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很想說一句光想吃肉不想挨打怎麼行，要是純純的好事我自己早上了，還輪得到你們。
楊辰的雙重身份讓他能理解這件事的困難，就別說合資企業和外資企業了，你去私營企業成立黨組織試試，人家企業老板照樣會擔心無比。
但這話只能在心里想想，而不能說，不然的話惹惱的可不止高軍輝一個。
“小楊，再想想辦法，還得是你，放心，這次你要是能幫上忙，全省優秀縣委書記肯定給你一個名額，市委委員也給你一個，這次人事調整你要有什麼想法，市里也大力支持你。”高軍輝重新坐到楊辰的對面，莊重地許諾道。
楊辰沒多大興趣，說的這些都是些惠而不費的東西，但是這個忙又不能不幫，並不是說江宏圖走了對楊辰有多少好處，而是已經到這個份上了，江宏圖肯定會走，但拖多長時間就不一定了。
這種情況下，市里就會持續目前的混亂情況，所有人各顯本事，後面的人認為可能有機會，也會加大力度，到時候指不定會亂成什麼樣了。
到時候上面可能會把引起混亂的這些人全部調走，一個也不留。
到時候對楊辰來說，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不過這個忙，也不能白幫。
楊辰想了想後，對高軍輝說道︰“我要再出可就是餿主意了。”
高軍輝笑著說道︰“只要管用，再餿都行，你說吧。”
楊辰對高軍輝說道︰“原來煤化廠蓋的那個大樓你知道不。”
高軍輝點了點頭︰“知道呀，前一段時間還有人來信訪要錢呢，爛在那里好幾年了，也一直賣不出去。”
原來清沅市有家排名數一數二的煤化廠，廠里最紅火的時候，蓋了一幢十八層的辦公樓，叫煤化大廈。
那個時候煤化廠正如日中天，然後沒兩年，形勢急轉直下，大樓蓋了三分之一，停工了。
然後煤化廠被一個據說是香江的公司收購，因為大樓的前期投入全部屬于欠款，人家沒要這個大樓，大樓就成了西河區的資產。
但是樓已經蓋起來了，放棄了多可惜，西河區不知道從哪的關系，招來一個京城的公司，重新啟動這個項目，並且在考察了地基之後，認為能蓋到二十四層，可以一舉成為清沅市的地標建築。
區里面為這家公司提供了大筆貸款，然後勉強蓋起來後，這家公司收了一筆招商資金，拿著錢跑路了，把債丟給了區里，區里無力承擔，又把這棟樓給了市里。
市里先後找了兩家公司接手這幢大樓，都因前期欠債太多，又先後退出。
最後成了一個爛尾樓，經常有人過來要賬討薪，法院也不停地查封，市里前兩年好不容易還了一筆錢，把樓解封了，後來就再也不敢折騰了。
市里也一直想把這幢樓賣掉，但是因為一直有人去告，賣了幾次也沒有賣掉。
市里想賣至少一個億，這樣的話能把欠的錢還了，還略微有點盈余，還搞了個拍賣，結果連五千萬都沒超過，沒有達到最低成交價格，流拍了。
然後市里又降了點，還找了個托，結果越這樣越賣不出去，找的托又把樓原價賣給了政府，反而白白出了筆手續費。
“小楊，你什麼意思明說，咱們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高軍輝看楊辰一直頗有顧慮的樣子，干脆說道。
“聯思科技這幾年發展的不錯，國內國際市場上雙豐收，再加上又跟大美簽訂了包銷協議，準備再建一個生產基地，前一段時間我跟他們商量好了，本來想引到我們定山縣的，可是他們覺得已經在開發區站穩腳了，不想換地方，就準備投資四個億，在開發區再建一個年產三百萬台生活電器的工廠，投產之後，年產值可以達到六億多元，貢獻稅收兩千萬以上。”楊辰說道，這個是早就說好了，深城那邊也還有一個廠子正在擴建，那個是主要針對出口的。
高軍輝立刻興奮地說道︰“這是好事呀，你們定山縣這一年拉了多少年項目了，還拉，再說了，人家原來的廠就在開發區，你還想到你們縣，你不怕李市長肖主任找你麻煩呀。”
其實主要原因是，楊辰自己的產業，反而不方便放到自己的轄區。
“所以我沒敢答應。”主要是那些小家電出口形勢太好，便宜、好用、簡約風，深受歐美家庭婦女的喜愛，要是放到清沅市，光退稅就能把市里嚇死，還是放在深市里，那里不顯眼。
“那這投資跟煤化大廈有什麼關系？”高軍輝還是不明白這個思路的重點在哪。
“我可以跟他們說說，名義上，咱們市里以一元的價格把大廈賣給聯思科技，實際上可以對外欠款人家負責，市里的欠款自己負責，基本上就是各承擔一半，五千萬元欠債。”
楊辰還沒說完呢，高軍輝就奇怪地問道︰“你怎麼知道具體的欠債情況？”
楊辰只好說道︰“咱們去年開那個座談會的時候，不是有個企業提出了這個問題嘛，我當時就了解了一下。”
高軍輝這才說道︰“哦，原來這樣呀，我以為你早就瞄準了這個大廈呢。”
“高市長，要這樣說的話，我可就不管了。”竟然懷疑上自己了，楊辰立刻就繃起了臉說道。
“小楊，你看你，我就這麼隨口一說，你接著說接著說。”高軍輝一看楊辰這麼生氣，反而放下心來。
這東西就是個自由心證的事，楊辰也沒有再糾纏，繼續說道︰“我可以跟他們說說，讓他們把他們的全球產品研發中心、品牌運營中心、售後服務中心、亞洲區總部都放到咱們市，以換取咱們市免費提供辦公大樓的條件，您看怎麼樣？有新聞價值，有實際價值，再從上面請個領導下來，侯書記能不過來嗎？”
高軍輝眼神閃動，全球產品研發中心、品牌運營中心、售後服務中心、亞洲區總部，這一听就十分高大上呀，這要是自己能當上市委書記，然後再來這一手，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