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七月,驕陽似火。
早上,孫雪像往常一樣趕稿子。
她準備存上一個月的稿子,為了這個目標,她不得不改變學習計劃,就連下午和晚上,也會抽時間去寫一會。
剛寫了一會,就感到胃部陣陣強烈的壓迫感,伴隨而來的是心慌氣短。
難受的她額頭上汗珠不停往外滲。
“老公,肚子好難受,不會是要生了吧?”
孫雪想起身,奈何肚子隱隱作痛,難受的她手下意識扶在了腰間,對著門口大聲喊了一嗓子。
听到叫聲的劉斌,扔下勺子從廚房跑了出來。
神色慌張道,“老婆你先忍忍,我馬上開車送你去醫院。”
听到動靜的孫老漢也一顫一顫進屋,關切的問一句,“雪兒,肚子不舒服嗎?”
“爺爺 ,感覺肚子一個勁往下墜,可能要生了。”
“劉斌,快!快給你爸打電話。”孫老漢當機立斷提醒道。
手忙腳亂的劉斌馬上撥通了劉老板的電話,“爸,孫雪要生了。”
“知道了,你扶她下樓,我們馬上到。”
劉斌攙扶著孫雪往樓下走,身後傳來孫老漢的叮嚀聲︰“劉斌,到醫院啥情況,記得給我回電話。”
“好的爺爺,你放心吧,我走了。”
下樓,劉老板的車子已停在樓下。
宋雨霏上前攙扶著孫雪,笑容燦爛,“孫雪,慢一點,別急。”
轉頭問一句︰“劉斌,去醫院準備的東西都帶了嗎?”
劉斌一拍腦門,“媽呀!忘帶了。”
“愣著干嘛?趕緊去取呀!”劉老板皺著眉頭,凶巴巴催促道。
劉斌趕緊往樓上走,身後傳來劉老板罵罵咧咧的聲音,“就不能腳底下麻利點嗎?磨磨蹭蹭的。”
听到這話,劉斌一路小跑上了樓。
幾分鐘後,他氣喘吁吁提著一個大包下了樓。
“銀行卡帶了嗎?”劉斌剛把包放到車上,屁股還沒坐穩,劉老板扭頭問道。
“沒。”
“都一天到晚干啥吃的?啥事都干不了一個!”劉老板怒目圓睜。
劉斌剛準備下車,孫雪輕聲說一句,“爸,我帶了。”
劉老板表情馬上轉怒為喜,夸一句,“還是我兒媳婦操心。”說完狠狠瞪一眼劉斌。
劉斌剛抬起的屁股又坐了下去,嘴巴翹的老高,對于劉老板的批評,一副極不情願的表情。
三人坐在後排座位上,宋雨霏不忘安慰孫雪︰“很快就到醫院了,你別太擔心。”
看著孫雪額頭上的汗珠不斷往外冒,劉斌拿著紙巾慌亂的幫孫雪擦拭,催促道︰“爸,你開快一點。”
車子勻速行駛在路上,街上的行人和車輛並不多。
疫情還沒有結束,大部分小區還沒解封,孫雪所在的小區同樣還在管轄範圍。
不過,劉老板早已將出行的手續提前弄好了。
相比劉斌的慌亂,劉老板顯得很鎮定,還開起了玩笑。
“孫雪,不用怕,現在的醫療條件好。劉斌出生那會,我記得他媽早上還在地里干活呢,干完活回來說肚子有點疼。我從外面挑了一擔水回來的功夫,一進家門就听到這臭小子哇哇哇的哭聲了。”
孫雪捂著肚子轉頭看一眼劉斌,劉斌的臉瞬間紅透。
“爸,你盡瞎編,你以為母雞下蛋呢,哪有那麼容易。”
劉老板嘿嘿笑了,“雖然夸張了一點點,不過確實是那麼回事。”
然後轉頭認真叮囑孫雪︰“生的時候,你就憋上一口氣,咬牙一使勁,就生了。”
宋雨霏戲謔一句,”老劉,听你的語氣,好像你經歷過一樣。”
劉老板呵呵樂了,開著玩笑,車里緊張的氣氛變得輕松了起來。
孫雪本來還揪著的心也放松了不少。
這個家,無論發生什麼事,只要有劉老板在身邊,她心里就有種莫名的踏實感。
她不知道家里其他人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不過,她就是這種感覺。
自己患病住院後,劉老板一直陪在她身旁不離不棄,從那時起,就在她心里種下了這種心喵,看到劉老板,心里就是滿滿的踏實感。
這種感覺很奇妙。
之所以有這種感覺,事後孫雪分析了一下。
得出的結論是可能自己從小就缺失父愛,在她心里她已將劉老板當作自己的父親看待,時間久了就有了依賴感。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她覺得這個家的頂梁柱就是劉老板。就算是天塌下來,還有他這個大個子頂著。
這是她國外回來第二次看到劉老板,第一次是自己回來一周後,劉老板偷偷溜出樓來看她和他的孫子。
這一次見到他,孫雪突然間覺得他蒼老了。
兩鬢白發徒增不少,眼底還隱約藏著一絲的傷感。
從剛剛對劉斌的態度,看得出來,脾氣變得更加急躁了……
這樣想著,不知不覺就到了醫院。
劉老板有朋友是這家醫院婦產科主任,他很早就給對方打過招呼了。
孫雪一到,立馬安排到了最好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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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檢查後,主任笑盈盈和劉老板聊起了天,“老劉,別擔心,胎兒一切正常,看她的情況,不超過中午,你就能當爺爺了。”
劉老板高興的眼楮笑成了一條縫,“哎!別說,等這一天,我可是盼了很久啊!就麻煩你了,你多操點心,到時候解封了,咱們好好喝一場。”
主任點頭,“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對了老劉,這場疫情,生意受影響了吧?”
一說到這,劉老板臉上沒了笑容,直搖頭,“別提了,哎!疫情害死人!”
正說著,護士急匆匆走進辦公室,“主任,病人肚子痛的特別厲害,你過去看看。”
主任點點頭,起身對劉老板說︰“老劉,你先歇會,我先去看看啥情況。”
說完,匆匆走出辦公室。
劉老板哪里能安心待在辦公室,他隨後也跟了出去。
產房外。
劉斌神色凝重坐在長椅上,眼神直勾勾落在面前的產房門口。
旁邊緊挨坐著宋雨霏和劉老板。
宋雨霏挽著劉老板的胳膊,頭輕輕依靠在劉老板肩上,微眯著眼,表情波瀾不驚。
劉老板肥胖的身體斜靠在長椅上,蹙眉想著心事。
一小時。
兩小時。
劉斌心里愈發緊張,不停搓著手。
劉老板已起身,背著雙手,挺著大肚子在走廊徘徊。
“哇!哇!哇!”
產房里傳出的一聲聲尖銳的哭聲打破了走廊沉悶的空氣。
劉斌騰的從椅子上起身,沖劉老板大叫一聲,“爸,生了。”
劉老板快步走到產房門口,喜上眉梢,“听這哭聲多帶勁,肯定是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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