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已經不能騎馬前行。
利姆拿著劍清理掉路邊橫斜出來的雜枝，不讓它們劃到溫黎。
中間的澤維爾背著溫黎前行，地上的泥濘沒有沾染她一絲一毫。
跟在最後面的小神父踩著偶爾散落的花瓣，神色糾結地看向前面的人，心事重重。
“小神父有所醒悟嘍。”溫黎趴在澤維爾背上，貼著他的耳朵輕聲道。
直到他耳朵紅紅，溫黎才笑眯眯地拿起一朵鮮艷的野花，插在澤維爾扎起的發尾中。
自從溫黎說過喜歡他披頭發，他的頭發再沒有扎起過。
這次是溫黎親手給他扎上，一頭這麼美的長發，沾上血液等髒污，她可不喜歡。
途中遇見更美的花就換上一朵，之前被嫌棄的野花都在她手上化成片片花瓣散落在地。
澤維爾瞄了一眼粘在他褲腿，以及鞋底泥濘上的花瓣，“你這樣會有人順著花瓣摸過來，讓更多的人發現我們的蹤跡。”
“怎麼？你心疼他們的命？”溫黎一把揪下兩朵花，雙手穿過他的脖子，交叉在他的胸前，非要當著他的面一點一點將花瓣拆卸下來，像個一身反骨沒長大的孩子。
能進黑暗森林，大多不是善類。
而去找血族始祖沉睡地，大多有不可告人的想法。
這些人澤維爾不在乎他們的生死。
如小神父一樣單純為了消滅血族始祖，能根據點花瓣引路，正好如他們的願。
他只是不想從她嘴里一直听到小神父。
看起來什麼事，什麼人，都不放在心上的她，似乎很在意小神父。
“沒有。”澤維爾終是沒有問她對小神父為什麼那麼特殊，或許是他不想听的答案。
溫黎完全不知道他的腦回路，也不覺得他真會在意這一點花瓣灑在地上，帶來點小小的可能發生的連環反應。
想再說什麼，溫黎聞到一股特別濃重的血腥味，放一池子的血也沒有這樣的效果。
她不再軟得沒骨頭似地趴在澤維爾背上，立直了上半身，眺望著遠方。
“主人？”利姆也察覺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味，混雜在周圍的環境中，本來沒當回事，但是溫黎的反應讓他警惕起來。
一行人停下腳步，澤維爾觀察著四周，人類的鼻子終究聞不到那麼遠，但是敏銳的直覺讓他警惕。
小神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不妨礙根據他們的神色變化保持警惕。
“已經有人找到結界開始下手，可惜一身的精華都貢獻給了始祖，也不知道那邊慘成什麼樣子。”
溫黎說著可惜，目光卻是冰涼，哪有一點可惜的意思。
“主人，始祖應該感覺到您的威脅，加快恢復的速度，我們得盡快趕過去。”
利姆的聲音中含著急迫，他一直在抵抗著始祖的血脈影響，對始祖的力量有了更清醒的認知，要不是溫黎的血液，他又能撐到幾時，這還是始祖沒有完全甦醒恢復的情況下。
現在也不過下午兩三點，太陽正好的時候， 林子里卻像是冰窖一般，越往里走越冷。
卡森的皮膚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臉色唇色蒼白，握緊在手心的秘銀十字架給他點點暖意，隨之握得更緊。
他已經意識到溫黎和利姆的對話意味著什麼。
溫黎瞥了一眼，神色多變的小神父，他眼中的糾結自然沒有錯過。
不過現在可不是照顧他心情的時候，既然始祖加快了速度，那麼她也應該加快腳步。
這一路走來玩也玩夠了，剩下的路途也就始祖那有點驚喜。
溫黎從澤維爾的背上跳下來，穩穩落在地上，濺起的泥濘讓她嫌棄地撇撇嘴。
“結界應該消耗的差不多，現在進去會容易許多。剩下的路途不遠，我們加快速度。”
這個不遠也就是對血族來說，對于隊伍中的兩個人類，還得走上一兩個小時。
溫黎的話說完，利姆臉上顯而易見的喜色，一路上遷就這些人類的速度，讓他儲存了一肚子的窩囊氣。
完全忽略溫黎這個主人在其中起到的決定作用。
明明是溫黎這個不正經的主子，將這麼重要的旅途，當作兒戲一般。
可誰讓她有這樣的實力。
“你跟著利姆，我帶著小神父。”溫黎不容拒絕地走向小神父，在小神父還來不及防備時，一把掐住他拿著十字架的手，拎著人閃身消失在澤維爾他們面前，隨風留下一句，“跟上。”
留下澤維爾和利姆臉色都不好看。
“走吧！”利姆上前抓住澤維爾的胳膊，齜了齜雪白尖牙，有些恐嚇的意味。
澤維爾視而不見，利姆氣悶。
因為溫黎不敢將人扔在這，一個瞬移追了上去，有了親王實力，又有溫黎刻意放慢速度，利姆很快緊隨上溫黎的腳步。
等到一片泥濘的沼澤血池邊，溫黎放開小神父放棄掙扎的胳膊，下意識地捂住鼻子。
她有先見之明，封印了大部分嗅覺，不然滿池子各種黑暗生物的尸體和血液混合的味道能將她臭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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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放開的小神父後退連連，像劍一般的十字架護在胸前，眼神糾結又戒備地望著她，不願相信，“你是血族？”
還是等級不低的血族。
溫黎繼續看著沼澤血池沒有回答他，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承認不承認小神父都不會好受。
卡森見她不回答，一心專注著沼澤血池，跟著看過去，再次受到沖擊 。
他從沒見過這麼多尸體，這麼血腥的場面，哪怕敵對的黑暗生物居多，心中還是生起一股悲憫。
“你也想要血族始祖的力量？”
溫黎一直看著沼澤血池，卡森誤會了她的想法。
這回溫黎終于看向他，“暫時沒興趣，但他對我產生了威脅，你只要知道現在的我和你一條戰線。”
不知是不是這句話戳中了卡森，卡森眼中還有戒備，但沒那麼強烈。
現下最重要的是處理血族始祖。
至于溫黎這個血族，卡森想不出該怎麼辦，默默跟在一邊研究沼澤血池。
溫黎不意外地看了一眼卡森，他本就不是什麼迂腐的人，看事情有時候很通透，這個時候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他很清楚。
澤維爾和利姆後一腳跟來，一到現場，利姆利落地甩開澤維爾的手臂上前探查。
澤維爾走到溫黎身邊，身上氣壓低沉。
溫黎瞥了他一眼，她帶小神父沒帶他，不高興了？
“你很在意他。”澤維爾知道這樣的場合不適合探討這樣的問題，還是在溫黎收回視線前問出了口。
“一般般吧，沒有你重要。”對于澤維爾的爭寵，溫黎選擇息事寧人，安撫上一句。
“可你選擇了他。”澤維爾突然較真。
“我以往都選擇了你呢！”溫黎對他突然不遮掩情緒有些意外，這還是之前情緒不外露的澤維爾？
澤維爾默了，覺得不對味，又覺得這般計較的自己不講究。
沒吭一聲，到另一個角落研究沼澤血池。
“還惱羞成怒了？”溫黎搖搖頭沒當一回事。
只有她不當一回事，澤維爾才會恢復快一點，真當一回事，心思比女人還敏感的澤維爾不知又要想到哪里去。
兩個人和兩個血族都圍著沼澤血池研究。
時不時還會有沒理智的黑暗獸受到血味吸引栽進去，迅速被沼澤吞沒，化成沼澤的一部分。
血族卻是沒了，溫黎的威壓在這鎮著，周圍有心思的血族蠢蠢欲動不敢靠近，里面的血族始祖一時間又沒辦法壓制溫黎的威壓，就這樣僵持著。
“都血族始祖了，沉睡的地方還選擇的這麼不講究。”溫黎砸了一塊石頭進去，咕嚕嚕冒著泡被吞沒。
溫黎知道血族始祖在沼澤血池沉睡，可是讓她下這麼髒的地，將他的棺材拽上來，她是做不到的。
血色的一團從沼澤血池中噴射出來，直直向著溫黎的方向。
溫黎一個閃身輕松躲過，過來的三人都沒幫上忙。
“你們保護好自己就行了，我能有什麼事。”溫黎擺擺手，看看地上滾回來的石子，又看看沼澤血池的方向，“能听見我說的話，看來醒得差不多了。”
卡森神色嚴峻，沒醒他都沒有把握，醒了他們又真能解決掉血族始祖？
“小神父別擔心，不是還有這位在嗎？他可是殺過血族親王的吸血鬼獵人，拼一拼血族始祖也不是不可能。”
拆穿後，溫黎直接不裝尊敬了，小神父小神父叫小輩似的。
卡森愣愣，有點不適應，又恍惚間想到之前她也這麼叫過他，只是當時沒放在心上。
“上次中央教廷的行動你參與了，也真的完成了？”卡森有點信息渠道。
知道他是真的吸血鬼獵人激動又復雜，他們一個神父，一個吸血鬼獵人都沒有發現身邊的人是血族，或者說只有他沒有發現。
“不記得了。”澤維爾回答的利落。
卡森張張唇，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
溫黎左右看看，本該是互幫互助的群體，因為她這個血族，沒有辦法那麼親近，她可真是犯了大過錯。
可她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呢！
“主人，現在怎麼辦？”利姆不管兩人心情怎麼復雜，只想趕緊解決血族始祖。
溫黎滿意地看著事業腦的利姆，靠譜的血族還是有一個的。
“或許，我們不用糾結了，你們看。”溫黎環抱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
世間的所有人都覺得血族就是夜間的生物，血月是強大的血族甦醒的標志，仿佛下意識的將血族歸類為夜晚，這本身沒什麼大問題，但套用在血族始祖身上似乎有點不準確。
溫黎在原主記憶中沒有見過始祖甦醒的場景，但不妨礙她發現太陽的不對勁。
“太陽在……消失。”卡森嘴唇顫抖。
利姆感覺更明顯，血池中有恐怖存在正在上浮。
澤維爾看了一眼漸漸失去太陽的天空，迅速靠近溫黎，儼然是守衛的姿態。
“你害怕？”溫黎欣賞著難得一見的天狗食日，感知到身邊一片暖意，偏頭看向身邊的澤維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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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開玩笑，澤維爾無奈卻眼含笑意，似乎也沒那麼緊張了。
“怕。”
“可我也怕呢！”溫黎翹著唇角，“我還指望著你恢復記憶，大招一開，直接秒了血族始祖撿漏。現在還得我保護你，怎麼著我這是不能心想事成了？”
“我會保護你。”澤維爾在最後一抹光明消失前，緊緊盯著她的臉，認真道。
說完一抹白玫瑰的香氣襲來。
溫黎左手右手各抓一個，腳上再踹一個， 極險又極從容地躲開沼澤血池里血色藤蔓的一擊。
利姆在空中控制好身形，躲過接下來的攻擊，血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清晰看見主人將另外兩個人帶離原地。
起碼主人還願意救他，他也確實比那兩個人。
利姆勉強在心中自我安慰。
“謝謝。”對一個血族開口感激，沒有卡森想象的那麼難，畢竟溫黎曾經幫助他許多。
“注意安全。”溫黎眼中終于有了點認真的神色。
澤維爾拿著劍和小神父一起砍著攻擊而來的血藤，陸陸續續有身影被從各個角度拉出來拖進沼澤血池里，大多是血族。
“白玫瑰女皇，利姆親王救我。”
呼喊出聲的是跟在他們身後保護的血族，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血族強者，利姆上前將他們解救下來。
那些血族被剛剛的天狗食日影響，被偷襲，現在被救下來，圍在一起，對付身邊的血藤並不難。
得到足夠的養分，沼澤血池開始消化，周圍又安靜下來，但是沒有人敢放松警惕。
另一邊有三個血族期待地看著血池，個個都有不輸科爾的實力。
“他們是……長老會的血族長老？”利姆誕生在長老會的尾聲，親眼見證長老會的滅亡。
血族始祖當初突然失蹤，長老會統治血族。
後來科爾這批親王崛起，長老會跟腐朽的王朝一樣，滿足不了血族的需求，自然而然被推翻。
原主是推翻長老會中的一員，她自然認識那幾個當年科爾口口聲聲說已經灰飛煙滅的長老們。
“看來科爾背地里做了許多手腳。”溫黎不曾後悔殺了科爾，留個麻煩精，只會招來更多的麻煩。
三個長老意識到溫黎在觀察他們，一個個警惕著溫黎的方向。
曾經不放在心上的溫黎，在他們眼里面還不如科爾有用。
這些年不過是看在她安分，才沒有對她動手，沒想到她先是殺了科爾，又統治血族，還打上了始祖的主意。
實力更是瘋狂的增長，之前還有幾分輕視，現在面對面。
他們終于察覺到溫黎對他們的威脅，好在他們的計劃就要成功了。
他們警惕著溫黎，也在期待著池中。
沼澤血池中間呈現出一個旋渦，一個雕飾著玫瑰花紋的精致棺材從中浮現出來，有一層氣泡包裹著，一點髒污也沒有沾染上。
原先還有點警惕，看見棺材後長老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那個棺材像是有魔力，吸引著他們的靠近。
從始祖沉睡，漸漸起了異心，不斷攬權，到不斷搜尋始祖沉睡地謀奪始祖的力量，他們早就已經踏上一條不歸路。
等了這麼多年，極致壓抑的渴望和貪婪成了他們的催命符。
利姆手下的血族控制不住的上前。
利姆因為溫黎的血還能控制自己，他斷了那些血族的四肢。
小神父在那些血族爬行的路上插入幾個小十字架，成功讓這幾個血族稍稍沉靜下來。
“我是不想他們去增加血族始祖的力量。”卡森對上利姆的紅眸如實說完，舉著點燃的火把又點燃幾個，插在那幾個血族周邊，幾個血族又縮緊一圈。
“小神父說得對，不能增加他的力量。”溫黎若有所思地看著棺材上熟悉的花紋。
上前幾下解決已經痴狂的長老，他們臨死前清醒過來，眸中帶著不可置信。
溫黎居然能輕易解決他們，而那個棺材對他們的影響居然那麼深，專門針對他們一般。
“砰砰砰”
溫黎回首看向近在眼前的棺材，接過澤維爾手中的帕子，勉強擦了擦手上的血漬。
“他要出來了，你還是不說你潛伏在我身邊的目的？”
溫黎話鋒一轉，紅眸森冷地看向澤維爾。
澤維爾喉頭干澀，低垂著眼楮，“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哦，那你就是承認失憶是騙我的？”溫黎聲音也是冷的，哪怕早猜到，還是不爽。
“階段性的，偶爾有，偶爾無。”澤維爾如實道。
“這記憶丟失的挺個性啊。”溫黎冷笑一聲。
從沼澤襲來含著血氣的狂風，撩起溫黎長長的黑發。
溫黎不得不眯著眼楮看向棺材里浮起的身影，很強，但不是不可戰勝。
說實話，對于這個血族始祖的實力，她有些失望。
這究竟是不是真正的血族始祖？
她已經不想再待在這個污穢之處，溫黎抬起手，準備跟這個所謂的血族始祖戰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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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維爾按住了她的手，“讓我們來。”
溫黎看看他，又看看小神父，放下手， 她倒是要看看他們玩什麼花招。
“卡森。”澤維爾對著小神父喊了一聲。
卡森沒有想那麼多，乖乖地走上前，卻在靠近時毫無防備的被澤維爾拽著手臂甩了出去，直面沖上來的血族始祖。
來不及多想，卡森下意識地拿起秘銀十字架抵抗，然後重重摔在地上，噴出一口血。
血族始祖的手眼看就要抓進胸口，一把劍攔住，血族始祖一聲吼叫，山林震動 ，卡森頭眼昏花，再次噴出一口血。
“這是你的宿命，卡森，拿起你手邊的十字架起來戰斗。”這一刻的澤維爾和平時淡漠的他很不一樣，冷漠中透著悲憫，矛盾至極。
卡森像是忘記了剛剛是誰將他扔出來，忍著身上的痛意，當真拿起秘銀十字架跟血族始祖斗了起來。
澤維爾每每在血族始祖給予卡森致命一擊時出手，在他被打的吐血時旁觀。
“主人，澤維爾這是在干什麼？磨礪卡森？他們什麼時候這麼熟，還有始祖……”傻子都看出了問題，這個始祖強是強，卻明顯不正常。
溫黎沒有回答他，找了個被血藤撞倒後留下的樹墩坐下，就像是在看一場戲，雖然小神父很慘。
要是有瓜子就好了。
“主人。”很幸運，她有個貼心的僕人，利姆在一邊的行李中找到水和特意給她準備的點心。
溫黎洗干淨手，聊勝于無地一邊看著，一邊吃著點心， 徹底封閉了嗅覺，只剩下嘴中的香甜。
“利姆，你很不錯。等下他們解決完始祖，讓他們給你留著。”
利姆先是高興，又有點猶豫，“主人，不是我不樂意，只是這個始祖是不是不大對勁，我擔心到時候我出現什麼情況，不能再好好的侍候您。”
“是不太聰明的樣子。”溫黎摸摸下巴，眼睜睜看著小神父的實力短短時間內提升到和血族始祖齊平。
不怪利姆覺得始祖不行不正常，實在是小神父強的太迅速，太離譜。
利姆發現自己也是厲害了，居然開始嫌棄起始祖的血液，可他的擔憂太有可能成為現實。
“不用擔心，不管是不是始祖，他的血液都對你有著很大好處。不僅提升實力，你以後還能模仿人類的特征，不需要外在物品的遮掩。”
溫黎看看不遠處在地上拱動的血族。
“長老的尸體給他們，給你培養點實力強大的血族，以後也好替我辦事。”
小神父和澤維爾還沒殺掉血族始祖，溫黎已經將戰利品安排的明明白白。
反正給他們也沒用，還不如壯大自己的手下。
听到溫黎的話，地上的血族要不是不能流淚，直接喜極而泣。
隨著小神父用十字架刺穿始祖的心髒，始祖倒下後眼前一陣白光閃爍。
澤維爾回頭看向溫黎，嘴唇蠕動著，一起消失在白光里。
天色變亮。
“愣著干什麼，收戰利品啊！”溫黎拍拍手上的點心渣，不客氣地踢了踢呆愣住的利姆，毫不在意消失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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