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瀾怔怔地看著花昭。
    她發現花昭的臉上沒有嘲諷,也沒有責備。
    好像只是問出一個自己想知道的問題。
    舒瀾這才點了點頭。
    誠實的說道,“要是沒有感情,怎麼會結婚啊。”
    花昭微微一笑,“我明白你現在的感受,我的第一段婚姻,跟你現在差不多。”
    舒瀾小聲問,“你可以給我講一講你的第一段婚姻嗎?如果冒犯,或者是勾起了你的不好的回憶的話,你可以拒絕我,大大方方的拒絕我就好。”
    花昭笑起來,“那我給你講一講,我想想從哪里開始講。”
    舒瀾誠懇的說,“就從你們剛認識吧,我今天一整天都有時間。”
    花昭說好。
    回憶放回到十七八的時候。
    花昭說道,“我和商少崢,是在一個像現在這般寒冷的雪天認識的,那時候因為家庭出現的變故,所有的事情全部壓在了我一個人的肩膀上,我媽媽因為被背叛瘋了,我外婆也因為心疼和憤怒,染上了很多小毛病,我還在上學……”
    花昭娓娓道來。
    花昭說的很輕松,好像在講一個書里的故事,又好像是在講述著別人的人生。
    大概這才是真正的看開,才是真正的從往事中走了出來。
    舒瀾听的也很認真。
    時不時的還會問一句。
    花昭都會耐心解釋。
    窗外的雪花再次飄灑。
    許多六瓣的雪花撞在窗戶上,瞬間就化成了一灘水,順著干淨的玻璃滑下去,像是玻璃流下了一行又一行的眼淚。
    等花昭說完,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之後。
    花昭笑著問道,“我是不是太�@鋁耍俊  br />
    舒瀾搖頭,“光是听著,就能想到你當初多麼不容易,但是你熬過來了,你現在的狀態讓人想象不到,曾經經歷了那麼多,商先生把你重新養的很好。”
    花昭點了點頭,“我知道,我一定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才遇見了我先生。”
    舒瀾說,“我很佩服你和過去當斷就斷的勇氣。”
    花昭失笑,“你抬舉我了,那時候也是藕斷又絲連。”
    舒瀾說,“那也是你前夫逼你的,但你自己從來沒想到後退,這一點,就已經足夠我很佩服了。”
    花昭堅定的對舒瀾說,“你也可以,我們每個人,都應當有和過去一刀兩斷的勇氣,有的結局注定不能大團圓,只有從虛假的海市蜃樓中抽身出來,勇敢的面對真相,才能早點解脫。”
    舒瀾緊張的捏了捏手指,臉上浮現出了幾分糾結。
    ——
    妮娜早上起床之後,沒有吃周溫白做的早餐,而是自己點了外賣。
    吃飯的時候。
    周溫白送過來了一杯水,妮娜一口都沒喝,從冰箱里拿出來一瓶冷飲,咕咚咕咚喝了個干淨,還是當著周溫白的面。
    周溫白一直叮囑她冬天不能喝涼的。
    在今天之前。
    妮娜是一直有在乖乖听周溫白的話,已經很久沒有喝冷飲了。
    可是今天就是想當著周溫白的面叛逆。
    周溫白欲言又止。
    妮娜吃完後,又回房間睡了一小覺。
    再次醒來後。
    將自己打扮成一個糯米團子,背著毛茸茸的包就要走。
    周溫白今天也沒去醫院上班。
    看到妮娜在玄關處換鞋子。
    忍不住走過去,聲音嘶啞的問道,“要出門?去哪里?我送你。”
    說完就直接拿起了玄關上放著的車鑰匙,準備跟著妮娜出去。
    妮娜沒有理會周溫白。
    周溫白青青的握住了妮娜的手,眉目低垂,盯著妮娜縴長的睫毛,“外面又下雪了,不好打車。”
    妮娜甩開了周溫白,凶巴巴的說,“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想了又想,我沒有那麼容易原諒你,不然我也太慫了,周溫白,我們冷靜冷靜吧。”
    她把這件事情在群里說了,江月初帶頭,群里的姐姐都在罵她,說她是世界頂級戀愛腦,妮娜覺得自己不是。
    江月初說如果想要證明她不是,那就讓她離開周溫白,出來住三天。
    妮娜答應了。
    今天就要開始實施。
    周溫白將妮娜拽過來。
    按進懷里。
    妮娜雙手捏成拳頭,不停的在周溫白的身上打著,“我不想被你抱,你快一點放開我。”
    周溫白仿佛感覺不到疼似的,“寒冬臘月,天這麼冷,我不想獨守空床。”
    妮娜問道,“我的作用就是給你暖床嗎?”
    周溫白︰“……”
    他急忙解釋,“我沒這樣想。”
    妮娜說道,“那你就放開我,我男朋友半夜去給初戀女友送溫暖,我還不能鬧脾氣了嗎?周溫白,我今天晚上不回來了,我去昭昭家里住。”
    周溫白輕聲說,“晚上給你做牛排,開那瓶你惦記了很久的紅酒,怎麼樣?吃完晚飯,我陪你一起去小區里喂流浪貓,天這麼冷,不知它們吃飽了沒有。”
    妮娜說,“我和你說了,我今天晚上不回來。”
    周溫白嗯了一聲,“那我去北梟家里陪你?”
    妮娜忽然更生氣了,一句話都不說。
    周溫白輕輕嘆了一聲,將人從懷里拉出來,整理了一下白色的毛球帽子,把兩只耳朵捂得嚴嚴實實,“好吧,晚上我給你打個電話,接我電話好不好?”
    妮娜悶悶的嗯了一聲。
    周溫白微微一笑,“那我明天早上去接你?”
    妮娜搖頭。
    周溫白想了想,“明天晚上?”
    妮娜推了周溫白一把,“你好煩啊,我要走了。”
    周溫白說,“等等。”
    妮娜站住腳步。
    眼睜睜的看著周溫白蹲下身來,半蹲在那里,給她重新系好了鞋帶。
    之後才拍了拍妮娜的後腦勺,“去吧。”
    妮娜一溜煙就跑了。
    周溫白慢悠悠的跟上去,看著妮娜上了一輛出租車,這才回來。
    一個人的日子,似乎變得漫長。
    周溫白看了很久的書,最後看一看手表,竟然才過去了半個小時。
    忽然。
    周溫白的手機響了。
    周溫白隨手接听,“你好。”
    沈鳶的聲音傳來,“溫白,你今天有空嗎?我今天要去見華權,可是,可是我有一點害怕,如果你有空,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周溫白說,“有空。”
    沈鳶驚喜,“那你能過來接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