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打給的是丁步銘,接通之後對他說道︰“你把南湖鎮那個賀第昀家庭的戶籍資格給我拿過來。”
組織部的資料里面,賀第昀就是南湖人,三十二歲,父親叫賀喜豐,縣信用聯社黨委書記、主任。
母親劉景蘭,縣計生委黨組副書記。
這就是正宗的強強聯合,縣城波羅門的典型表現,這樣的兒子就算是履歷上差兩年不知道干啥去了,二十六歲才參加工作,現在就要提副科了,這種情況,不出意外的話,正科絕對不是仕途的終點,最起碼也要混個副處。
從劉景蘭這個名字,結合劉老頭的交待,這個賀第昀絕對跟他有很親密的關系,不是親外孫,也差不多。
關鍵是這個賀姓,要知道賀姓也不是什麼大姓,為什麼在定山縣官場就這麼常見呢。
從賀勇剛,到這個賀喜豐,而且楊辰還有印象,至少干部通訊錄里面,有十個以上的賀姓。
要知道楊辰的通訊錄,可是全縣副科級干部干部的名單。
這個比例就有點偏高了。
等丁步銘把他們全家的戶籍資料拿過來一看,劉景蘭的父親叫劉延平,那就不用說了,絕對是劉延和的兄弟。
而賀喜豐的父輩看不出來什麼。
“楊書記,您這是有什麼懷疑嗎?”丁步銘見楊辰看著桌面上的資料久久不語,好奇地問道。
“這個賀喜豐的來路我覺得沒這麼簡單,感覺他跟賀勇剛應該有關系。”楊辰有所懷疑地說道。
“我讓人把他的照片拿過來看看。”如果真有血緣關系,臉形輪廓是有相似的。
“我們局有一個叫老貓的,以前是我們局的包打听,對于各種信息都有所了解,不過老貓現在回家休息了,我得去家找他。”丁步銘想了想,又想起一條線索來。
“行,那你去吧,我在這里。”要是摸不清這個,楊辰就有點不甘心,也放不下。
“楊書記,你這有酒吧,老貓喜歡喝酒,後來因為喝酒耽誤過事,但還是戒不掉,只能讓他回家休息了。”丁步銘走之前又突然想到。
“你個大局長,車里都沒有酒,誰相信。”楊辰不太相信地笑著說道。
“楊書記,從我來了定山縣以後,就給自己立了一個規矩,工作日,不管中午晚上,一律不飲酒,不管誰來,哪怕接待市領導來,我也不喝。”丁步銘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讓你喝你也不喝?”楊辰笑著問道。
這當然是玩笑了。
一個警察局長,不喝酒當然是好事了,不會因為這個耽誤工作,特別是丁步銘手里還有一股力量負責保護楊辰和韓國強他們。
在縣委大院或者去市里了,不用他們管,但只要在定山縣外出,他們肯定跟在後面。
“不好意思,只要是定山縣,您勸我也不喝,除非去市里。”丁步銘堅決說道。
楊辰點了點頭,這是好事,丁步銘以前比較好酒,孫大偉說過他好幾次,一直改不過來。
結果到了定山縣後,能夠做到這一點,真是不簡單。
“不喝也行,你去找小王吧,車里有。”楊辰肯定不能不帶酒,特別是去了市里,基本上都是楊辰請客的。
丁步銘去了之後,楊辰就開始處理起了其它事情,中間還有一直有電話騷擾著,讓人靜不下心來。
過了一會,丁步銘就打來了電話,興奮地說道︰“楊書記,查出來了,我怕你著急,電話里給你匯報吧?”
楊辰立刻拿起了筆,開始記。
“這個賀喜豐呀,以前曾經在道上混過一段時間,不過那個時候,人家都叫他勇利哥,然後銷聲匿跡了一年多,再出來的時候,就變成了賀喜豐,還進了基金會,然後又搖身一變,成了信用聯社的人。”丁步銘的興奮隔著電話,楊辰都能感覺得到。
只要是這種突然消失的,百分百肯定是犯了事,而且事情還不會小,不然的話他家也不會保不住他。
“所以說,他的真實姓名叫賀勇利?”這樣就能說得通了。
“而且那個時候大家都叫他二哥,您猜大哥是誰?”丁步銘真的是感覺楊辰神奇無比,就因為看個檔案就能查出這麼多事來。
“你說?”楊辰不太高興地說道。
“閻東順,而且兩個人的關系非常好,據老貓猜測,實際犯事的應該是閻東順,賀勇利替他扛了,才跑了的,畢竟那個時候閻東順就是定山縣的門面大哥,沒有人敢惹他。”可惜閻東順不在定山縣,不然的話丁步銘絕對會好好審問他。
“跟姓閻的也扯上了關系?”楊辰皺起了眉頭,還真沒有注意過來,姓閻的在定山縣不是太多,至少這個通訊錄上面只有兩個。
“楊書記,您不知道,縣里的那些比較熱門的灰色產業,基本上都跟姓閻的有關,過有很多已經洗白了的,做起了正規生意,不過大多數是開礦的。”
楊辰在面前的紙上寫下了劉、閻、賀三個字,觀察了許久,突然發現一個巧合,這三個字竟然恰好是劉延和的名字,雖然只是同音字。
難道這純粹是巧合,楊辰有點不太相信。
于是楊辰就問道︰“賀勇利的父輩是干什麼的?”
丁步銘回答道︰“這個打听不出來,但當時敢這麼鬧的地,都是有後台的。”
“行,你抓緊時間回來的,這件事還要繼續打听,但是不能打草驚蛇。”楊辰也知道光依靠丁步銘不行,打听這些官場的內幕,肯定得找組織部了。
不過縣組織部肯定不行,得去市組織部打听,這種事不好隔著電話說,楊辰看了看時間,讓秘書交待小王,五點出發,回市里。
然後拿起電話,打給了市委組織部副部長梁天成︰“梁部長,晚上有沒有安排,一塊坐坐?”
梁天成是市委組織部副部長呀,晚上能沒有安排,肯定有了,也是人家排了好久才排到,但楊辰既然說,那肯定先盡著楊辰安排,所以梁天成絲毫沒有猶豫地說道︰“當然可以了,這次必須得由我來安排,你可不能跟我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