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他悶哼一聲，摔坐在地，卻沒有驚慌，只是錯愕地看著眼前忽然浮現的一道虛影。
那是一位須發皆白、神態悠然的老者，身穿長袍，腰懸玉佩，雙眸深邃如淵，渾身上下透出一股超然塵世的氣息。
老者負手而立，背後似有流光溢彩，仿佛仙人降世。
“少年，你可願隨我修行，踏上修真之道？”
聲音低沉雄渾，似在耳邊，又像從九天之外傳來。
周樓怔住了，他本該質疑、應當懷疑，畢竟這世間哪來什麼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更別提什麼神仙顯靈了。
可他終究只是個被逼入絕境的小人物。
他很快冷靜下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咧嘴一笑，那雙眼里卻燃著不屈的光。
“若你是神仙，便是我機緣降臨；若你是惡魔，那我也沒什麼可失去的。反正，我現在就像被丟進狗圈里的廢柴，怎麼都不可能更糟了。”
許公子版的老爺爺唇角一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他听了這段話，不由暗自點頭，心道果然沒選錯人。
他並未急于灌輸對方太多深奧復雜的修行理論，而是從最基礎的“吐納養氣”、“靈根感應”之類入手，每日用精神引導法，將最原始的氣感打通。
偶爾點撥幾句悟道感言，甚至故意設置障礙引導周樓自悟。
他的教導風格與當年平陽道尊的上代師尊如出一轍。
這是一種“放養引導”的方法，注重悟性與自我體悟，只有自己走過、摔過、悟過的，才會真正融入魂靈與修行本源，化為自身的力量。
他從不手把手地去扶持，而是一次次設下問題、埋下引線，在適當的時候才推一把，給出關鍵的一言。
令許凌驚喜的是，周樓在短時間內表現得極其出色。
他並不聰明到駭人的地步，但異常專注，且狠得下心。
每天修煉到筋骨僵硬都咬牙不叫一聲，有時甚至用小刀在掌心刻字提醒自己“不許放棄”。
精神力的韌性強得驚人，悟性雖不算逆天，但在“變化類基礎術法”的推演上極具天賦。
不到一個月，周樓便完成了本界修行體系中的“築基”一環，成功凝聚靈力，能夠初步使用初階術法。
而這種速度，若被外人知曉，怕是會引起軒然大波。
要知道，即便是那些頂級宗門的天才弟子，在有專人教導、服用大量靈丹資源加持之下，也要數月乃至半年，方能穩穩築基。
而周樓，靠的只是每日的粗糙飯食和一位“戒指老爺爺”的指導，便做到了。
許凌全程在旁觀看，如同在看一部廢材主角偶得機緣崛起的熱血爽劇。
他的嘴角挑起一絲笑意︰“有點意思，這資質，這狠勁，若是給他更好的平台，未必不能驚艷整個宇宙時空。”
他心中已有計較，打算下一步開始灌輸一些更深一層的變化妙法。
那些來自《萬象如意變化妙訣》的低階推演法則，正是最適合啟蒙的途徑。
于是，某日清晨，周樓剛打坐完畢，一道熟悉的聲音便在腦海中響起。
“你的悟性與意志已通過考驗，今日起，我將傳你真正的變化之法。世間萬象，唯變不破，變化之術，不止為偽裝之用，更是看清萬事萬物本質的鑰匙。”
隨後，一段復雜的法訣在他腦中緩緩展開，那是一種似懂非懂的玄妙節奏，似詩似畫，變化萬千。
他僅僅初步接觸，便感覺精神被拉入了一種奇妙的波動中，整個人仿佛置身浩瀚天地，萬象流轉，虛實難辨。
許凌這時微微一笑︰“接下來，便是游歷修界、觀摩百態，體悟‘變’之真義的時刻。”
他並未選擇一味閉門造車，而是打算帶著周樓，用幻境模擬、實地探索等方式，引導他去接觸這個世界的真實與虛妄。
就像系統幻境試煉中那樣，親歷風雨刀光、見識人心詭譎，唯有如此，變化之道方能真正刻入骨髓。
“你準備好了嗎？”
“我準備好了。”
周樓堅定地回了一句，眼神清澈堅定，仿佛早已做好將命運賭上的準備。
許凌笑了，那種笑容中帶著某種師者的欣慰與獵人的期待。
——這枚埋藏在泥土之中的種子，終有一日，會破土而出，在修行的風暴中，綻放屬于自己的鋒芒。
而他，也要親手見證這場蛻變。
周樓開始修行《變化妙法》的基礎篇之後，進境之速之快，簡直令人咂舌。
他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強大，每一個日出日落之間，靈力的氣息就越發凝實，精神的氣質也逐步脫胎換骨。
他的悟性極佳，每當許老爺爺稍加點撥，他便能舉一反三，舉輕若重。
不僅迅速掌握口訣與神意的運轉技巧，更能從中窺見法門深層的結構和隱含的韻理。
他的修為境界節節高升，從最初的引靈入體，到打通經絡、凝聚靈泉。
僅僅不到兩月時間，他竟已完成煉靈築基，氣息如江海奔騰，法力自生周身，遠勝同齡少年。
他的軀體也在潛移默化中發生著變化，骨骼重塑、筋肉如鐵，精神更加沉凝銳利，不再是那個在同門弟子眼中畏縮躲閃、唯唯諾諾的“軟柿子”。
昔日那些總愛欺負他的同門少年，起初還未將他的新變化當回事。
只以為他不過是裝腔作勢，狠狠揍一頓後還是那副窩囊德行，然而他們很快就被狠狠打了臉。
一次課後，一位平日最愛帶頭欺負周樓的胖少年再次攔住他，陰陽怪氣地叫他“狗雜種”。
以往這一句罵語必然能讓周樓臉色發白，乖乖低頭繞路，但這一次，周樓的腳步卻未停分毫。
他只是靜靜地抬頭看了那人一眼，眸光深邃如井，仿佛隱藏著冷厲與決絕。
那胖少年只覺心頭一凜，仿佛被什麼野獸盯上了一般，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可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周樓身形一動，拳腳如風，招招狠辣。
那胖少年根本來不及躲閃，頃刻間便被揍得鼻青臉腫，連連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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