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紅梅四十多歲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小廠長,逼得人家離了婚娶了她。
她以為自此可以高枕無憂的當廠長老婆,可愛偷腥的貓喜歡的又不止你這一條魚。
就算結了婚,她也無法阻止小廠長繼續在外面鬼混,吵過鬧過發瘋過,結果除了得到小廠長的討厭外,什麼情況也沒改變。
周紅梅沒辦法讓二婚丈夫對她俯首稱臣,所以將一腔憤怒和委屈發泄在自己女兒身上。
女兒不在她身邊,沒關系,她有女兒電話。
一旦受了委屈就習慣性將女兒當成情緒垃圾桶,將所有負面話語盡數吐露給江月听,渾然不在意女兒是否願意。
如果女兒不接電話,就會極端的始終電話轟炸或者催款機似的轟炸,在她為數不多的財產中,她始終要將女兒拿捏在手中。
江月為此也養成了一個習慣,只要是她打來的電話,只要不在工作期間,她直接將電話按了接听放在家中,任由周紅梅發泄,自己只“嗯,哦,啊”的用單音節語調回應,表示她在听。
現在周紅梅因為小產的事情想將自己喊回老家陪她一段時間,她真的不想去。
江月很想和周紅梅劃清界限,卻因為母女血緣無法徹底做到,她很痛苦也很糾結,她覺得母親沒救了,若是和她一直糾纏,連自己都會被拉入母親這個怪圈。
可另一方面,她又是自己的母親,該怎樣才能割裂段。
她痛恨自己的猶豫不決,明知道母親在自己的成長中並未起到正面作用,可卻又不能徹底放下這段親情。
一邊她想要孑然的生活在這世上,一邊又無法和過去斷舍開。
兩種情緒拉扯,讓她分外痛苦,所以她今天搶到主播的卦後,忍不住詢問主播︰“蝶蝶,我該怎麼做才不會痛苦呢?”
向晚听完後緩緩道︰“其實你只是需要一個幫你下決定的人或事,讓你可以理所應當,心安理得的給母女的情分劃斷句號!”
江月沒有否認,顯然她心中也是這樣想的。
向晚︰“不如我給你吧。”
江月猛地抬頭看她︰“給我一個劃斷情分的理由嗎?”
向晚點頭︰“你以為周紅梅喊你回去是真的陪她嗎?”
江月臉上帶著些微疑惑︰“難道......不是?”
在她生病,感冒發燒非常難受的時候,是真的希望有個家人在自己身邊,以防止自己燒死病死在出租屋里都沒人知道。
人在生病的時候是最脆弱的,哪怕曾經的感情再是水泥封心,鋼板一塊,都會在此時露出些不為人知的縫隙,企圖探出觸角伸向溫暖。
她理所應當的以為周紅梅也是這樣,在她尚未生出第三個孩子的時候,她始終是周紅梅關系較為親密的女兒。
結果接下來莊周夢蝶的話讓她徹底認清現實︰“當然不是,其實像你這樣的情況,最怕親人突然的要求。”
“你母親喊你回老家並不是想要陪她那樣簡單,她這次懷孕後流產去醫院檢查了發現是習慣性流產,加上年紀大了,懷孩子的幾率極低。但她認為和二婚丈夫之間,必須要有一個孩子才能加大聯系的籌碼。她生不出孩子,更不會讓別的女人為二婚丈夫生孩子,所以將主意打到了你身上。”
“用她的話來說,你的命都是她給的,她讓你做這點事又怎麼了?”
江月滿臉的不可置信,手指顫抖的指向自己臉︰“主播,你......你的意思是我媽讓我給她二婚丈夫生孩子?”
有些話不用點破,所以江月輕而易舉的就能從向晚的話音中听懂了這意思。
有些不可置信,覺得匪夷所思,荒唐至極!
她親媽,讓她,給自己的二婚丈夫,生個孩子?!
差不多的字,差不多的詞,組成的意思,簡直讓人頭皮發麻,身上起了雞皮疙瘩。
她雖然沒在現實中見過她媽的二婚丈夫,可在她媽的朋友圈里見過幾次。
長得肥頭大耳,啤酒肚比人家十月懷胎的孕婦還夸張,人家孕婦肚子里孕育的是一個新生命,而他肚子里的全都是肥油和脂肪。
臉上油光 亮,油脂分泌旺盛,所以頭上沒有一根頭發,脖子還短,掛了一個厚重的大金鏈子。
江月有的時候對她媽就很費解,出去找份工作,掙個三四千塊錢一個月,也好躺在這頭豬身邊陪吃陪睡吧。
就這麼一個男人,值得和其他女人爭的頭破血流,還黯然神傷?
她看一眼都覺得膩得慌,周紅梅還將這男人看的如珠如寶?
這樣的男人就算是洗干淨上了床,一夜之間也會將身上的油味蹭的床上四件套上都是吧。
照片上給人的感覺就那麼夸張油膩了,她簡直不敢想象要是現實中該有多埋汰邋遢。
江月從來都是相信莊周夢蝶直播間的真實性的,所以越是如此,她就越不能接受她媽周紅梅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呃,嘔!”江月臉色泛白,慌不擇路的連忙去了衛生間,吐的撕心裂肺。
作嘔的聲音從衛生間都能傳到屏幕前的觀眾耳中︰
“講真,成年男女之間那些事我就不說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可講真的,你將主意打到女兒身上就特麼的造孽了。”
“媽媽的二婚丈夫和頭婚丈夫的女兒當丈夫,我靠,是我顛了還是這世界顛了?”
“雖然驚奇,但在這社會上也不算炸裂。”
“同意樓上的,我是婦產科醫生,上個月接診的一個女孩,懷的孩子就是母親二婚丈夫的,而且母親也知情。後來了解到情況就是母親不能生了,然後男方又想要孩子,母親為了家庭的完整讓女兒給男方生一個孩子,中途休學一年就行了。只要將孩子生下來交給母親和 男方撫養,將來她想結婚就結婚,孩子絕對不會讓她負擔。”
“我靠我靠我靠,現實還真有這樣母親啊!”
“少見多怪了吧,第三次來產檢的時候,是男方牽著女孩的手過來的,我看他們可能真是處出了感情,母親很有可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別砸了吧,你們這說出的關系已經砸的我頭上嗡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