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局……為什麼覺得她可信？”
白宇叼著煙，站在突出一塊的半圓形的江邊觀景台上，眼看臘月，此時的江風讓人有一種被刀子刮臉的凌冽。
把嘴里的煙吐出一大口，趙成良扭頭看向他︰“出事那天李全勝跟我說，單瑩瑩對你一直心懷愧疚……當時她沒徹底昏迷，所以拉著護士的手，說讓她轉告你這輩子最最對不住的就是你……”
“就因為這個嗎？”
白宇覺得有點冒險︰“趙局啊，如果她再次出賣我怎麼辦？我可不敢保證……你知道她和鄭澤林的關系吧？”
點了點頭的趙成良，笑了下︰“知道，當然知道了……所以我才決定相信她，經歷這次的事，她真的和原來的單瑩瑩不一樣了。”
“為什麼？我可看不出來……”
白宇說著嘴角閃過了一絲的不屑︰“這種女人就像是……算了不說她了，懶得說了！”
“你看你！白宇啊，你不要把一個人看死，有些時候人是多面，復雜，且是有感情的。”
“她？有感情？”
白宇的語氣里也都是輕蔑︰“如果不是趙局你讓我去，我根本就不想看到她。”
“那當初出事時，你可不是這樣表現的，很積極嘛！”
“那是……”
趙成良抬手在他肩頭拍了下︰“跟你開玩笑呢，你看你，這麼緊張認真干什麼？我其實也是早早經過調查，李全勝他們找過她幾次，從她的言語中，覺得她已經有後悔的想法……犯了法，也要給改過自新的機會，對吧？”
白宇點了點頭，將嘴里的煙直接吐到了地上，瞧了眼身旁的趙成良︰“趙局……謝謝啊！”
“啊？”
他的這句話反倒是讓趙成良愣了下，跟著扭頭，朝白宇笑了下，後者像是意識到什麼︰“我……我就是……哈哈，趙局我是替她，替她感謝的。”
“行了！”
趙成良將手里的煙頭，扔到地上，低頭，他用腳尖踩滅的時候，卻可見嘴角顯出偷笑，這反倒都被白宇看在眼里。
“趙局，我真的沒別的意思……我……唉！”
白宇只覺得自己這麼緊張地解釋，本身就像是在掩飾什麼，索性擺手︰“不說了！我……我承認，我對她……她其實這次確實……我怎麼說呢……唉！”
長嘆一聲，揚起下巴的白宇，臉上竟然是說不出的惆悵，望著面前的江面︰“趙局，你，你說我這算是什麼？”
“行了！”
趙成良拍了他的肩頭一下︰“喜歡一個人，原諒她本身就是一種愛……對吧？”
“我……我並不是真的原諒她……我，我現在還會恨她，可……”
白宇臉上的糾結和愁容，似乎說明了他此刻的心境，揉了揉被凍的有些麻木的臉蛋︰“太冷了……趙局，找個地方，我請你！”
說完，他笑著來了句“喝點”，趙成良點了點頭，但卻補充道︰“我請。”
“這……”
“哎呀，行了……”
趙成良笑著在他肩頭搭了下︰“算是我謝謝你，啊不，你們……這個可以吧。”
被說成“你們”的白宇，愣了下，臉上有一種不習慣的笑，可還是被趙成良拉著走向車。
江邊回蕩著“趙局我們真的沒什麼”的聲音，觀景台下的石壁，上面綠色的苔蘚尚有留下的余色，江水拍打著石壁，兩條出來“換氣”的江魚，張著嘴，緊緊地挨在一起，隨著江面的水浪起伏而起伏。
而另一邊，張明晟笑著看了眼郭鳳蘭︰“姐，姐你這回可要好好的獎勵獎勵我了……”
郭鳳蘭把外套遞給了金嘉明，她是這些人里的大姐大，直接坐在了正位︰“什麼情況？獎勵？”
她似乎面容不是太高興，張明晟見狀，也是一愣，“哦”了下後，他直接坐在了郭鳳蘭的身旁，方之江和鄭宏則跟著金嘉明坐下。
“姐，趙成良收了我的表，哈哈……這回我看咱們以後的財路是穩了……大不了，給錢雷的那份，咱們再給姓趙的也來一份。”
張明晟說著，笑了下，看了眼其他人︰“這一年咱們本來拿的也不少了……郭姐說過，有錢大家花，我是覺得這話是至理名言啊！”
他以為把郭鳳蘭擺在前面，能讓她高興，可郭鳳蘭卻把剛剛金嘉明給她倒的酒水端起，晃了晃杯子︰“明晟啊……你真的覺得多分一份就行了？”
“啊？啊啊……郭姐你放心，這個姓趙的我知道背後有個省領導的老丈人，這個我想了下，咱們給人家未必能收……不過，李若男那邊我倒是也準備以禮物的形式，給她準備一份，保證是物有所值，讓她驚艷的那種，哈，哈哈哈……”
他說的是眉飛色舞，同時看了眼鄭宏他們，可方之江微微點頭外，金嘉明和鄭宏卻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同時，金嘉明也朝郭鳳蘭使了個眼色，張明晟這才意識到，郭鳳蘭的表情更難看了。
“姐……你，你有什麼別的看法？”
郭鳳蘭卻冷笑了下︰“明晟啊，看法我可不敢說……但有一點啊，咱們合作多少年了？有七年？八年？”
張明晟被問的一怔，跟著笑了下︰“九年頭了，咱們是姐你當副局長的那一年，也是這個時候，我記得也是在這兒……”
“嗯！”
郭鳳蘭點了點頭︰“九年啊，這些年醫療改革，上面沒少往這方面投錢……我們也是趕上好時候，你的晟成公司也是得到了這個機會……我曾算了下，大概這幾年縣里投了二十幾個億吧？”
“啊？啊啊……對對，姐你說的沒錯……我們晟成公司經手的項目就八十幾個呢，這里面大大小小的，總之啊……咱們這幾年拿到手的，也有這個數了！”
張明晟很是得意地勾了下食指，方之江眉頭微皺︰“這麼多啊！”
他說完似乎意識到郭鳳蘭在瞪他，忙接著道︰“那個……我，我就是覺得有些錢咱們不拿，別人也會拿……姐，您，您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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