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寶璋跟沈家其他晚輩在另外一桌開席，她左右兩邊就坐著沈柔嘉和沈靜音。
“四妹妹，你的風寒都好全了？”沈素音打量著沈靜音。
以往總是孤冷清高的沈靜音看起來臉色蒼白，平添了幾分脆弱嬌柔。
她冷淡地應著沈素音的話，並不愛搭理她。
在沈家這麼多年，她的生母第一次被這樣拿身份說事，即使她清楚妾室本來就沒資格入席，她還是感到前所未有的羞恥。
像是有人把她的臉皮給扒下來，她心里堵得難受。
沈素音的眼楮看了看沈靜音，又看向沈柔瑾。
“大姐姐前陣子也風寒，你們是怎麼回事，不會是大姐姐過了病氣給四妹妹的吧。”沈素音問。
沈瑤音已經低著頭喝湯，她已經不想去阻止沈素音總是沒有邊界地說話了。
“是不是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這麼多話說。”沈釧瑾瞪了沈素音一眼。
“二哥，你沖著素姐兒大聲什麼。”沈承瑾不樂意自家親妹妹被罵。
一直默不作聲的沈惟謹冷冷地開口，“想吵架就滾出去吵。”
沈惟謹作為他們的大哥，又是未來世子，他一開口，所有人都噤聲了。
這頓飯總算是平平靜靜地到結束。
沈寶璋送謝氏回了上房，本來還想陪母親再多說一會兒的話，沈國公卻來了。
“日後不早，你回去吧，我和你母親有話要說。”沈國公把沈寶璋給打發走。
雖然不情願，沈寶璋也不能賴在上房。
“國公爺有事嗎？”比起和沈文禮相處，謝氏更願意女兒留下來陪她。
以前她還總盡力不去想他對俞氏究竟是不是偏袒，只想他能念著她一點好，直到女兒回來，她對丈夫的愛意也被他明顯的偏心消磨殆盡了。
沈國公听到這話有點心塞，他來上房找她，難道不正常嗎？
“雖然我解了俞氏的禁足，那都是看在文珍的面子上，夫人，你別生氣。”沈國公低聲說。
謝氏淡淡地點頭，“俞姨娘是國公爺心尖上的人，有她伺候國公爺，妾身也放心。”
這話听著就別扭，“難道我就不能歇在上房？”
聞言，謝氏驚訝地看他，眼中的抗拒幾乎毫不掩飾。
“夫人不願？”沈國公更加震怒，他還以為謝氏做了這麼多，就是想留住他的心，讓他經常來上房。
“國公爺很久沒去看韓姨娘了吧。”謝氏委婉提醒他，他除了俞姨娘，還有別的姨娘可以伺候他。
沈國公听出謝氏就是在拒絕他，氣得臉色鐵青，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上房。
上房發生的事，沈寶璋並不知道，她已經慢悠悠回了自己的院子。
“阿寶！”沈惟謹在明璋院外叫住她。
“大哥，你怎麼還在這兒。”沈寶璋一看到他，眼中染上笑意，“听說皇上已經同意立你為世子，最快這兩日旨意就下來了。”
沈惟謹神色淡定，他對世子之位並沒有太多激動情緒，“這是皂角的配方，里面有一味藥只能在南方生長，北方是沒有的。”
沈寶璋接過配方，“我查過家里采買的胭脂鋪，原來做皂角的師父听說生病回老家了。”
“大哥，對方可能知道我們在查了，你先別去打听，免得打草驚蛇。”
“已經讓人去那個皂角師父家鄉等著他了，只要他回去，就會立刻帶回上京。”
沈惟謹沉沉點頭，“以後這些東西，你自己也謹慎些。”
“我懂醫術，要對我下毒沒那麼容易，我反倒是擔心你。”沈寶璋說。
“別擔心，我有你的護身符呢。”沈惟謹揉了揉沈寶璋的腦袋。
……
……
沈文珍把俞氏帶回屋里說話了。
“要不是我這次回來，還不知道你被大哥禁足了，大哥一向把你捧在心尖上，怎麼還舍得禁足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俞氏露出一個倔強堅韌的淺笑，“我只是個妾室，國公爺就算想偏袒我，也沒有夫人那樣強大的娘家做靠山啊。”
沈文珍臉色一黑，“謝氏居然讓謝家來逼大哥，太過分了，要不是你，你怎麼會當妾室。”
“算了，文珍，我就是這個命，沒有她的出身好。”俞氏說，“我如今只求一雙兒女平平安安，將來能找個好歸宿。”
“自從五姑娘回來，夫人連管家大權都拿回去了，我已經不敢奢望太多。”
楊燕兒聞言驚詫抬頭，“她的身子能受得了嗎？不是說她一直身子虛弱，每日昏睡的時間比醒的更多。”
沈文珍點頭，“對啊，這次回來，謝氏的氣色好了不少，連說話都不喘了。”
“她的病好了？”楊燕兒瞳孔微縮，很不可思議。
“也不知是好了沒有，五姑娘精通醫術，整日跟在謝氏身邊，許是為她治病了。”俞氏語氣不善。
更加懊惱沈寶璋不該活著。
楊燕兒若有所思，端著茶盞不說話了。
“那主持中饋是怎麼回事，我們的事……謝氏發現沒有？”沈文珍壓低聲音問。
俞氏輕輕搖頭，“放心吧，賬本我做得隱秘，她沒那麼容易看出來，就算被她發現又如何，那幾筆銀子我都是以國公爺的名字拿的，她難道還能跟國公爺質問去。”
沈文珍松口氣，“那幾筆銀子的利息不低，夠你以後給靜姐兒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要是被發現了，那事情可不小。”
“這件事我不擔心，只是家里的采辦管事都被她換了，我們之前合作的幾個掌櫃怕是都要換人了。”本來她每年還能從這些掌櫃手里拿到不少回扣，如今錢都是被謝氏自己收了吧。
“還好，她不知道有些鋪子是你的，不然早就查賬了。”俞氏又說道。
沈文珍冷笑，“查，讓她查，就算查了出來又怎樣，我有母親和大哥替我撐腰。”
俞氏和楊燕兒對視了一眼，楊燕兒柔聲說，“是啊，不過謝氏要是聰明，也不會當初連女兒都弄丟了。”
“還不如別找回來，一看就是個沒規矩的。”沈文珍一臉嫌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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