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檀沐橙一直回過頭看著秦朗，但是這話是對昊昊說的，話音落下的同時，母子兩人已經滑了下去。
秦朗就這麼看著她下去，接著飛快繞過走道，撲通一聲跳進泳池，屏住呼吸等著昊昊。
他說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擔心昊昊被陌生女人帶走，還是因為這個女人，總之他緊張到頭皮發麻！
嘩！
水花飛濺半米多高，昊昊跟檀沐橙一起落入水里，濺起的水浪擋住了秦朗的視線，盡管他已經很努力睜著眼，卻依舊被水花糊得什麼都看不見。
該死！
憤怒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看見昊昊就立刻過去抱住他，之後迅速看向周圍，尋找檀沐橙。
但那個女人沒有浮出水面。
秦朗霎時神經一繃，急切的想要找到那個女人，可她怎麼忽然不見了？！明明跟昊昊一起沖下來的，這泳池里面也不是人山人海，怎麼可能不見了？
“昊昊，剛才那個阿姨呢？”秦朗一臉嚴肅的看著兒子。
昊昊也看過去，但是沒看到那個阿姨，黑亮的大眼楮立刻覆滿失落，聲音也帶了哭腔，“不見了，阿姨不見了。”
“昊昊，你跟剛才那個阿姨是怎麼回事？”秦朗追問。
昊昊茫然的搖頭，“爸爸，我不知道。”
“小川說你剛才叫她媽媽，她跟你說是你媽媽了？”秦朗皺眉，激動之余也有些後怕，這萬一是人販子呢？
昊昊悶聲說︰“不是，我是覺得她像媽媽。”
“像？昊昊，你不能因為像就對她毫無防備，萬一她是拐賣兒童的，那後果不堪設想，爸爸不能失去你，也不敢想像你可能會面臨什麼。還有，不要再說誰像媽媽，你沒見過你媽媽，你怎麼知道你媽媽是什麼樣子？”
秦朗語氣責備，有些後怕。
昊昊低下頭，听話的答應，“爸爸，我知道錯了，以後我一定改。”
這句話，好像一根細針扎在秦朗的心髒上，細微的疼。
兒子太乖，讓人心疼。
秦朗把兒子抱在懷里，“不用道歉，爸爸不是在責備你，而是心疼你，爸爸一定……”
他很想說“爸爸一定會找到媽媽”，可是這句話他怎麼都說不出口。
他請了很多私人偵探，一直都沒有線索，就連沈娉和裴少卿還有傅西洲他們都沒有消息，其他人怎麼能查到？
很有可能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否則怎麼可能一直不來看看昊昊，怎麼忍心不來看看他們這麼乖巧听話的兒子呢？
“爸爸，我想媽媽。”昊昊委屈的掉眼淚。
秦朗心如刀割，用力抱緊兒子，眼眶也濕潤了。
“嗯，爸爸知道。不哭，不哭，好不好？都是爸爸的錯，是爸爸沒用，沒有找到你媽媽。”秦朗有些哽咽。
周圍都是歡笑聲，父子倆卻抱在一起，無聲哭著。
檀沐橙一直在水下憋氣，能看到秦朗跟昊昊的一舉一動，剛才浮出水面的時候也听到了他們的談話，說不出什麼滋味，心髒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得生疼。
她如果這個時候過去相認，百分之百會被懷疑，可……
在檀沐橙發呆的時候，昊昊忽然看過來，驚呼一聲，“爸爸，是媽……”
昊昊知道爸爸不讓他隨便叫人媽媽，但是他不想叫阿姨，那麼多阿姨，為什麼就不能有一個是他的媽媽呢？
秦朗匆忙看了一眼，之後快速到跟前。
四目相對，兩人誰都沒說話。
秦朗在認真的打量著眼前的女人，不像是人販子，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善良熱心的小姐姐，那怎麼會接近昊昊？
而且她的眉眼……秦朗又看著自己兒子，心跳越來越快。
不遠處，陸惜隨意一瞥，恰好就看到這個畫面，頓時整個人愣住。
“不是讓你去玩嗎？怎麼不去呢？”傅南洲揉了揉老婆的腦袋。
陸惜指了指不遠處，“看那。”
傅南洲不願意隨便看，這里都是穿泳衣的女人，難免有些人比較開放，他雖然沒有邪念，但是總覺得看了會對不起妻子。
當看到秦朗跟一個女人對視，也不由愣住，因為秦朗身邊沒有女人。秦正元雖然最近又在張羅給昊昊找個媽，但秦朗很抗拒，所以這件事一直沒成。
那麼，那個女人是誰？
“你覺不覺得，那個人跟昊昊有點像？”陸惜問。
傅南洲剛才沒有仔細看，聞言不禁認真打量那個女人的臉，眉頭瞬間擰緊，沉沉的“嗯”了一聲。
男孩多半長得像媽媽，昊昊也不例外，與秦朗並沒有那麼像，之前沒見到這個女人，或許還沒有那麼強烈的感覺，如今她跟昊昊站在一起，很容易他們兩人認成是母子。
不止他們發現，其他人也都看見了，紛紛看過去。
秦朗盯著檀沐橙許久，終究還是問出了口，“可能有些冒昧，但我還是想問，你是不是……你記得……”
明明已經準備好了直接詢問，但秦朗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檀沐橙猜到他是想問什麼，眉心沉了沉，紅唇也緊緊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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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順勢承認……
嘴比腦子更快，她直接點了頭，“記得。”
秦朗瞳孔震縮，滿眼的不可置信，“你說你記得？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嗎？”
“我是昊昊的親媽。”檀沐橙選擇開門見山。
這句話瞬間像是一顆驚天炸雷，在父子兩人的耳邊炸響。
盡管秦朗心中有了猜測，卻仍舊被這句話驚的做不出反應。
作為成年人，秦朗尚且如此，更何況還只是個孩子的昊昊呢？他瞪大眼楮，一時之間忘了呼吸，整個人都好像傻了一樣。
就在這時候，小川一個猛子扎過來，拽了拽昊昊，“秦文昊，你在發什麼呆呀，快點叫媽媽呀，這個阿姨說她是你媽媽哦。”
或許是因為胳膊被拽的有些疼，昊昊這才回過神來，呆呆的看著檀沐橙，喃喃念出兩個字︰“媽媽……”
媽媽？
小川說他有媽媽了？
眼前這個跟沈阿姨很像的漂亮阿姨就是他的媽媽？
是真的嗎？
會不會又像之前一樣，忽然出現的媽媽又不見了，阿姨又成了別的孩子的媽媽？
明明那麼期待，可此刻卻因為忐忑和擔憂，不敢高興，不敢興奮，只是緊張又害怕的看著檀沐橙。
秦朗也反應過來，震驚不可思議的同時，心中難免會有一絲疑慮。
既然沒死，那為什麼這些年一直從沒有找過自己？反而這個時候忽然出現？
“去做鑒定！”這是秦朗回過神來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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