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棚的木柵欄里，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大地上，帶來了一絲溫暖。
然而，溫暖並未能驅散那籠罩在小小牛棚中的陰霾。
女童妞妞，頭上綁著一對可愛的羊角辮，輕盈地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根閃亮的牧鞭。
她的步伐輕快，每一步都似乎踩在吳昊的心頭，讓他感到一陣陣不安。
妞妞一邊輕輕哼著歌，一邊走到吳昊變成的小牛犢身前。
她俯下身，親切地撫摸著吳昊那對剛剛長出的牛耳，目光中充滿了寵溺與憐愛。
她嘴中溫柔地說︰“乖啊，小牛，不要亂動，以後要好好听姐姐的話。”
她的話語沒有任何指令強制，但卻帶著某種奇異的魔力，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听從。
然而，吳昊的內心此時並不平靜。
那些被封鎖在牛體中的靈魂與意識，依舊在瘋狂地抗爭。
他的眼楮仍保有一絲人類的情感，眼底深處彌漫著仇恨之火，仿佛隨時準備沖破束縛，奪回自己的自由。
但眼前這個小小的女孩，似乎不以為然，她甜甜一笑，微微揚起手中的牧鞭，狠狠地抽了下來。
“啪——！”
那一鞭下去，猶如雷霆炸響，吳昊的全身頓時被劇痛撕裂，仿佛靈魂也要被連同肉體一同撕碎。
痛楚傳遍全身的每一寸肌膚，深入骨髓，甚至讓他感到幾乎失去意識。
那股劇烈的痛感無法言喻，宛如烈火灼燒，生生將他的意志點燃，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長長的嘶吼。
"哞——！"吳昊發出痛苦的嘶吼。
那鞭子不是抽在肉體上，而是直接鞭笞元神。
他感覺自己的道基幾乎都被撕裂，仙帝本源被硬生生剜去一塊。
更可怕的是，鞭痕處浮現出詭異的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動，將他的憤怒轉化為恐懼。
周圍的五頭牛犢也紛紛露出恐懼的神色，急忙低下頭，表現出無比麻木的順從。
它們似乎也被勾起了印刻在靈魂深處的痛楚，本能地屈服在那股壓倒性的威懾力之中。
妞妞沒有一絲憤怒，反而臉上浮現出一種神經質般的笑容。
她看到吳昊痛苦的表情後，似乎顯得有些心疼。
可行動上卻截然相反，繼續揚起手中的牧鞭，語氣可愛地說道︰“不乖就要打，不听話必定會遭遇這種待遇的哦。”
她話音未落，又是一鞭下去，這次力度更重，吳昊幾乎要崩潰，心中濃烈的仇恨潮涌幾乎被打散。
可就在這時，妞妞卻再次露出了笑容，溫柔地摸了摸吳昊的牛頭，像是撫摸一只小寵物般安慰道。
她的掌心傳來溫暖的氣息，卻讓吳昊不寒而栗。
“好了好了，小牛別生氣，乖，不要再頑皮了，下次可不能再這麼不听話了。”
女童的話語里透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和藹與甜美，那種甜美中隱藏著令人絕望的威壓。
吳昊深深感受到，這個小女孩的心底，埋藏著一顆無情的心，她的言語和行為，似乎在某種程度上讓他明白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他終于知道，其他那些同樣被化作牛犢的同伴們為何總是沉默，始終如木偶般呆滯。
原來，他們早已放棄了反抗，屈服于這無盡的痛苦與壓迫，沉默成為了唯一的求生之道。
而他現在，也不得不順從，因為他無法承受那種深入靈魂的痛楚與折磨。
妞妞滿意地看著吳昊，臉上浮現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她輕哼著許凌教給她的新曲，帶著一絲俏皮與興奮，開始輕輕引導著這些牛犢往外走。
吳昊木然地跟隨著大青牛的步伐，心中的仇恨依舊未曾熄滅，反而愈發濃烈。
但同時方才那種灼心噬魂的痛苦，又令他神魂都禁不住顫栗，已深深埋下了恐懼之種。
妞妞趕著牛群走出院落，晨光中的村莊顯得格外寧靜。
然而當村民們看見這支特殊的牛群時，紛紛避之不及。
提著青銅燈準備前往後山的悟道者們都會讓道避行，那些具有靈性的牲畜家禽逃之夭夭，就連檐角的鎮宅石獸都閉上了眼楮。
吳昊感覺，所有人似乎都像遇見惡魔瘟神般在回避他們。
確切的說，是在回避他們的主人——放牛女童妞妞。
在這之前，自己怎麼就沒能感受到呢？
否則他寧可與那不可知的夜間邪異拼命，也不會去此女家借宿。
只是，吳昊不清楚，這個女童為何要將他們變成牛犢，對她究竟有何好處？
而且還不辭辛苦每日趕著牛群出來吃草活動，這只是為了好玩有趣嗎？
帶著無數的疑惑，他們來到村外的草坡。
放眼看去，綠草如茵，微風拂過，青草輕輕搖曳，散發出陣陣清香。
這片草坡看似普通，吳昊卻感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大地深處升騰而起，覆蓋著整個草坪，仿佛某種神秘的法則正在悄然作用。
都不用女童下令，他已經跟著其他牛犢貪婪地低下頭，開始啃食草地上的青草。
那草的味道十分奇異，帶著一種說不清的清香，入口後，吳昊的身體頓時感受到一股澎湃的生命力在涌動。
然而這股力量並未停留，而是通過某種詭異的法則，源源不斷地流向妞妞。
吳昊看見她裙擺上的青蓮越發鮮艷，蓮心處的眼楮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與此同時，他感覺自己的本源也在悄悄流失，軀體在高維法則的侵蝕下逐漸衰弱。
"原來如此..."吳昊終于明白妞妞的目的。
她將修士變成青牛，通過特殊的契約掠奪這片大地的生機，其中也包括了他們的生命本源。
他們的軀體不過是媒介，真正的作用是將大地的高維法則之力轉化為她所需的道韻。
其他牛犢麻木地啃食著青草，它們的眼神空洞，仿佛早已認命。
吳昊注意到，其中一頭牛犢的角已經斷裂，斷口處滲出暗金色的液體——那是仙帝本源流失的枯竭跡象。
"乖孩子們快快吃草。"
妞妞側坐在大青牛背上，晃動著羊角辮︰"姐姐等著你們快高長大，也許，終有一日，你們也能成為大青這樣的存在呢。"
說著她拍了拍一旁大青牛的脊背，取出一枚青銅鈴鐺把玩，鈴鐺內封印著一顆青色蓮子，其中似乎蘊含著宇宙初生的混沌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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