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司政年接到了花昭的電話。
    花昭耐心地說道,“司叔叔,明天一早,是我們去接你,還是你自己去童家,我們在門口回合?”
    司政年想著自己已經麻煩他們太多了。
    不想再麻煩,
    就干脆的說道,“我自己去就行,到時候我在門口等你們。”
    花昭說好。
    她翻著請柬說道,“請柬上面的時間是上午九點半,那咱們九點鐘在童家門口回合,怎麼樣?”
    司政年說沒問題。
    掛斷電話後。
    甦雲遮問道,“是商量好明天去童家的時間嗎?”
    司政年點頭。
    他深吸一口氣。
    胸口那里還是發悶。
    司政年總覺得事情不會太順利。
    甦雲遮說道,“這是好事,你怎麼愁眉苦臉的?”
    司政年敞開心扉的說,“說句實話,我很惶恐,心髒好像自從我來到香江之後,一直懸空著,就再也沒有落地,我……一點都猜不到明天即將發生的事情。”
    甦雲遮拍拍司政年的肩膀。
    在司政年身邊坐下來。
    他說道,“近鄉情更怯,我能理解你,但是行半里者半九十,都到了這個關頭,你肯定不能退縮。”
    司政年頷首。
    他眼神堅定,語氣利落的說道,“我自然是堅決不會退縮的,無論前面是刀山火海,我都會一如既往。”
    甦雲遮︰“我買了瓶酒,咱們喝一杯?”
    司政年拒絕道,“酒就不喝了,怕喝多了壞事。”
    甦雲遮勸說道,“這不是因為你緊張嗎?我估計你今天晚上要緊張的睡不著,你稍微地喝上點酒,能讓你睡的更好,明天才能更有精神,這在醫學上都是有臨床試驗做支撐的,你別忘記我就是醫生。”
    司政年心念一動。
    他點頭,“那好吧,小酌怡情。”
    甦雲遮拿出一瓶酒。
    拿來了兩個杯子。
    他倒滿。
    其中一杯推到了司政年的面前。
    司政年端起來。
    甦雲遮說道,“提前恭喜你,終于能得償所願了。”
    司政年的眼神一寸寸灰頹。
    聲音落寞的輕聲說道,“童顏去世後,我再也不會得償所願。”
    無論失去什麼,擁有什麼。
    好像都是無關緊要的。
    沒有任何世俗的欲望。
    也只是在最近。
    在見到了傅淑婉後,從傅淑婉的嘴里得到了孩子還尚在人世的消息,他才好像是重新擁有對于人生的追求。
    但也只是一點。
    甦雲遮思慮很久,還是問出了自己一直很疑惑的問題,“當年,你到底是去哪里了?”
    司政年諱莫如深。
    甦雲遮想不明白的說道,“我不相信香江盛傳的那樣,你成了負心漢,你對童顏的感情,我歷歷在目,你愛她,勝過愛自己。”
    這麼多年過去了。
    也不存在保密任務了。
    司政年說道,“我、去做了一年的臥底。”
    甦雲遮微怔後,恍然大悟。
    他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傳言中的那種人,我太了解你了。”
    司政年當年答應了童老夫人,來香江生活的條件。
    他回去辦理這件事情的時候,當時的刑警大隊隊長,找到他,說是請他幫忙完成一個任務,也不枉費對他的栽培。
    司政年答應了。
    並且。
    在臨走之前,曾經給童顏發過消息,沒說具體的緣由,只是說自己要半年至一年的時間,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一定會回去的,讓童顏等他。
    司政年至今都不知道。
    那一通消息。
    童顏究竟有沒有看到。
    甦雲遮給司政年滿上。
    司政年的眼眶潤澤。
    一飲而盡。
    甦雲遮說道,“當初誰不羨慕你們金童玉女?誰也沒想到,你們最後竟然……人鬼殊途,陰陽兩隔。”
    司政年的眼楮紅的駭人。
    甦雲遮繼續說道,“我相信,若是孩子知道,知道你的苦衷,一定會原諒你的。”
    司政年低聲喃喃的說道,“原不原諒都沒關系,只要能確定是顏顏的孩子,只要能確定顏顏的孩子還活著,我這輩子就夠了。”
    甦雲遮笑著說,“你不能就這麼一點追求,要讓孩子認你,你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孩子已經沒媽媽了,就剩下你這個親生父親了。”
    司政年忽然皺眉。
    臉上流露出一分難以言喻的痛苦。
    他端起酒杯。
    再次一飲而盡。
    說好的是兩人對飲。
    結果。
    基本上都被司政年喝了。
    甦雲遮端著酒杯,輕輕地晃蕩搖曳著。
    他低聲說道,“政年,你覺得,找回來的這個孩子,有多大的可能性是童顏的孩子?”
    司政年︰“我不知道。”
    甦雲遮直勾勾的看著司政年,“若是童家不願意,我也可以幫你做親子鑒定。”
    司政年抬眸。
    對上甦雲遮的目光。
    甦雲遮勾唇。
    司政年忽然覺得酒精上頭,產生了瞬間的眩暈。
    他用力地晃了晃頭。
    開口說道,“不用。”
    甦雲遮抿唇。
    他眼楮里閃過一絲莫可名狀的光。
    緊接著。
    甦雲遮說道,“你始終不肯提起親子鑒定這件事情,你是在逃避什麼嗎?明明只有你才能確定童顏的女兒的身份,你是唯一的,具有99.999基因吻合的人,或者,你心里有什麼秘密是要阻止這件事情發生的?”
    司政年忽然提高聲音,“你胡說!”
    甦雲遮忽然靠近司政年。
    聲音帶著一股陰鷙,“政年,那個孩子,真的是你的孩子嗎?”
    瞬間。
    司政年好像是酒醒了。
    又好像是醉的更厲害了。
    眼前的甦雲遮好像變得並不真切。
    像是……
    像是原本的甦雲遮,長了獠牙。
    他用力地晃頭,“雲遮,不要開這樣的玩笑,不要開這樣的玩笑……”
    慢慢的。
    司政年躺在地上。
    醉倒了。
    ——
    農歷正月二十。
    天晴。
    諸事皆宜。
    也是童家給新找回來的外孫女辦的認親宴。
    香江的名流都被宴請名單上。
    商北梟和花昭到了童家莊園外。
    花昭四下看了看,說到,“沒看見司叔叔的車,我給司叔叔打電話吧。”
    花昭剛剛拿出手機。
    就看到進來了一通消息。
    她笑著說道,“是司叔叔的微信。”
    花昭點開具體內容。
    隨著一行一行看下去,花昭的臉色,變得凝重而蒼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