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何力的毛麗穎，看著遠去的車子，她剛剛還笑容的表情，瞬間就冰冷地像是凍上了一樣。
板著臉，從淺白色的直筒褲兜里摸出手機，她抬手在被凍得有些發紅的臉蛋上摸了摸，雖然手一樣的冰冷，可電話里傳來的聲音，卻讓她一下子如沐春風般︰“干什麼呢？”
電話那頭的男人顯然是對她有著特別的意義，總之，此刻毛麗穎的樣子活脫脫像是個在熱戀的女孩子。
“剛剛何力走了……張磊這個人啊還真的不能重用，你說……”
毛麗穎走到辦公樓旁邊的車子前，她手指在車子的倒車鏡邊緣觸摸著，那手指摸在上面的感覺，就像是她在摸情人的腹肌。
“反正……我覺得張磊這次的事太過分了，好在那個白宇啊沒有抓到什麼證據，不過，趙成良這次估計會對我們下面的社區衛生室要下功夫了……什麼，你的意思讓他就這麼下去？可……好吧，你既然這麼說了……哎，晚上有空嗎？”
毛麗穎說著抬起頭，陽光照在她臉上，讓她看起來的樣子很羞澀的樣子︰“我想……啊，怎麼又回去啊？你和那個老女人有什麼……好好，我知道了！嗯嗯……我會盯著的，嗯嗯！”
電話掛斷前，她還是輕笑著道︰“親我一口……不嘛，我要，就要現在……”
似乎對方還是隔著電話親了一口，毛麗穎這才滿意地掛斷電話。
就在此時，張磊的電話也打了進來，略作遲疑，毛麗穎甚至看著電話的時候，表情閃過了厭惡︰“喂……不是跟你說了，安排一下，你啊今天弄出這麼大的亂子，怎麼，就這麼算了？”
電話那頭的張磊卻支支吾吾︰“我的姐啊……不是我不想緩和，可，我剛剛給姓趙的的打電話，他說沒空。”
“沒空？”
毛麗穎也是微微一怔︰“這個趙成良這麼不給面子嘛？”
“可不！”
張磊沒好氣地道︰“跟我說什麼晚上家里去個客人，他說讓我和郭姐他們吃就行，姓趙的他不明白，老子請的是他嘛？”
“客人？”
毛麗穎自然想到剛剛，她本來想約何力吃飯的，還說要叫上汪興國，可對方卻說晚上要去個朋友家。
這位空降江峰縣的“縣太爺”，據說深居簡出的，在江峰縣據說沒什麼朋友。
能配得上這兩個字的也就李若男了，想到這里，毛麗穎冷笑了︰“行了……你啊，人家這個客人確實很重要。”
“誰啊？”
張磊還一百個不願意的。
“何力！”
“啊！”
張磊听到這個名字，也頓時沒了脾氣。
和毛麗穎又請示了，只能另安排時間了，掛斷了電話，張磊將手機扔到一旁，他接過了王志明的煙︰“你啊……今天的這事辦的……”
王志明也是一臉的委屈，點著煙的同時，他笑著問︰“那下面怎麼辦啊？”
“把你的賬目都弄弄……記住啊，這個白宇再來你就一問三不知，問什麼你就給他打馬虎眼，懂嗎？”
王志明有些為難地道︰“這……這行嗎？”
“怕啥？”
張磊斜了眼他︰“老子跟他都動手了，咋，你都被他說成行賄了，你還有啥不敢的？就這麼弄，懂嗎？”
“那……那他要是再找麻煩呢？”
張磊站起身，拍了下自己胸脯︰“不還有我嘛……”
他轉身朝外面走去，王志明卻忙拿起沙發上的手機追了出去。
而另一邊，白宇坐在趙成良的辦公室沙發上，表情上有些凝重地他，低著頭︰“趙局啊……這工作我真的干不了了，你說……”
趙成良將泡好的茶放在他面前︰“來嘗嘗，上好的龍井……敗敗火氣。”
看了眼他，白宇又搖了搖頭︰“我的局長大人啊，我不是上火，我，我這是憋屈啊，張磊太欺負人了吧？你看……毛麗穎就這麼幾句話，就這麼過去了，我這……”
“你憋屈什麼？張磊這次算是露出馬腳，只要咱們繼續跟進，早晚會找到他的問題，這種人啊……”
趙成良走到自己辦公桌前，拿起桌上的煙︰“秋天的螞蚱，他啊長不了了！”
“可……”
白宇端起茶杯，看著趙成良︰“趙局，你說衛生室的問題真的就是一家？”
“當然不是！”
趙成良眉頭緊皺︰“這里面的問題很多……而且，我相信絕不是一個人！”
夾著煙，趙成良低著頭，看著地面，但他的眼神中卻像是要看穿什麼似的。白宇眨了眨眼，他也若有所思地喝了口茶︰“可，我們到底怎麼打開這個缺口呢？我覺得他們應該已經準備了應對我們的方法。”
“嗯！”
趙成良點了點頭︰“現在只能查……挨家的查，全縣這麼多的社區，衛生室和衛生院的問題絕不是單一的……”
他想了下︰“賬目！先從這個來……對了，上次你跟我說工程的問題，你去看看都是什麼公司在負責，我們如果在社區和鄉鎮的衛生院找不到問題，那就從這些承建的公司來下手！”
白宇放下茶杯︰“是！我這就去。”
趙成良點了點頭，就在白宇走到門口時︰“哎哎……你等下！”
轉身從辦公桌下面的抽屜里拿出兩條煙︰“給……我這個可是同學給我的，我不喜歡抽這個牌子的。”
“這……”
白宇也沒客氣，笑著接過去︰“趙局，你這兩條煙可一千來塊呢。”
“行了行了……你怎麼還要說我給你行賄啊？”
趙成良說著要把煙拿回去，白宇卻忙背到身後︰“哎哎，趙局這給出的東西咱可不帶往回要的啊！”
他說著轉身開門走了。
趙成良笑了笑，桌上的手機響起，看了眼︰“錢副局長？”
錢雷打來的，對方在電話里笑著道︰“趙局啊，晚上有空嗎？”
“我……”
趙成良眯了眯眼，覺得錢雷這麼問一定是有事，沒急著說有沒有空，笑了下︰“錢副局長有什麼指示啊？”
“哎呦……趙局啊你可別這麼說，我是想請你出來，咱們兩個老同學喝喝酒，敘敘舊啊？”
“跟你？”
趙成良的聲音里略帶吃驚的，當然臉上也一樣閃過了一點的厭煩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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