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寧寧進村的事情，暫時放在了明天。
不過她不會住在村里，她爸媽有車，現在進出也方便了，騎三輪都不用一個小時了，開車也就半個小時的時間，相較于以前，說句方便快捷也不為過。
從沈中全那里離開，江凡直接回了村里把王莎莎接來鎮上。
她得一直學到出師為止。
現在這樣子進出接送，要麼江凡下午就回村里，要麼就在鎮上等著。
但是在鎮上待好幾個小時，他實在是沒這個閑心，還是決定到點兒再來鎮上接。
至于為什麼明明可以坐個摩托進去，他非要來回的接送。
自然是江凡覺得過于虧欠這個妮子了，每天的相處時間就那麼點，能陪就盡量多陪陪吧。
回村的江凡在村里看了一圈各個地方的進度，順便把有的裝修材料需要更換的事情同黃成斌講了一聲，說是明天會有人進來商量具體怎麼弄。
一圈看完，心里安穩不少的江凡開始在村里逛蕩著，哪家有老年人，他就逮著哪家詢問二十年前那一天的事情。
一圈下來，除了大約記得當時村上發了藥，老爹後面又大範圍的給人針灸了這兩件事，其他的，都沒什麼印象了。
畢竟也過去了二十年了。
一圈下來，依舊沒有結果，江凡有點苦惱了。
據火原說，當時是早上，他還窩在屋里，那時候對應的就是這段時間，也是冬末初春。
但是他卻看清了頭發眼楮，就說明當時沒有霧氣，而且已經是天亮了。
那就不應該村里其他人看不見啊？
難不成是悄悄的進村，只是在村口的時候踫巧被火原給看見了？
一番忙活下來一無所獲的江凡從屋里拿了一塊肉，又拎著十來斤米去了火原的住處。
“火原爺爺，來看看你，這點吃的拿著，孝敬你的。”
火原來者不拒，笑呵呵的接過，放進了屋里。
“咋個了？又有事情要問我？”
江凡從兜里掏出兩包煙遞給火原，自個兒又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包拆封過的給散了一根。
啪嗒。
香煙燃燒間，煙霧繚繞，“村里面就只有火原爺爺你看過那兩個洋鬼子，別人都沒瞧見。”
火原小口小口的抽著江凡的煙，一副很珍惜的樣子，把煙咽了下去再慢吞吞的從鼻孔里噴出來，他才滿足的晃了晃腦袋。
“沒看到過就對了嘛，那後面也沒人提這個事，要是看到了肯定得在村頭蹲著說擺的，反正那時候我沒听他們擺過。”
江凡了然，村頭作為村里的‘情報站’，要是連那兒的‘特工’們都沒拉出來擺的話，那就是真沒瞧見。
那這事兒不就等于斷掉了？
要在村里找兩個當年只是被火原看了一眼的兩個外國人，這和大海撈針有什麼區別？
江凡甚至都懷疑火原是隨便說來玩的。
“村里面都問過了？”
江凡點點頭，“年紀大的都問過了。”
“你們屋頭隔壁不是李小娃他們家蠻？問一哈他們啊？”
李小娃？
“李翠？”
“就是她咯嘛。”
江凡忽然站起身來，他怎麼沒想到。
要是那兩個洋鬼子真的是過來找自己老爹的，那肯定得上門去啊，說不定李翠有印象呢。
江凡這是被年紀大這個東西給蒙住了眼楮。
“火原爺爺，煙沒得抽了去劉長松磚房那邊去管李小娃拿，就說我說的。”
招呼一聲，江凡趕緊朝著小賣部走去。
李翠只有有時候屋里忙不過來的時候會留下幫忙，其他時間都是在小賣部這邊守著的。
“嬸兒，問你個事。”
“快進來坐。”李翠給江凡騰出坐的地方，又給遞了瓶水，“你跑這麼快干嘛？”
江凡緩了一會兒，“你住我家老房子隔壁，我出生那會兒前後你有沒有在村里看見過外國人？”
“外國人？”李翠先是下意識的回憶了一下，但很快又反應了過來，“你出生那會兒我還是個十幾歲的姑娘，還沒嫁到這來呢。”
“……”
江凡一拍腦袋，是啊，那時候李翠才多大？
“那你公婆呢？就是那位的爸媽，他們那會兒是住我隔壁的嗎？”
“他們是，結婚後面幾年也是跟著住的，後來人走了，他們二老就被老二接走了。”
“老二？人沒住村里？”
李翠搖頭解釋道，“就是他弟弟，沒住在村里，在縣里面。”
江凡愣了一下，“住縣里？”
“嗯，老二在縣里做生意，做得不錯。”頓了頓，李翠繼而道，“後來就接走了。”
“你知道在縣里哪里吧？能帶我去見見不？”
听到江凡這話，李翠猶豫了一下，抿嘴問道，“你這事兒要緊嗎？”
“怎麼了？”
“他們……”李翠幽幽嘆息一聲，“那年出事都說是被我克死的，他們不待見我的。”
江凡忽然就沉默下來了，難怪剛才提及那二老的時候李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原來是因為這個。
想來李翠那時候本來死了丈夫就夠傷心的了，還要被這麼對待，也真是不容易。
只是當時江凡已經上大學去了，這一幕沒怎麼見著。
“嬸，沒事，已經過去了，往後我們過我們的，日子不是已經好起來了嘛。”江凡握住李翠安慰道。
“嗯！”李翠重重點頭，“你要是著急，明天我們就去縣里。”
“算了，這事兒我自己去，你把位置告訴我就行，免得他們又對你說些什麼。”
在江凡的一番勸說之下，李翠把地址告訴了江凡。
“凡子，你去了不要提我，我和他們……矛盾很大，不止是說我克死他那事，後面他們想要帶走妞妞，我沒答應，就鬧得很僵，你這會兒去了，就當是晚輩去看看他們，你們兩家以前是鄰居，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江凡點點頭，“我曉得的。”
就說嘛，就算是硬要怪李翠克死人，那妞妞總歸是血脈，平時也沒見回來看看。
原來里面還有這種事。
江凡驀然發現，李翠前些年受的委屈是該有多大，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不僅要被人微詞，還有這麼多的事情。
他媽的。
想起劉大壯那個畜生連這樣苦命的女人都要欺負，江凡就不禁暗罵一聲。
好在是給那個畜生送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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