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洲想了想,沉聲說︰“我更傾向你後面的懷疑。”
“哼,果然是老奸巨猾!”陸惜再次氣得咬牙切齒,“對方每一步走得都不緊不慢,似乎有種漫不經心的松弛感。可我們呢?
“一步步的被算計,幕後的黑手查了一個又一個,最後才知道是檀智淵這麼個人,而且也只是知道有這個人,年輕時候長什麼樣子,至于為什麼一定要讓魏家家破人亡才肯罷休,卻還不清楚,真夠窩囊的!”
傅南洲不置可否,但那雙仿佛深潭一樣的眼眸卻暗流涌動。
不止是老奸巨猾那麼簡單,而是深沉得可怕。
他不敢想,如果沒有他們聚在一起,沒有少卿,沒有西洲,沒有秦烈,沒有秦曉茹,還有其他每一個人,陸惜要怎麼應對?
檀智淵織了一張密密麻麻的大網,徹底把和魏征相關的人籠罩在里面,就是要把魏家一網打盡。
最可怕的是,明明已經過去幾十年,但顯然對方還不打算停手!
“傅南洲,我們必須制定一個計劃,把檀智淵引出來,而且在那之前絕對不能打草驚蛇。”
“嗯。”傅南洲點頭,他也是這個想法。
不過,他能看出來,陸惜已經在蠢蠢欲動了,明知道敵人是誰,而且敵人的軟肋就在跟前,想要沉住氣,真的很難。
只不過,到底要怎麼做,是個問題。
檀智淵一定非常小心,況且這姐妹倆也未必就能成為拿捏檀智淵的軟肋。
忽然間,傅南洲還是想到了傅西洲,雖然這麼做多少有些卑鄙,可卻是最穩妥的。
看來,得找時間去聊聊。
傅南洲心頭豁然開朗,有了方向之後整個人就輕松許多。
看著乖巧的女兒,他的俊臉上露出了慈愛的笑容,抓住嘉寶的兩只小腳丫放在嘴邊親來親去,眼底的喜歡幾乎要溢出來。
陸惜見狀,忍不住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你干什麼呢?”
傅南洲一臉好笑,“怎麼了?我自己的親閨女還不讓親啊?”
“孩子的腳氣是大人的10倍知道嗎?果果小時候,車南就總親果果腳丫,還放在眼楮上,結果眼楮就感染了腳氣,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陸惜又氣又好笑,把嘉寶的腳丫從傅南洲唇邊扯了下來。
傅南洲莞爾一笑,“咱家寶寶是這麼可愛的小公主,怎麼可能有腳氣?”
“果果也是小公主啊,小時候不也有?去忙你的,我想睡一下,立秋了天氣涼爽,感覺太適合睡覺了,果然是春困秋乏夏打盹,老祖宗總結得可真到位。”
傅南洲寵溺的揉了揉陸惜的頭,“我知道了,你別睡太久,省得晚上睡不著。”
離開龍湖別墅,傅南洲也沒回公司,反而是去了一下傅西洲的家。
按了門鈴之後自動大門緩緩打開,傅南洲邁步往里走。
“汪!”
狗吠聲驟然響起,隨即就見一只巨大的藏獒一邊狂嘯著一邊朝著他猛撲過來。
傅南洲倏然一驚,渾身的神經剎那間繃緊!面對這麼凶猛的藏獒,根本沒辦法保持冷靜,本能就是趕緊保護自己。
傅南洲一臉殺氣的迅速後退,並且凜然看向周圍,想要找個趁手的武器。
但,已經來不及了!
凶猛的惡犬本來就離得不遠,撲來的時候更是全速沖刺,幾乎眨眼就到了跟前,眼看就要把傅南洲撲在地上!
忽的一下,傅南洲的頭皮幾乎炸裂,好像千萬只螞蟻在啃噬著他,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因為感知到危險而發出警報。
千鈞一發之際,他迅速翻滾,躲過藏獒的撲擊,順勢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
趁著藏獒第二次撲擊,傅南洲蓄足力氣,猛的將磚頭砸向獒犬左眼。
“吼!”
藏獒吃痛的嚎叫,甩頭就要撕咬傅南洲,他一把揪住藏獒的耳朵,狠狠摔向旁邊的大門!
凶猛的大狗摔在地上,徹底被激怒,張著血盆大口,呲著尖銳的獠牙又一次撲過來。
傅南洲再次甩起磚頭重擊藏獒的腦袋,這只惡犬腳下一軟倒在地上,他則壓住藏獒,按住口鼻不讓它轉頭張嘴。
藏獒揮舞著利爪,抓傷傅南洲的胳膊,他卻巋然不動,不是他鎮定,而是他絲毫不敢放松,一旦他放松,就極有可能這只可怕的大吼撕咬。
啪!
啪!
啪啪!
幾聲巴掌聲響起,傅西洲修長到略顯瘦削的身體從巨大的榕樹後走出,黑色真絲襯衫和黑色西褲方便他藏匿。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傅南洲,“老三,身手不錯啊。”
傅南洲雙眼腥紅,猶如染了血一般,充斥著憤怒的火焰。
“你瘋了!”傅南洲咬緊牙齒,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
傅西洲笑得陰森,“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我的個性,還敢過來找我,不就是想找挨弄嗎?”
傅南洲怒不可遏,但傅西洲說的也沒錯,小時候他沒少在傅西洲跟前吃虧,所以兩人一直針鋒相對,如非必要,他不會出現在傅西洲身邊。
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算是說不清楚了,兩人的關系也錯綜復雜。曾經的確是恨,可如今傅南洲已經放下了。
眼底的怒火慢慢熄滅,傅南洲寒聲道︰“讓你的寵物離開!”
不用問也知道這一定是傅西洲的新寵,他向來喜歡養一些毒物,或者攻擊性強的東西,這個二哥從小就有這種變態癖好。
傅西洲打了個響指,“靈兒,回來。”
傅南洲警惕的松開藏獒,這個大家伙乖巧的回到傅西洲腳邊。
傅南洲眉梢一挑,語氣中染上一絲嘲弄,“你叫它什麼?”
“原本是鐵錘,後來覺得太粗鄙了,所以改成了靈兒,水靈靈的,好听嗎?”
傅西洲笑得不懷好意,一看就是故意的。
傅南洲眸色一閃,他忽然覺得,傅西洲對檀靈兒應該是多少有點感情的。
傅西洲沒想著傅南洲能回他的話,畢竟這個三弟從小就沒什麼幽默細胞,他不咸不淡的問︰“說吧,這個時間找我來送死,什麼意思?”
傅南洲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嗓音低沉清冽,“有事找你。”
傅西洲哼笑一聲,有些意外,嘲諷道︰“咱倆是那種可以坐下一起商量事情的關系嗎?”
傅南洲越過傅西洲找了地方坐下,拍了拍自己面前的桌子,“坐。”
傅西洲冷笑,“這里是我家,你倒是自來熟。”
“說正事。”傅南洲沉眉,頓了下,決定開門見山,“想請你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