛空邊緣，許凌正一邊看戲，一邊暗地里搞起了“小動作”。
他的動作輕巧得幾乎像是個靈巧的盜聖。
那些被反擊風暴絞碎、但很快又重生後返回戰局的低階天魔，就是他眼中的“屬性點資源”。
一開始他還有些猶豫，只是零星抓了幾頭試探情況。
畢竟那尊無上意志還在，萬一一不小心引來注視，那可真是當場完蛋。
但讓他意外的是，秩序之主的注意力，似乎並未放在這等炮灰身上。
哪怕他抓了十幾頭、幾十頭、幾百頭，那意志也始終毫無波動，不動如山，似乎壓根兒沒把這些再生天魔當成存在。
這下——
許凌的膽子頓時大了起來！
“好家伙，既然你不管，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啊……”
只見他魂力卷動，一片片虛空中同時炸起百道、千道、萬道鎖鏈。
每一道都是極致隱蔽的高階魂術結晶，悄無聲息地卷走一頭又一頭天魔殘軀，一律收入自己的“魂囚之淵”中鎮壓封印。
那等操作，就像是在混亂戰場背後建了一個“天魔批發倉庫”，而他本人就是最大收購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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