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李青雲,已經參悟並烙印下所有的永恆符文,大部分的變化也基本記住,自是可以開始修持一遍“身•永恆”秘法。
“起!”
宛如老人盤坐的李青雲,默默一念,神魂之中首先起了緩慢的回應,烙印在神魂中、多如恆河之沙的鈞沉符文中,一枚符文首先緩緩煥發微弱的“恆光”。
緊接著,附近的符文才起了連鎖反應,陸續慢慢地亮出脆弱的光芒。
等到神魂中所有符文都發出弱光的時候,距離李青雲“激活”第一枚符文,已經過去六個時辰。
他就像一架沉重而衰老的舊機器,不堪重負,運行緩慢之極。
但神魂中符文全部亮起還不算。
“流轉,變換!”
李青雲輕嘆一聲,神魂中的一些烙印符文,立刻與大道之樹的符文大千,彼此交換位置。
于是,大道樹中的符文點亮,就更慢了。
等到永恆符文全部“亮燈”,已是三天之後。
低配的“道基”,要兼容超維度的功法,就是幾乎不可能!
李青雲能勉強做到,也是差點身死道消,而且還是他的凡人道途徑,剛好衍化出了億萬萬個心燈大千,可以載負神魂容納不下的永恆符文,是故巧之又巧之下,才讓他勉強給成了!
但僅是一次“啟動”,就讓他有筋疲力竭之感。
感覺這具軀體,再隨便動一下,都要爆震,掉落出大大小小無數的“零件”。
“行功!”
點亮所有符文後,他奮起余力,向自己沉甸甸的大道宇宙,發出最後一個敕令。
隨即頭一仰,緩緩朝後仰躺下去,緊接著鼾聲如風雷,激蕩在身殿虛空之中。
他睡著了!
還不自覺地緩緩蜷縮身體,猶如一個回歸混沌,鴻蒙初始孕育中的嬰兒。
多久沒有像一個完全的凡人般,擁有過睡眠了!
想一想,真的很久很久了!
久到得回溯到陰天域的凡人時期,在踏入陰神境之後,他就完全不需要一點的睡眠了,但凡有所倦怠,陰神出個竅,在虛空中伸個懶腰,舒展一下,就可消除所有身心上的疲憊。
所以算起來,他“缺覺”已經缺了無數個歲月。
此時勉強啟動了身之至秘功法,李青雲就自然而然地感覺了那種“凡人”才有的沉沉疲倦,“睡意”自然涌現,難以抵擋。
此時此刻,僅有的一絲感知終歸,他覺得自己,化作了一個浩瀚無窮的大宇宙中的“宙嬰”,孕育,成長,重生。
只是這個過程,似乎極為漫長,漫長到比他在老崖峰混沌奇點中坐忘萬古,還要久遠。
“就這樣吧!貧道已經盡力了,如果這一覺睡過去了,被至尊判定為考校不成功,那就該咋的就咋的!”
“再不濟,我也參悟到這身之至秘,永恆奇功,賺大發了……”
就在這渾渾噩噩、昏昏沉沉的睡眠中,李青雲心頭掠過這最後的念頭後,最後強行繃住的這根弦,也徹底放松下來,隨即完全忘我地酣睡過去。
身殿中,鼾聲如風雷,吐息化混沌。
在他運轉起身之至秘功法後,連一直惡狠狠糾纏盤旋的惡風,都瞬間變得柔和起來,從窮凶極惡,到小心翼翼呵護,唯恐驚擾了行功中的“永恆族”。
能修持至秘之功,便會被視為永恆族類。
漸漸地,卷縮一團的李青雲,身上開始泛出星星點點的“恆光”。
無數點“恆光”聚集起來,不斷組合,變化,流轉,最後開始在凝聚一絲類似凍尸身上的恐怖氣息。
九天之後。
在夢中猶如睡過去一整個洪元時代的李青雲,這才驀地一動,雙眼微睜,仿佛要甦醒過來。
此時,他身上所有的恆光都已經消失,悉數要化作一絲極其微細的“秘氣”,在作最後的“躍升”!
嗡!
終于,那一絲“秘氣”蓄勢夠久,水到渠成地徹底凝現出來!
而李青雲也倏地睜開了雙眼,完全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一伸懶腰,只覺渾身舒暢通透無比,完全不復之前的沉重老朽之感。
“竟是,真的初步修成了秘法的第一個變化!”
驚喜之下,他內視自身,只見神魂、道樹之上的永恆符文,都開始煥發淡淡的恆光,雖然很黯淡微弱,但就是這麼一點光,卻消除了他所有的累贅負重之感。
仿佛,每一粒符文在他成功運轉秘法之後,都變得“有神”起來,與他身心內外開始主動磨合、融入起來。
它們,就不再是僵硬、沉重的“死物”,而是與李青雲一起“重活”過來。
“返老回青!”
李青雲對身之至秘,算是初步入門,略一揣摩,便是淡聲對自己發出一道敕令。
嗡嗡!
只見他滿頭白發,立刻在秘氣與時秘的雙重干擾之下,迅速轉為原來的烏黑;臉上皺紋、老人斑等,也飛快撫平,消失,轉為那神秀如玉的巔峰狀態。
不過頃刻之間,他已老暮之態盡去,以一絲秘氣驅動時秘心得,強行逆轉了光陰,拿回自己的“青春”。
往後,他若是能徹底修成被他自己命名的“身•永恆”功法,憑借一身秘氣,驅動時秘,自可隨意橫渡大宇宙層面的光陰,超越時間,從容遨游大宇宙時空長河。
“到了那個境地的話,應該已經走出了太初大宇宙,甚至掙脫了極冰至尊所說的第一序列大宇宙環鏈了吧……”
李青雲感慨著,背脊越發挺拔,衣發無風飄揚,從地上緩緩站起身來。
起身那一刻,滿殿的惡風,已無聲自動散去。
此時,無論能否獲得極冰至尊最後的靈機賜福,他都已經心滿意足了!
他已經有些猜到,至尊的考校其實才是機緣的重點,那永恆靈機,不過是附帶之物。
只是虛外聖人們,對永恆靈機最為渴求,才放大了靈機在機緣中的份量。
這時之至秘、身之至秘,哪一個價值不在永恆靈機之上!
他站定一會,見沒有什麼靈機落下,便是搖搖頭,自言自語道︰“看來,貧道僅是運轉了永恆功的一個變化,難以入得至尊法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