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講授的過程中，亦可重新梳理當初的認知與路徑，配合記憶中的幻境體驗，說不定真能再現當年突破時的那種心境與感悟。
如此一來，不僅可以借機加深自身對法門的理解，還可能“以教代修”，不知不覺間實現一次靈性層面的飛躍。
更妙的是，這條路可能會耗費些時日，但性價比極高，遠比動輒十億幾十億屬性點要劃算得多。
于是，許凌眼中精芒一閃，略帶期待地開口道。
“前輩，近來可有看中的修行苗子？那種特別聰明、有悟性的？”
平陽道尊一時未解其意，微微一怔，旋即似有所悟，啞然失笑，搖了搖頭，贊嘆道。
“你這腦子……果然是與眾不同。思路總是跳脫常規，讓人防不勝防。”
他輕撫長須，眼中閃過一絲欣賞之色，卻也坦然說道。
“沒有，老夫現在忙于恢復自身境界，實在抽不出時間去培養弟子。至于合適的苗子，那就得靠你自己去找了。”
許凌聳聳肩，露出幾分無奈的笑意。
“那可真是遺憾，本來還想著能偷個懶，借你老人家的眼力挑個人，結果還是得我親自去跑。”
他話雖如此，語氣中卻並無怨懟，反而隱隱帶著幾分躍躍欲試的興奮。
言罷，許凌起身拱手，笑著與平陽道尊告辭。
道尊也未多留，淡淡點頭，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眼神復雜，似有感慨，又似滿懷期待。
山谷之外，萬里青山，雲氣縹緲。
許凌立于空中，眺望著這片極重悟性、強調法門傳承的修行世界，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知道，這一趟尋找“學生”的旅程，看似是為感悟變化妙法，實則也是他修行路上的又一次“逆推演”。
也許不久之後，他就能重塑自我，破鏡重圓，甚至更進一步。
“去找一個真正值得教的人吧。”他喃喃低語。
“然後……試著把自己也再教一次。”
一念至此，他化作一道青虹，沖入雲海之中，遁光如虹，消失在天地之間。
……
許凌雖然有了一個看似完美的計劃，但他很清楚，這個計劃最關鍵的一環。
是找到一位悟性超群、天資卓絕、能夠真正“參照回溯”他那《萬象如意變化妙訣》奧秘的修行者，才是最難實現的一步。
問題便出在這里︰這種人，究竟要去哪里找？
在這個修仙世界，所謂“悟性”、“天賦”並不像戰力、境界、靈力強度那樣能通過數值或斗法結果輕易衡量。
也不像他原本所在的宇宙時空，有著完善甚至殘酷的天賦屬性檢測體系、靈魂映射模型、體質適配指數等可以直觀測評出一個人的潛力上限。
那是一種模糊的，往往要通過長時間觀察和關鍵情境下表現來佐證的東西。
有時候，一個自幼被視為庸才的修士，在某一瞬間頓悟天地大道，鯉魚躍龍門。
有時候，一個被所有人認定為天之驕子的少年，卻一輩子卡在某個瓶頸，郁郁而終。
“悟性”從來不是一紙天命，而是命運與性靈之間隱秘的共振。
“該死，這種全靠運氣和緣分的事，最麻煩了……”
許凌揉著太陽穴，靠在一株靈竹下長嘆，眼底浮出一絲難以掩飾的無奈。
他忽然想起了系統幻境中的那段記憶，平陽道尊的師尊，當年為了尋到一位足以承其衣缽的傳人，足足游歷了七大靈洲、十九個王朝。
蹉跎數百年之久，方才在一處寒山小國的邊陲山村中，遇到了年僅十多歲、尚未修行的少年——也就是後來的平陽道尊。
那是一段頗為傳奇的故事——那少年特立獨行、一心求道，甚至在村中常被視為異類。
可就是那般不起眼的苗子，竟在機緣觸發之下，于一夜之間悟通了四道殘缺秘篇，堪堪撼動平陽道尊師尊數千年參修之心。
那一刻，老人終于明白，真正的傳人，或許從不在靈根靈骨之間，而在心靈與大道之間。
“我這是……高興得太早了啊……”
許凌忍不住苦笑了一聲。
他一直以為憑自己如今的見識與手段，哪怕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也能很快找到適配者。
可眼下的局勢分明告訴他，那是天真了。
他一度動過念頭，干脆回清瀾仙宗，親自調教周小小。
這個擁有修行狂魔屬性、天生靈體的小丫頭，無論根骨、天賦、性情、悟性都屬頂階。
關鍵還是自家人，教導起來其實也更方便，他會更有耐心。
其實他早在很久之前，就已將《萬象如意變化妙訣》第一至第三階完整傳授給了她和周璃、師韻寒等人。
然而結果卻有些出乎預料？
幾位小嬌妻一個比一個天資聰穎、領悟速度也極快，可偏偏在這門《變化之妙訣》上，幾乎都出現了某種程度的“水土不服”。
這種功法講究“變化無常”、“陰陽互易”、“藏身藏神”、“以假亂真”，其本質不是對天地法則的直接操縱，而是對認知、感知與存在本身的欺騙與駕馭。
這就對修行者的“自我解構能力”有著極高的要求。
許凌曾觀察周小小的演練過程，發現她雖能熟練施展其中變化之法，卻始終像是在復制動作，而不是內化法意。
那種仿佛“與天地共舞、與萬物共幻”的妙韻感，根本沒有出現。
“她們……還是太‘正’了。”
許凌最終得出的判斷是，這些被正統高階仙宗悉心培養、根正苗紅的天驕少女。
性格、心智過于穩定、直率，雖是學習其他仙法的一把好手，卻並不適合參悟《萬象如意變化妙訣》這種“偏門”功法。
所以，他最終還是決定，繼續留在這個世界踫踫運氣。
當然，他並沒有毫無目標地四處亂逛。
以他的謹慎與聰慧，第一步便是選擇暗中造訪此界的各大宗派、隱世門閥、散修聚地、名山古洞，尤其是那些早已有“弟子選拔與養成機制”的頂級勢力。
既然對方已經幫他完成了初步篩選，那他的目標便清晰許多——從“精英”中挑出“最精”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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