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周叔明這才明白，眼前這位方老的真實意圖。
不過，官場上的事，周叔明也不是新手小白，他笑了下︰“方老說的沒錯……專業人干專業事。”
“你看……我就知道叔明你是個明白人，這個江峰縣的事，不知道有人找過你沒啊？”
方進眯著眼，笑吟吟地看著他問。
“嗯！”
周叔明點了點頭︰“汪興國汪縣找過我。”
“你，什麼看法？”
“我嘛……”
方進先拋出了自己的觀點，現在再來問自己想法，周叔明心里何嘗不明白對方用意。
他笑了下，微微朝一側靠了下，似乎有意拉開和方進的距離，才道︰“方老啊，這個江峰縣提出的人選，我認識……”
“哦，你知道了？”
方進繼續揣著明白裝糊涂。
“對啊！此人叫趙成良……是衛生局的局長，哦，郭鳳蘭一案就是此人一手調查，十幾億的巨貪啊，據說這個郭鳳蘭一伙，在江峰縣經營二十幾年，都被他給拿下了！這是個人才啊！”
“是嗎？”
方進卻眯著眼，臉色有些不以為然地道︰“也未必吧……我听說，是郭鳳蘭牽扯到了一起命案，這才暴露出來的，和這個趙成良沒什麼關系！”
瞧了眼他的周叔明，笑了下，點頭︰“也是，郭鳳蘭一案確實是因為一起命案……不過，方老你可听說過幾年前的那起江北省新哈市的打黑行動？”
“你是說……宋氏集團？”
“對！”
周叔明點著頭︰“這個事也是因為趙成良同志的參與……才順利地端掉了這個盤踞新哈市十幾年的黑惡勢力啊！”
“這個……”
方進臉色依舊是冷冰冰的，道︰“我也听說了一些……省市也都對此獎勵過他，可，宋氏集團據說在新哈市早就被，警方確立為打黑的目標，踫巧，他趙成良去那邊，巧合而已吧？再說……我听人說，他這個事也是省里的一些領導授意……夸大的成分更多些。”
剛剛一直在順著他說的周叔明，卻擺了擺手，道︰“方老啊，這都是一些人亂講……”
方進被他這否定給搞的表情一怔，只能干笑了下︰“哈，是嗎？”
“我不瞞你說……我曾早年在江北省工作過，之前就親自參與過新哈市的打黑行動……”
周叔明搖了搖頭︰“宋氏集團早就被立為偵辦對象，可幾次的行動都不了了之……這麼說吧，當地有保護傘，加上，這宋氏在當地頗有勢力，我啊……對這個其實一直耿耿于懷，甚至都曾把這個當成自己從警以來的一塊心病！”
“哦，是嗎？有這麼嚴重嗎？”
方進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方老！”
周叔明確表情認真地看著他︰“對于別人來說，可能沒什麼，可對于任何一個負責任的警察，最最難以接受的事，就是明知對方逍遙法外，卻不能抓住他，這就是對警察最大的恥辱！”
耷拉著臉的方進，鼻子里“嗯”了下，他索性眼簾低垂，聲音也有些不高興地道︰“那麼……叔明你的意思，是同意趙成良擔任這個江峰縣公安局局長了？”
“方老啊！”
周叔明笑著湊上來，道︰“像這樣的好同志，有能力的同志，又這麼年輕，為什麼不給他一個施展的機會，為什麼不讓他發揮作用呢？”
“哼!”
方進咬了咬牙，左手在扶手上拍了下︰“蓉姐啊，我是不是等下還要吃藥啊？”
“啊？對對！”
蓉姐忙扶著他站起，方進斜了眼周叔明︰“這人老了，就沒什麼用了……這未來啊就是年輕人的了，像我這樣的人，就該像是用過的物件，扔了！”
說完，他朝周叔明擠出了一抹的冷笑，道︰“叔明啊，我先回去了。”
“好好！”
周叔明忙笑著送到門外︰“方老啊，有空歡迎你來做客……身體重要，一定要保養好！”
看著方進二人離開，周叔明的表情漸漸凝重起來。
等他回到屋內，站在辦公桌前，手指敲了敲桌面︰“沒想到啊……這個趙成良，還沒真的上任就有人來阻撓此事……看來，我有必要見一見你啊！”
而另一邊，江峰縣公安局，杜萬明拿著手︰“好好……周局請放心，我會盡快地安排一下……好的！你等我消息……”
放下電話，杜萬明搖了搖頭︰“趙成良，哎呀，你這個家伙啊……真的是個不讓人省心的角色……看來啊，真的要是讓你接替我這個位置，最最難受的可能不光是江峰縣那些壞人，這縣局上下七百號人，也一定被你折騰出屁來不可……”
邊說邊打給了陸長明︰“陸長明，你來我辦公室一下，廢什麼話啊！就現在！”
幾分鐘後。
陸長明叼著煙走進屋內︰“我的局長大人啊……我這正開著會呢，你這……什麼事不能等我開完會啊！”
“開會？”
杜萬明站起身，一把將他手里的煙搶了過去，按在煙灰缸內︰“我問你……趙成良這個人你說跟他怎麼好……我給你個任務，你能完成嘛？”
“什麼？”
陸長明愣了下︰“和，和趙成良有關？”
“對！”
“他怎麼了？”
杜萬明背著手走到窗子前，思考了下後，轉身道︰“市局領導想見見他。”
“啊？”
陸長明咧嘴道︰“什，什麼情況啊？等等……杜局，不是那件事是真的吧？”
“你說呢？”
“這……這麼說您這離開進入倒計時了啊？”
“去去……你這話我听著怎麼這麼別扭，我那是退休，光榮退休懂嗎？”
“不，不是……我，我知道，哈哈……”
陸長明笑著湊上來，道︰“那個……市局領導要見他？哪位啊?”
白了眼他的杜萬明，冷聲道︰“你說呢？”
“咋地！”
陸長明像是猜到什麼，吃驚地道︰“不，不是……這，這是真的啊？”
“廢話，我能開這種玩笑嘛？”杜萬明氣的又走回桌前。
“那周局想見他……那干脆直接叫他去就是了！”
“你啊……周局要是真的這麼見，還要我找你干嘛？這個……是純私人的，懂嗎！”
“哦哦哦……我懂了，考察！”陸長明忙笑著道︰“沒問題啊，我安排，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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