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恩上車。
    關了行車記錄儀。
    漆黑的面色比濃郁的黑夜更甚,面不改色地踩下油門,路虎揚長而去。
    舒瀾站在陽台上。
    看著徐懷恩離開。
    涼風吹過。
    舒瀾搓了搓身上的涼意,正要轉身回房的時候,就看見自家門外多了個人。
    一個坐輪椅的男人。
    舒瀾皺眉。
    男人好像盯著她,眼楮一眨不眨。
    明明黑暗,明明隔得遠,可舒瀾好像能看見他的眼神。
    舒瀾抿了抿唇。
    終究還是披上外套走了下來。
    指紋打開大門。
    舒瀾走出去,“先生,你找誰?”
    商北梟抬眸。
    黑夜中,那雙銳利的眸好像是劃破黑夜的刀,“徐懷恩出軌了。”
    舒瀾猛然攥住了雙拳。
    商北梟聲音冷靜的講,“你應該有所察覺,不然也不會千里迢迢帶著兩個孩子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千里之外生活,可是徐懷恩配不上你的顛沛流離,更配不上你的托舉之情。”
    舒瀾心里猛然一跳。
    聲音微微有些發顫,下意識的問道,“你是誰?你知道什麼?”
    商北梟沒說話。
    轉著輪椅轉過身。
    一點點的消失在了舒瀾的眼前。
    舒瀾一個人站在門外,陣陣風吹過,冬日的風好涼啊。
    舒瀾一個人站了大概半個小時。
    渾身涼透。
    似乎連血管里的血液都冷了,這才僵硬的轉過身,邁著仿佛被灌了鉛的雙腿,一步一步的朝著家里走。
    走回家里。
    舒瀾先去了衣帽間。
    認真的翻過了徐懷恩的每一件衣服。
    翻著翻著。
    舒瀾的目光剛好落在衣帽間里面的鏡子上,里面那個面色蒼白的女人,眼楮里充滿了恍惚和不甘,是自己?
    舒瀾雙手輕輕的撫摸在自己臉上,心里莫名產生了些說不出口的悲涼。
    她應該相信徐懷恩的。
    怎麼能憑借陌生人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就懷疑自己的枕邊人?
    如果徐懷恩真的出軌,今天晚上出門,就不會主動邀請自己一同前去了……
    ——
    商家
    花昭很晚還沒睡著。
    在手機上一張張的翻閱著商北梟的照片,心里難免難過。
    其實。
    夫妻之間遇到困難是應該攜手共同面對的,不是嗎?
    為了怕拖累到另外一個人,就將生命的自己藏起來,這樣的做法是懦夫才會想到的。
    花昭每天想商北梟想的心都要疼了。
    花昭想。
    商北梟更厲害。
    因為商北梟愛花昭,更多更多。
    所以為什麼要為難自己,為什麼要為難愛人呢?
    花昭抬起手在臉上擦了一把。
    她想商北梟。
    她現在就要見到商北梟。
    商北梟躲起來,不願意見到她,但是她可以去找商北梟!
    花昭起床。
    利落的換下睡衣,換上出門的衣服,外面听起來好像起風了,花昭又隨意拿了件大衣,另一只手里只拿著手機,就風塵僕僕的跑了出去。
    去客廳拿上車鑰匙。
    花昭直接上車,發動車子,腳踩油門,揚長而去。
    花迎听到車子發動的聲音。
    立刻跑到陽台上。
    但是車已經跑遠了,花迎看不清楚是誰的車子。
    花迎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
    似乎是想到什麼。
    立刻披上外套走出去,到自己女兒房間門口一看,房間門大開著,床上的被子亂糟糟的,可房間里已經沒有了人的身影。
    她又想起了剛才隱隱約約看見的車尾的輪廓。
    冷不丁的就笑了。
    笑著搖了搖頭,不愧是她的女兒。
    女孩子嘛。
    就要敢愛敢恨。
    想做什麼就去做。
    ……
    庫里南飛奔在路上。
    大約已經到了後半夜,路上的車輛很少,一路上暢通無阻。
    人在為愛勇往直前的時候,大概連上帝都是會讓路。
    花昭一路上就沒有遇見過一個紅燈。
    在公路上跑出了跑高速的感覺。
    見南山別墅。
    花昭把車停在門口。
    甚至車還沒有停穩,花昭就已經從車上跳了下去。
    花昭沖到門口。
    按一下門鈴。
    不多時。
    花昭看見二樓上一間房開了燈,燈亮起來,在黑暗中,唯獨這麼一間。
    花昭直直的抬起頭。
    看著。
    窗簾沒被拉開。
    但是窗簾後面的身影,卻清清楚楚的照映在了窗簾上。
    那人看似坐在椅子上。
    花昭抿了抿唇,“傻子。”
    花昭後退兩步,從地上撿了塊不大不小的磚頭,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重量。
    然後又找了一個最合適最省力的位置,動了動胳膊,用力的往上扔。
    只听到啪的一聲。
    清脆的碎裂。
    窗戶被打破了。
    從被磚頭的稜角擊破的地方,裂開了像是蜘蛛網一樣的花紋。
    花昭看著里面的人依舊無動于衷,氣的磨了磨後槽牙,滿地找磚頭。
    啪啪啪的碎裂聲不停的響起。
    花昭還沒有等到商北梟下樓,就已經等到了物業保安。
    兩個物業保安穿著物業服,戴著深藍色的帽子,兩人的手里都拿著半弧形的叉子,虎視眈眈的對準了花昭,“把手里的武器放下,要不然我們報警了。”
    花昭看了下手里的石頭。
    抿抿唇。
    砸碎了二樓上的最後一個窗戶。
    保安︰“……”
    保安舉著叉子上前,眼看著那半弧形就要卡在花昭的腰上。
    花昭說,“我是這家的主人。”
    保安問花昭,“你覺得我倆臉上寫的啥子兩個字?”
    花昭嘆了口氣,“稍等一下。”
    花昭手伸向口袋。
    兩個保安臉色大變,以為花昭是想拿什麼順手武器,“別動,再動我們真的要動手了!”
    花昭說,“我拿手機,打電話,給你們確認。”
    保安臉色黑沉,嚴陣以待的說,“蹲在那里雙手抱頭,要不然,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雖然你是個女人,還是個漂亮的女人,但是危害到我們業主的生命健康安全,我們一樣不可姑息。”
    花昭深吸一口氣。
    不等花昭開口。
    兩人聲音渾厚,“蹲下!”
    “等等。”
    面前的門終于開了。
    商北梟坐著輪椅出來。
    其中一個保安立刻告狀,“商先生,這位小姐半夜砸碎了你家里所有的玻璃,我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讓這位小姐賠償,打擾到商先生休息了,真的不好意思。”
    寸土寸金的地方,物業保安的服務也尤其好。
    商北梟隨手扔給兩人兩盒煙,“麻煩你們,你們回去吧。”
    兩人接過煙,看了一眼商標,激動的不知所措。
    大金磚,三千塊錢一盒。
    兩人拿了商北梟的煙,更是雄赳赳氣昂昂,“商先生放心,你的安全就交給我們了!”
    商北梟輕嘆一聲,“這是我太太,我的愛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