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驅虎吞狼?”韓國強小聲問道。
副縣長司恆原來分管國土、林業、規劃、安全,除安全外,其它或多或少都跟礦產資源很關系,是縣里典型的肥差,號稱“給常委也不換的。”
公事找他基本上只能每天上午,中午一喝酒,下午不是麻將場就是練歌房,要不就是洗浴中心,美其名曰為了定山縣經濟發展,犧牲個人。
號稱陪吃陪喝陪玩,陪的人都虛了,特別是他身材高大,長相威武,卻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一看就是夜生活極為豐富被淘空的樣子。
當然了,從楊辰來了以後,這種不要臉的話很少說了,楊辰暫時顧不上搭理他,他也不敢來楊辰面前多晃蕩。
為什麼,就因為這個,調整一下你的分工,你目前所享有的一切就不復存在了,那些礦老板為什麼天天請你,錢多了沒地方存放了,肯定是有所求才找你的。
你要是不分管這些了,人家還來找你干什麼。
楊辰以前不管,一來是顧不上,二來你調整分工,特別是大調整,總得有個理由,不能無緣無故的就把人家分工調整了。
這次常務副縣長就位,又少了一名副縣長,楊辰對分工進行調整理所當然,任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其實朱亮和丁步銘的分工也該調整一下最好,只不過兩個人分工本來就比較少,而且一個管交通,一個管治安,都是他們最擅長的本職工作,主分工不調整,調那些次要分工意義不大。
而且未來可能還要到位一到兩位副縣長,到時候還要再從分工多的副縣長手里拿出來幾個。
楊辰給郝正勇這麼多分工的原因就是這個,等你管不過來,或者出了紕漏,再拿走你幾個分工,你也說不出什麼來。
到時候礦產這一塊楊辰就可以找個新人來分管,比如那個黃冠輝,人家有大背景不用也是浪費,不過現在不急,等他後面的人打招呼了再說。
而且,楊辰一直懷疑,郝正勇在這個團伙中的地位和重要性只怕位居顧澤海之上,正是他在這個位置上,確保著他們團伙的基本盤,同時在人事調整上,無聲無息地照顧著他們的人。
只不過這個家伙做的非常隱蔽,看起來非常合規矩,也挑不出任何問題,楊辰讓人盯了很久,都沒有查出來明顯的痕跡。
幾乎所有的調整都是按照黨委的決策部署進行的,組織部在其中並沒有體現多少自己的意志,一板一眼,都是按規定。
正是因為太完美了,反而讓人難以相信,這麼多年了,就沒個違規任用,誰相信。
常言說的好,雁過留名,水過留痕,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發現不了,那是對方掩蓋的工夫做的好,或者說組織部被對方經營的鐵桶一般,水潑不進,所以查不出來。
常務副這個位置難道就不重要了,分管財政的呀,郝正勇一旦過去,不管楊辰還是韓國強,花錢都不會象現在這麼容易。
但是沒有足夠的好處,人家也不會這麼容易放手組織部長的位置。
同時把跟礦產有關的職能分給他,楊辰也是打著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的主意。
司恆應該是他們擺在明面上的幌子,吸引注意力的,看似個人享受極為豐富,實際上在里面的利益可能並不多,楊辰也偷偷查過,家底並不豐富,反而明面上的問題一大堆,可以說,一查一個準,就是用來丟卒保帥的。
一旦把分工調整,讓他失去手里的權力,他能適應嗎?他能恢復到以前那種清貧的生活嗎。
而且搶去他職務的還是跟他一伙的人,只會讓他更無法忍受。
而一旦雙方鬧起來,楊辰就可以拉一個打一個,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到機會,深挖根源。
就算只是明面上的,司恆也比其它人知道的更多,一旦雙方鬧翻,就會給楊辰可乘之機,從而可以各個擊破。
韓國強看著楊辰不想說話,這麼一來政府的工作不就亂套了,但是他也沒有辦法。
很快,市里就派出了考核組,根本沒給其它人運作地機會,要知道,其它副縣長也有想當常委的呀。
只是楊辰一匯報,市里就確定了考核人員,直接就告訴了其它人這次的機會不屬于你。
意外的是,定山縣被考核的人是兩個,一個是副縣長周見喜,另一個是縣政府辦主任謝臨川。
這點連楊辰都意想不到,不是說了暫時緩緩嗎,怎麼又把老謝帶上了呢。
他不太理解,又沒法直接問江宏圖,只能去問高軍輝,高軍輝卻告訴他,考核是提拔的前奏,但不代表考核了就要被提拔。
不過這次應該是先考核,回頭再提拔,任命過程可以往後推,既然確定了要提拔他,市里就懶得派兩次考核組了,干脆一次到位。
這到是一個好事,至少謝臨川能吃個定心丸了,走在路上已經有人喊他謝縣長了,雖然听著讓人心里輕飄飄的,爽到了極致,但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答應,不然的話人家往上告,一告一個準。
周見喜倒是不動聲色,因為誰都知道,他已經是副縣長了,再往上只能是常委了,哪怕當不成組織部長,也能當個清閑常委。
但無論如何,這個時候都得低調,按照平生最低調的風格來,講究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被人罵娘也得笑臉相迎。
一個領導是不是真正掌控住了局勢,或者說樹立起了權威,平常是看不出來的,你說什麼,大家都只會答應,最多陽奉陰違,不會明著反對或反抗,只有在要提拔人的時候,你的意志能不能得到體現,才能看出來。
周見喜的考核沒有出現什麼問題,因為他本身就是副處,提拔之後還是副處,競爭沒有那麼激烈,而且他一來會做人,提前把很多不安定因素都擺平了。
而且縣里還傳出了小道消息,他說是走的新任省長的門路,這樣一來,敢于向他出手的人就少很多,因為不是生死大恨,沒人敢冒著得罪省長的危險去狙擊他。
但謝臨川就非常危險了,第一次投票他沒有通過,听到這個消息後,都有人看到他背地里去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