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頎長身影,幾乎是踏著山風而來,宛如暗夜神將。
男人感覺到了他的殺意和可怕,不敢硬踫,腳勾住了樹枝,猛地往樹下一蕩,避開了那道掌風,然後又瞬間轉起來,往樹頭那邊爬去。
那里有一個山洞,僅容一人穿過。
剛才他就是從那里爬出來的。
在這樣黑暗難以視物的時間,只要他速度夠快,趕緊鑽進去,說不定對方沒有看見,那他就安全了。
陸昭菱和殷雲庭在之前男人從樹上冒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有所察覺。
不過還不等他們辨認清楚對方氣息是在哪里,那一道掌風就告訴他們了。
他們抬頭望,看到了上面那棵斜著橫長出來的樹,和樹上的一道人影。
緊接著,又有另外一道人影半空掠來,似鷹迅猛。
“周時閱!”
陸昭菱幾乎是剛看到那一道黑影就叫出了周時閱的名字。
殷雲庭還得再仔細辨認一下。
“不是,大師姐,天這麼黑,人家在頭頂上,一點都看不清楚,你是怎麼一眼就認出來的?”
“那身形一看就能認出來啊。”陸昭菱說。
但是她心里想的是,光來了,火符都可以不用了。
殷雲庭不是不能看到周時閱身上的功德金光。
他是沒有辦法像陸昭菱那樣,輕而易舉隨便就能看到,而是要在看到這個人的時候稍微集中精神去看的。
而且他看到的金光,也不會像陸昭菱那樣看得格外清晰,只要精神一錯開,就看不到了。
其實他們很多人都只能這樣,集中精神能夠看到已經是很有天賦了。
像陸昭菱一樣的是逆天的天賦。
陸昭菱其實就像是沒有看到周時閱的金光,也能夠認出他的身形。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上面的那一棵樹上,周時閱已經一腳就將要鑽進山洞里的男人踢了下去。
男人慘叫一聲,從上面摔落而下。
殷雲庭拉著陸昭菱要退開一些,周時閱從上面落到他們身邊,擔心而著急地看向陸昭菱。
“沒事吧?”
陸昭菱搖了搖頭,“沒事沒事,你來的正是時候。”
“是要抓這個人嗎?”
“應該是。”
青鋒等人這才趕到。
王爺的腿一恢復,輕功他們真是追趕不上。
“把人提過來。”周時閱說。
“小心他出陰招啊。”陸昭菱趕緊提醒了一句。
青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有符。
不在怕的。
不過,小姐的話得听。
于是,他們快步走過去,先踢了那男人穴道一下,才將對方從草地上拎了起來,提溜到了火邊。
眾人都看清楚了這個男人的樣子。
這男人看著其貌不揚,但是他的臉頰陷了下去,顴骨處卻很突出,形狀還略顯三角,就顯得有些奇怪。
在這樣的夜里,在這樣的山中,在這樣空氣中燒著焦臭味的時候,看著還挺 人的。
青林說,“這長相,一看就不是好人啊。”
“你們上去找一下戴旭。”
陸昭菱指了指上面。
上面肯定是有山洞。
“去吧。”周時閱揮了揮手,不過,在他揮手的同時,青鋒青林已經同時出聲應是了。
“當心點。”
陸昭菱叮囑了一句。殷雲庭說,“我和他們一起上去看看。”
否則他不太放心。
“好。”
陸昭菱又拿了一把符給他。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本來是想著,怎麼都得有一場斗法,結果周時閱來了,直接就用武功打趴了這個人。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周時閱見她目光晶亮地看著自己,眼神好像是寫滿了崇拜和喜歡,耳朵微微有點發熱。
陸小一這麼看著他,是喜歡的不得了?
“看你好看。”陸昭菱說。
周時閱咳了一聲,“很多人都這麼說。”
陸昭菱朝他伸出手。
怎麼了?這是終于又想牽手了嗎?又需要他了是嗎?
于是,周時閱也立即就伸手要去牽她,
結果,陸昭菱的手避開了他的手,往上,捏住了他的臉皮,扯了扯。
“是挺厚的......”
話音剛落,周時閱一把摟住她的腰,帶著她就飄出了好幾步遠。
兩人定楮看去,那個被點了穴的男人,正伸手向前。
他的手里夾著一張黑色的符。
如果他們沒有察覺,那道符應該就貼到周時閱的身上去了。
周時閱看著男人陰沉的眼神,皺眉。
“青林點穴的功夫退步得厲害,回去看本王不抽他!”
這點了穴道,還能讓人動彈?
陸昭菱卻覺得,這才對了。
既然是能夠引惡陰的人,怎麼可能沒有兩把刷子?
“不是青林的功夫退步,而是今天踫上厲害的了。”陸昭菱說。
“厲害的?”
周時閱打量著那男人,倒是真看出了特別的。
“就因為他的符是用黑紙畫的?”
陸小一的符紙都是黃色,他第一次看到了黑色的符。
“不是黑紙,而是用血浸過的符紙。”陸昭菱說。“那符還不是單用朱砂畫的,朱砂,摻了銀粉和骨粉。”
所以現在黑色符紙上的符紋,在火光映照之下泛著淡淡的銀光。
“這種符燒起來,會是藍色的火。”陸昭菱又說。
周時閱說,“果然挺厲害?”
“對。”陸昭菱點了點頭。
“你應付得了嗎?”周時閱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已經伸手擋在她面前,想要將她扒拉到自己後面。
那男人剛才費了勁解穴,現在看到他們兩人竟然還在自己面前聊些有的沒的,雖然是說著他厲害,但二人臉上一點兒害怕的樣子都沒有,也沒有想著要趕緊跑,讓他覺得有一種詭異的不服。
知道他厲害,還不趕緊逃?
可就算是他們要逃,今天他也不會放過這兩個人的。
剛才他一直沒有說話,就是在集中精神看著這兩個人。
一個帝星之相,命格極貴。
一個生機飄飄忽忽的,看著古怪,時淡時濃,身上時而有金氣,時而沒有。
他看不仔細。
但是絕對不是普通人。
今天要是能夠留下這兩個人,他的祭品就足夠了。
“你是什麼人?”他沙啞著聲音問陸昭菱。
“咦?看不出來?那也沒有我想象中厲害嘛。”陸昭菱回了他一句。
“你燒了我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