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過程漫長而煎熬。
巴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二十分鐘過去了。
半小時過去了。
一小時過去了。
巴赫已低頭瞥了很多眼腕上的手表。
急救室的門始終緊閉。
他那張冷峻的臉上，眉頭蹙的愈發緊了，他甚至能清晰听到自己因緊張而心狂跳不止。
他征戰商場多年，曾踫到過很多棘手的場面。
但，從未像現在這樣，讓他心神不寧，心里絲毫沒有一點把握。
“咯吱”一聲。
急救室的門打開，一襲白衣的醫生走了出來，神色莊重，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看到這表情，巴赫頓感不妙。
“醫生，情況如何？”
醫生摘下口罩，微微搖了搖頭。
“跟我來趟辦公室。”醫生聲音顯得有點沉悶。
巴赫局促不安跟在醫生身後來到辦公室。
“現在病人出現了大出血，情況有點危急，保守治療的方案已經行不通了，只能安排手術。”
巴赫心里像是狠狠被揪了一下，嘴角微微動了動，聲音低沉道。
“醫生，無論花多大代價，請你想辦法都要保證大人和肚子里孩子的安全。”
“這個我們都懂，我們肯定會全力以赴，不過.....”
頓了幾秒，醫生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要事先告訴你的是，手術會存在風險。病人腹部受到了撞擊，可能會引起胎兒宮內缺氧，甚至胎死腹中。”
“病人出血厲害，更要命的是還伴有嚴重的貧血癥狀。以我的經驗判斷，你老婆以前是不是有過血液病病史？”
巴赫腦子轟隆一聲。
“醫生，這我還不太清楚。她......不是我老婆，我們只是朋友。”
“那趕緊通知她家屬來醫院啊，馬上就要在手術告知書上簽字了，人命關天，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醫生明顯急了，音調都高了幾度。
“她家屬在國外。”
“那怎麼辦？”醫生聳聳肩。
“我來簽字。”
醫生一怔，快速打量著巴赫︰“年輕人，這可是牽扯到兩個人的生命安全，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考慮清楚了！”
醫生放心的點點頭，拿出手術告知書，翻開來指導巴赫簽字。
巴赫沒有絲毫猶豫，唰唰唰在上面簽了字。
他簽過無數的合同，有些項目甚至金額過百億。
不過，今天這份薄薄的手術告知書，卻是他簽過的所有協議里分量最重的。
錢沒了，他可以去掙來，但孫雪和孩子的安危卻深深牽動著他的心。
醫生絮絮叨叨又重復了一遍手術過程中會出現的意外和風險，不過，巴赫表現的異常冷靜。
剛要離開醫生辦公室，巴赫猶豫一下，冷峻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來︰”醫生，有什麼辦法能為她請到國內最頂尖的醫生團隊為她手術？”
“國內最頂尖的醫生團隊？”
“對！無論花多大的代價都可以。”
巴赫眼神堅定。
醫生沉思了起來，緩緩開口︰“國內最頂尖的醫生團隊恐怕也來不及了。不過.....我認識康橋市最厲害的專家團隊，我可以幫你聯系一下。不過.....費用也許會很高。”
巴赫眼神中閃出一絲驚喜來︰“那太好了，費用都不是問題。謝謝你，那就請你幫幫這個忙，事成之後，我不會虧待你的。”
“行，我幫你試著聯系一下。你想的很周到，如果能請到專家團隊，手術成功的幾率會更高。”
醫生說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巴赫對這家醫院還是有點了解的。
他本來打算帶孫雪去康橋市最大的醫院就診，但路上出了意外，為了節省出時間，他就選了離出事點最近的這家小型醫院。
也許是巴赫的決心感染到了醫生，說完後他馬上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聯系。
幸運的是，剛好趕上了周末，這幾位專家無一例外都沒有出診。
經過醫生的熱情邀約，還有承諾的高額出診費，算是都答應了。
掛掉電話，醫生長舒一口氣，臉上有了笑容︰“你的運氣不錯，他們都答應了下來。”
“不過，有一位專家他住的比較遠.....”
還沒等醫生說完，巴赫馬上說︰“沒關系，我馬上去他家接他。”
“那太好了！”
醫生將專家的聯系電話給了巴赫，巴赫立刻出發。
邊往醫院外面走，邊開始打電話。
對于康橋市的地形，巴赫還是非常的熟悉。
他是個吃貨，上學那會，為了尋找美食，他開車走遍了康橋市的大街小巷。
錢真是個好東西，不到半小時，康橋市最有名的專家團隊全部到齊。
大家坐下來，花了二十分鐘對孫雪的病情進行了一個簡單會診，制定了最完善的手術方案。
從巴赫走出醫院到開始手術，只用了一小時。
就連醫生都有點意外，比他之前打算的手術時間還提前了兩小時。
在進手術室之前，醫生拍了拍巴赫肩膀，給他豎了個大拇指︰“病人有你這樣的朋友是她的福氣。”
對于醫生的夸獎，巴赫報以淡淡的微笑。
對于他來說，只要孫雪母子平安，花再多的錢他都不會心疼。
孫雪被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巴赫的內心又一次進入煎熬狀態。
這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守護在手術室門外。
在他三十多年的人生中，他甚至都沒去過幾次醫院。
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讓他有點不適，加上苦苦等候手術的感覺，他表面看似冷峻，內心已有些許的慌亂。
為了掩飾內心的緊張，他起身，走到走廊盡頭，看著窗外發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他不時回頭，瞥一眼遠處的手術室。
長長的走廊，彌漫著冷清和沉悶。
偶爾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行色匆匆的消失在走廊。
手術室那邊一直沒有任何動靜。
約莫一小時後，巴赫一回頭，就瞥見一位護士從手術室出來，急匆匆往樓上走。
巴赫馬上轉身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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