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
溫琴指著江靜萱的肚子，口舌打結。這位見過了不知道多少大場面的副處級干部，這會兒竟然連話都不明白了。
溫德仁見狀，從妻子的身側順著她的手指方向看了過去，當看到那幅畫面的時候，他猛然瞪大了眼楮。
兩人經過片刻的愣神之後，溫琴先行發作，她猛的一拍桌子。
砰。
桌上的餐具頓時躍動了一下，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
“說！怎麼回事！？”
江靜萱嚇得身子顫抖了一下，江凡趕緊穩住她，然後站起身來，走到江靜萱面前，將她和江德仁兩人隔開來。
“叔叔，阿姨……”
“你滾開！”溫琴一把推向江凡，卻發現根本就推不動。
她面紅耳赤，已經極少失態的她，這會兒已經快要失去理智了。
“是我的。”
江凡平淡的說出這三個字。
其實在江凡開口之前，溫琴就已經大概猜到了。
不然江凡也就不會出現在這里了！
“你……怎麼會有你這麼不要臉的人！”
溫琴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巴掌甩在江凡臉上。
是江德仁扇的，他一句話沒說，但是心中的怒火已經到達了極點。
這一巴掌，極為響亮。
江凡臉上頓時就紅了，甚至還有血絲從皮膚中隱隱滲透出來。
“爸！”
噌的一聲，江靜萱站起身來。
江凡卻回過身把她按住了，“你坐下。”
隨後，他回過身，還沒等開口說話，溫琴又一巴掌扇在了江凡臉上，力量雖然不如江德仁，但是她的指甲，卻劃破了江凡的臉頰。
鮮血頓時就從傷口流了出來，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衣服上，地上。
“你滾開！這里沒你的事！我問她！”溫琴對于江凡臉上的血跡視而不見，而是怒聲呵斥道。
江凡就梗著脖子不動，他們越是打，打得越狠，江凡心里面反而會好受一些。
今天他來，就是做這個的。
“江凡，你讓開，我來說。”江靜萱輕輕推了推江凡，前者紋絲不動。
“江凡，你听我的，好不好。”江靜萱的聲音里面，已經帶著哭腔了。
江凡回過身去看她，她已然淚流滿面。
“江凡……你流血了！！！”江靜萱趕緊從桌上抓起一把紙，想要起身給江凡擦拭臉上的血跡。
他卻從她手中接過紙巾，自己按住臉上的傷口，讓開了位置，讓她來說。
但是他就站在旁邊，只有一點的不對勁，他就立馬終止這次談話。
再次面對父母，江靜萱先是抹了一把眼淚，然後微微低著頭，她也知道自己無顏面對父母，心中也是愧疚不堪。
但是讓她回到當時，發現這個孩子那會兒。
她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留下他她。
“爸，媽……”
“別叫我媽！”
江凡眉頭一皺，立馬就要上前。
江靜萱拉住了他，搖了搖頭。
“是在春節後面，我和江凡分手過後，回去那邊的時候發現的，當時已經快三個月了，我選擇留下他。”
不是在那之後再和江凡有的這個孩子，而是在分手之前。
“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們！？為什麼不打掉！？”溫琴在氣頭上這麼說道。
“打掉？媽，他是我的孩子，我想給他看看這個世界的機會，我做不到。”
“做不到？你知道一個女人懷孕意味著什麼？你還沒結婚就懷孕了，你以後的生活怎麼辦？你……你真是要氣死我！從小到大我教了你多少？你怎麼就那麼不懂事呢！”
兩人對話的時候，江靜萱一直在止不住的哭泣。
江德仁看到這一幕，雖然心里面也是窩火到不行，以他的涵養，都能夠對江凡動手，可想而知，他心里面氣憤到了什麼程度？
看著呼吸有一點不暢的江靜萱，他嘆息一聲，“坐下好好說，把聲音收一收，讓外人听見了影響不好。”
他主要是想借著這個說法，讓溫琴情緒穩定一點，不要那麼的過激。
主要是現在自家女兒這個情況，要打掉已經明顯是不可能的了。
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可以，不然就是打死江凡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聞言，溫琴下意識的朝著包廂門口看了一眼，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用力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這事他當時知不知道？”
“他……不知道，是後來被他偶然發現的。”
“他不知道！？你的意思是懷孕的前幾個月，就你一個人？他都不在？”
“……”江靜萱原本的意思是想表達，江凡前期不知道這件事，不是他勸著自己別打掉的。
結果自己媽媽卻解讀出了另外一層意思。
不過都已經說到這個程度上了，江靜萱也不好改口，只能點了點頭。
溫琴神色復雜的看著江靜萱，心里面還有大把大把的火想要發泄出來，但是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想著她還頂著個大肚子，溫琴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到底是體制內混跡多年的上位者，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喪失理智之後，很快又能夠控制住情緒。
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心里的火已經熄了，只是為了照顧到江靜萱的情緒而暫時壓制住了而已。
看到江靜萱點頭，她冷眼看向一旁站著的江凡，冷笑一聲道，“你還真是可以，我女兒什麼時候遭過這個罪？”
緊接著，她又回過頭問江靜萱，“他知道的時候已經幾個月了？”
這會兒剛七個月，讓江靜萱說最近江凡才發現的，明顯不可能。
所以她回答道，“五個月。”
“五個月的時候，能打吧？是不是他不讓打？”
江靜萱正要解釋，江凡就應聲道，“阿姨，是我不讓靜萱打掉的。”
果然。
溫琴再度冷笑一聲，她還不了解江凡這種男人？
父憑子貴？
想得倒美。
“媽，是江凡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我說過了，我想讓他看看外面的世界。”
溫琴注視江靜萱良久，最後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眼楮里的神色很復雜，有失望，有痛心，還有心疼……
她對江靜萱很失望，但作為母親，作為過來人，江靜萱懷孕這麼久了，要經歷什麼，她也清楚。
可憐天下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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