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你那話是什麼意思？”正在涂面霜的季夫人，因為季先生的話一天不得勁，更是越想越不對勁，她迅速將臉上的面霜抹勻，走到床邊一把拿去季先生手中的書，狐疑的審視著他，“你是不是知道點東西想要試探我？”
“別鬧，我怎麼會試探你，說說而已。”季先生神色無奈地望著季夫人，當真像是隨便問問的模樣。
還有些嘀咕的季夫人也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畢竟是一張床上睡了這麼多年的夫妻，季夫人還是覺得季先生不會無中生有，突然這麼發問，總歸是有些頭緒才這麼說的。
“告訴你別糊弄我，要是讓我知道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我跟你沒完。”季夫人眯縫著眼楮威脅，手上奪來的書更是在季先生的腿上重重敲打幾下。
向來穩重的季先生心跳狠狠加速。
只是這事已經瞞過一陣，若是現在說出來，老婆不一定能接受，大過年的鬧得家宅不靈也不好。
季先生還是準備溫水煮青蛙，慢慢做思想準備。
為了兒子的幸福，老婆不會刺激到心梗，季先生準備擔下所有，大不了以後被發現時讓老婆多打幾頓，多罵幾頓。
“老婆，真沒有，要是知道上午的話讓你這麼當真，我一定不會說，大過年鬧得你心神不寧是我的錯。”季先生拉過季夫人的手，拿過她手中敲得他腿疼的書，趕緊放到床頭櫃上，“今天包餃子辛苦了吧，我給你揉揉手腕，早點睡，別想那麼多，兒孫自有兒孫福，有空想想我們以後的退休生活多好？”
季夫人因季先生一番小意溫柔地揉搓手腕紅了臉，沒好氣地推開他的手，啐了他一聲，“當真是老不羞。”
季先生被這飽含情誼的話語罵得不痛不癢，很快拉著季夫人躺下休息，季夫人也順著沒再說什麼。
季先生以為這事過了，直到睡了一半時，總覺得身邊少了什麼，迷迷糊糊睜開眼，果然身邊沒了老婆的身影。
一開始季先生沒在意，直到季夫人好一會兒沒回來，衛生間也沒有什麼動靜。
一個念頭在心間生起，季先生瞬間驚坐起，披上衣服出門。
他知道兒子不安分，可別讓老婆撞個正著。
不料剛出門沒走幾步，季先生迎面撞上季夫人。
季先生先觀察她神色，似乎沒什麼特殊，手上拿了杯牛奶，難道半夜不睡就是去下面拿牛奶了？
季先生也不敢暴露，清了清嗓子上前關懷，“大晚上的想喝牛奶跟我說，我去給你拿，怎麼自己下去了？”
季夫人緊緊手上溫熱的牛奶杯，躲過他的手，季先生的手一空，心中跟著一咯 ，每蹦出一個字都心驚肉跳，“怎麼了？”
“你這麼急沖上來干嘛，把我手上的牛奶撞撒了怎麼辦？”季夫人責怪一聲，“不就是出來倒杯牛奶，還得跟你報告一聲？那麼緊張干嘛，奇奇怪怪的。”
“我不是關心你嘛，怎麼就奇怪了。”季夫人的話讓季先生的心放下小半，沒能完全放下，“你下去這麼久，就倒了杯牛奶，沒吃點東西？要是餓了喝牛奶不頂飽，我去給你煮點白天的水餃吧！”
季先生想要試探季夫人還做了什麼事。
“又不是餓死鬼投胎，喝點牛奶，睡著了就好了，晚上再吃容易長肉。”季夫人頂開擋路的丈夫，听不到腳步聲，又回頭瞪了一眼今晚事特多的丈夫，“還不進房間睡覺，大晚上地站這嚇人呢？”
還願意讓他進房睡覺，看來是真的沒有發現什麼，季先生另一半心也落下大半，始終懸著點。
回房季夫人在季先生的注視下喝了牛奶漱了口，一切如常躺回床上睡覺。
“別靠這麼近，熱。”季夫人嫌棄地用胳膊肘抵了抵身後貼上來的丈夫。
“哪里熱了，平時不都是好好的嗎？”季先生懸著的心又提了提。
“今晚熱怎麼了，你怎麼叨叨咕咕的，遠點，我要睡了。”季夫人翻臉不認人，還往旁邊挪了挪，就是不讓季先生貼著睡。
季先生不敢強迫老婆的意願，嘆口氣，挪了被子將兩人中間空著的位子填上，睡不好還不敢輾轉反側打擾老婆睡覺。
“爸，昨晚沒有休息好？”摟著老婆睡一晚的季冉精神飽滿，俊臉像是吸了天地精華般奪目，跟眼底淡淡青影的季先生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拿著報紙發呆的季先生看著這樣的兒子，冷冷哼了一聲。
季冉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看見自己就板起臉來的父親，怎麼關心還關心出錯了，“爸你有什麼事直說，是我哪里招惹你了？”
“哪里招惹我了？當然是你的事情牽連到我。”兒子春風得意，他被連累背了鍋，心氣不順啊。
季冉眉心一跳，有了預感，壓低了聲音，“難道我的事媽知道了？”
季先生也跟著壓低聲音，“不確定，但是你媽昨晚上起夜後回來就不對勁。”
季先生想想，又沉聲加了一句，“很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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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媽和我老婆早上還說話，要是知道了，這個狀態？”季冉轉頭看向坐在電視前的兩個女人，嗑著瓜子說著話，跟開茶話會似的。
“女人心海底針，你媽說不定是隱而不發。”季先生也跟著看過去，沉重的心倒是放松幾分，“若是真知道了，還跟溫黎處的有來有往，那說明你媽沒那麼在意年齡身份的問題，你該慶幸才是。”
季冉對這點表示贊同，他搓了搓眉骨，反而覺得知道了也好，他早就不想隱婚，他想昭告天下，奈何老婆不答應。
“再看看吧，媽是憋不住的，要是知道一定會找我們談談。”
季先生點點頭，不過他是被牽連定了，唉。
這邊溫黎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她總會在無意轉眸間，看見季夫人盯著她側臉發呆，眼神復雜的讓她背後發毛。
可是她真的轉過臉後，季夫人又一如往常的跟她說笑。
溫黎叉了一塊水果就要吃，被季夫人按住了手腕。
溫黎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季夫人，將水果往前遞了遞，“夫人想要吃嗎？”
“啊！”季夫人回了神，意識到自己下意識地做了什麼，繃著唇解釋著，“這大冷天的，水果寒涼，咱吃了好幾塊，還是少吃吧。喝點花茶，最近新買的花茶美容養顏還暖宮，對女人好。你看我喝了一段時間後氣色更紅潤了，等你走跟小冉回去時我給你包點帶上。”
季夫人將溫黎手上的水果放進水果盤，又不放心將水果盤推得遠遠的，兩人都別吃了。
溫黎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人家又說得有道理，當然沒意見，倒了一杯熱騰騰的花茶先遞給季夫人。
往日里隨意的動作，季夫人愣了愣才接過，酒紅色的水面晃晃悠悠，一如此刻季夫人的心情。
溫黎喝了一口，熱熱的茶水入喉，花香濃郁，確實好喝，腹部暖意上涌，混著之前吃得東西脹脹的，溫黎伸手摸了摸凸起的腹部。
“ ”的一聲，季夫人手上的杯子與茶幾撞擊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溫黎手上的動作一頓，怎麼回事，正準備關心季夫人是不是燙著了，還是怎麼了。
季夫人反而先緊張地扶著她的胳膊，眼楮死死地盯著她的腹部，溫黎覺得沒看錯的話，季夫人眼里透著緊張，她咽了咽口水，“夫人怎麼了嗎？”
“是我要問你怎麼了，摸肚子是肚子疼？我這花茶應該沒什麼活血寒涼的成分啊！”季夫人說著伸手毫不客氣地摸向溫黎的小腹，軟軟綿綿的觸感把季夫人摸得一愣，她還從來沒摸過這麼舒服的肉，忍不住多上手摸了幾把。
溫黎尷尬了，被一個女人這麼摸，還是隱形的婆婆，怪不自在的，“夫人，我就是撐了，真沒什麼事情。”
這怎麼搞得像是擔心她懷孕流產似的。
這個念頭一起，溫黎自己先呆住，不會吧！季夫人只是擔心她吃壞肚子吧！
“咳。”季夫人咳嗽一聲緩解尷尬，手也規矩地收回，“不是疼就好，我還以為花茶讓你不適，擔心你吃壞肚子。”
“謝謝夫人關心。”溫黎升起的念頭再難壓下去，她垂著眼不敢看季夫人。
季夫人也為自己的沖動後悔，算算日子哪有那麼快。
兩人之間成了真空狀態，只有電視聲音傳進耳中，以往也算無話不談的兩人此時有了一層無形的隔膜。
溫黎覺得壓抑地喘不過氣。
好不容易挨到回房，看著來找她的季冉，她有些惆悵，“夫人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溫黎能有感覺，季冉明白他媽是真的知道了。
看著溫黎焦慮，季冉安慰著，“也許是你多想了？”
溫黎又回想了一下今天的情景，緩緩搖頭，”我感覺不像。這事鬧得我一天心慌慌的，干什麼都不踏實。”
“沒事的，有什麼事我頂著，而且要是媽知道了，沒有鬧，這說明什麼？”季冉擁著亂了方寸的老婆，帶著她一點一點梳理。
溫黎正沒主意，下意識順著想了想，眼楮清晰可見地亮了幾分，她仰頭歡喜的尋求認可，“說明夫人也不是很反對我們在一起？”
“答對了，獎勵一個吻。”季冉輕笑著在她仰起的唇上落了一個溫柔的吻。
唇上一陣溫軟，溫黎無語地露出雪白的牙齒磕了磕他的唇，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玩這招。
季冉舔了舔唇上微微刺痛處，紅了但是沒破，“牙尖嘴利，怎麼遇到我媽就慫了？對我就重拳出擊？”
“能一樣？我知道你會包容我啊，我跟夫人可沒有跟你好，也不是夫妻關系， 我當然得從心而為。”溫黎努了努被親得紅潤的唇，念念有詞，一句一句都念進季冉心坎，膩死個人。
“你的意思是全世界你跟我最好？”季冉垂著俊臉，高挺的鼻子幼稚地蹭了蹭她的鼻頭。
“眼鏡，眼鏡。”溫黎高聲提醒。
季冉順手將礙事的眼鏡拿了放在床頭櫃，摟著人在床上胡鬧，溫黎有些後悔一回來就癱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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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過了，溫黎趴在季冉胸前呼著氣，沒做到最後一步，她也累得半死，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手在季冉的胸膛上一拍，“季冉。”
“怎麼了？”季冉懶洋洋地揉了揉她的肩膀，神色不太饜足，透著隱忍。
“我想了想，昨晚上睡迷糊的時候，感覺你房間進了人，以為是錯覺。現在想想真的不是錯覺，你有沒有感覺到？”溫黎暗怪自己一時大意，要不是一時心軟留宿 ，就不會被發現了。
“沒發現。”季冉回想了一下道。
“真的？”溫黎抬頭去看他的臉，懷疑他在誆她，季冉一向機警的要命。
季冉神色坦然，“昨天工作太累，睡得很實，真沒有發現。不信的話，那就讓我以後起不來。”
“呸，你怎麼這麼不要臉。”溫黎臊紅臉。
這段時間私下里兩人也算葷素不忌，還是有些架不住他一次次崩清冷男神人設，醫生的正經光環都拯救不了他。
不過季冉真敢拿他們以後的幸福發誓，溫黎徹底信了，她又癱回去，揪著季冉胸前的毛衣嘆氣，“那一切就是天意了。只是這樣不尷不尬的處著，誰也不說出來，我心里總歸踏實不下來，心口慌慌的。”
“我摸摸。”溫黎煎熬的情緒又被季冉流氓的話，流氓的動作打斷，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季冉用實力將老婆哄睡後，洗漱一新，換好衣服出了房間。
管家見他從溫黎房間出來毫不意外，笑著打了聲招呼後繼續做事。
季冉原想跟父親商量直接找母親攤開說，然而去了房間沒人，又去了書房，露著縫隙的房間里傳來父親哄母親的聲音。
季冉扭頭準備走。
“進來，躲在外面干嘛，敢做不敢認啊！”季夫人的聲音中氣十足。
季冉摸了摸鼻子，推門進去，父親站在辦公桌旁與他對視一眼頗為尷尬，母親坐在椅子上滿目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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