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小家伙還是愣了下，有些生氣地噘著嘴︰“媽！他不是我爸！”
張研瞪了眼他，抬手，正要去打孩子，陳曉光卻忙抬手攔下︰“別說孩子了……他說的對，我本來就不是。”
“這孩子啊！”
張研朝陳曉光笑了下，跟著看了眼前面漆黑的路面︰“哎，我們這是往哪開呢？”
“高速不能走了……我們現在先出城，我想奔著江中市走，到時候再往北，你看怎麼樣？”
張研點頭︰“听你的。”
而此時的高速路口，朱志華的車子停在了路旁，司機瞧了眼前面︰“朱總，好像嫂子還沒到呢。”
“嗯，那就等等。”
朱志華靠在了椅背上，閉著眼︰“這一天啊，好累，也好長啊！”
“朱總……您這次離開，是不是就不能回來了？”
朱志華“嗯”了一聲，語氣里帶著無奈和傷感︰“不回來了，哦對了，老張啊，你跟著我也這麼久了，要是有什麼你現在跟我提。”
“不不，朱總啊，您對我真的夠好了，我，我就是怕有一天會想你……害！不說了，朱總啊，希望您和嫂子在外面好好的，注意身體啊！”
司機老張說著回頭看了眼朱志華，後者微微點頭，然後睜開眼︰“老張啊，你也一樣。”
朱志華說著抬手在他的肩頭拍了下，然後似乎眼角有些濕潤，抬手擦了下︰“你嫂子怎麼還沒來呢？”
拿出手機，朱志華猶豫了下，還是撥了出去，可竟然是無法接通。
“嗯？”
朱志華眉頭微皺，他看了眼車外面，漆黑的夜晚，但此刻他看出去，卻覺得像是有無數雙的眼楮在盯著他看。
“老張啊，你，你把車燈打開！”
“哦。”
隨著車燈亮起，車子四周的地面也都被照亮，朱志華卻不知為何，那種被盯著的感覺越發強烈︰“那個，把車里的也打開！”
“哦哦！”
司機老張打開車里的燈後，看了眼他︰“朱總，你沒事吧？”
抬手，朱志華雙手不由地抱在了胸前，司機老張見狀︰“是不是冷啊，要不我打開暖風？”
“不不……不用了！我，我這個不是因為外面冷！”
朱志華擺了擺手，跟著深吸一口氣，他下意識地看了眼身旁放著的手機。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車外傳來一道喇叭聲，朱志華“啊”地從夢中驚醒︰“來了嘛！啊！？”
司機老張干笑地轉身︰“沒，沒來，要不……朱總你再給嫂子打個電話？”
朱志華拿起手機，卻像是想到什麼，他苦笑了下︰“不打了，老張，我們走！”
“啊？不，不等嫂子了？”
朱志華眼里略顯落寞地搖了搖頭︰“不等了，她……哈！不會來了！”
車子緩緩發動，就在開向高速入口的時候，朱志華發現不遠處有兩輛車子也跟著打開車燈，跟了上來。
等他們上了高速，行駛了幾分鐘後。
朱志華扭頭看了眼後面，跟著把抱在胸前的手放下，他拉了拉衣角，脖子也挺直了︰“老張啊，這後面的車子是不是跟了我們一會了？”
“啊，是啊，好像是跟咱們腳前腳後上的高速……朱總，有什麼不對？”
朱志華苦再次苦笑，他深吸一口氣︰“沒什麼……”
他扭頭看了眼遠處，漸行漸遠的的江峰縣城，還有那甌越江︰“江峰縣真美啊！”
“是啊，咱們這兒確實不錯。”
司機老張似乎覺得這句話有些不對，畢竟，朱志華不會再回來了，他跟著道︰“其實吧，您去的地方肯定比咱們這縣城好一百倍，哈哈！”
朱志華卻搖了搖頭︰“仍憐故鄉水，萬里送行舟……外面的山水再好，又怎麼比得上這家鄉的人和景色呢啊！”
司機老張被他的話說的愣了下，擔心地看了眼身後的朱志華︰“朱總，您，您這話說的，人啊，在哪都是一樣，對吧？”
此刻的朱志華卻微微一笑，而身後那跟著他們的車子，似乎也越來越近，車燈將他們的車子照的猶如白晝。
司機老張嘀咕了句︰“什麼人啊，後面跟著開什麼大燈啊！”
可話音未落，那刺眼的燈光卻已然到了身後一樣，司機老張這才像是意識到什麼，可已經晚了。
砰！
陳曉光狠狠地在車門上踹了一腳，站在車子另一側的張研，擔心地問︰“怎麼了？”
“媽的……沒想到這個時候它出問題，走不了了。”
張研“啊”了一聲，看了眼左右︰“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我們怎麼辦啊？”
“要不……我們看看能不能攔下一輛車？”
“這兒？現在？開什麼玩笑啊？”
張研白了眼他，嘴里埋怨了句︰“你說你怎麼搞得？這個時候……”
陳曉光忙走過去，拉著她︰“寶貝啊，我也不想，可誰知道車子能出問題啊？”
看了眼時間的張研，打開後面的車門︰“兒子，下車……我們跟叔叔來一次夜晚徒步怎麼樣？”
“啊？我，我困！”
張研卻不管兒子怎麼不想，把他硬拉了出來，然後從後備箱拿出背包︰“看什麼呢，我們往前走，別在這兒耗著了！”
“哎，要不我在去打個電話，讓我的朋友給咱們送台車來？很快的……”
張研卻瞪了眼︰“瘋了！現在我們不能讓人知道咱們去哪了，懂嗎？”
將一個背包塞給陳曉光，她則拉著兒子直接朝前面走去。
陳曉光看著這兩個娘倆的背影，他眯了眯眼，嘴角跟著閃過了一絲的冷笑。
“走啊！”
張研走了幾步，朝他回頭喊了一聲，陳曉光“哎”地回應著，然後跑著追了上去。
漸漸地，三人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第二天一早。
李若男的電話打了過來，趙成良正要下樓︰“哎，若男，是不是落什麼東西在家了？”
“沒有……就是想跟你說一聲，剛剛接到的消息，朱志華今早三點多，他的車子在高速上出了車禍，車毀人亡……司機好像沒事，據說是他從車里甩了出去，人甩到了對面的路上，二次碾壓……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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