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語緩緩向前走了幾步，當注意到了南宮婉兒懷里已經死亡的虛若道長，她臉上頓時閃過一絲驚訝。
隨即就听她略帶惋惜地說道︰“看來我還是晚來了一步。”
“連虛若道長都沒能守住這里嗎？”
一旁的沐雲峰見狀，目光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問道︰“唐宮主之前是在哪里？”
唐千語自然听出了沐雲峰話語中的懷疑。
她頓時苦笑著搖了搖頭說︰“我們明心宮所駐守的防線並不在這里，我也是在收到這里失守的消息後，才匆忙帶著人趕來支援的。”
“只是沒想到，還是來晚了。”
說罷，她就開始指揮她帶來的那些高手們對營地進行清掃和滅火。
整個過程，沐雲峰幾人都站在南宮婉兒身邊，默默地看著他們忙碌。
至于南宮婉兒，更是從始至終都抱著虛若道長的尸體抽泣，對周圍發生的一切都不予理會。
很快，營地內的大火就被撲滅。
人們將那些沒有門派認領的慘死者的尸體全部堆在了一起，然後點火將他們全部火化。
至于一些有門派認領的尸體，那自然是要被拉回到門內埋葬了。
清理完營地之後，唐千語又命人重新支起了幾座帳篷作為指揮和休息的場所。
做完這一切，她這才重新來到了沐雲峰幾人身前。
“沐大俠，千毒教的幾位，請吧。”
“咱們進帳內一敘。”
沐雲峰聞言，沒怎麼猶豫就跟在唐千語走進了營帳，林晚秋幾人緊隨其後。
至于南宮婉兒，則是在何菲的陪護下，進入了另一個帳篷。
來到帳內，唐千語目光掃過沐雲峰等人笑道︰“沒想到這次的事情已經嚴重到讓沐大俠都坐不住了嗎？”
“還有千毒教的幾位，老實說我都沒想到你們會來幫忙。”
“唇亡齒寒的道理我們還是懂的，這里防線破了，對誰都不是好事。”林晚秋聲音冰冷地出聲說道。
“防線嗎？”唐千語听到這個詞，頓時苦笑著搖了搖頭。
沐雲峰見狀，頓時忍不住出聲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唐千語聞言，轉頭看向了沐雲峰。
“沐大俠難道沒注意到，那群瘋子只是將營地里的人給殺光了，但是卻並沒有佔領營地嗎？”
被對方這麼一提醒，沐雲峰這才意識到這件事。
的確，他們來的時候，營地里空空蕩蕩，根本就沒有人。
不僅沒人，甚至虛若道長的尸體還被那群瘋子當做了示威的工具被綁在了木樁上。
這種種行為都表示，對方壓根兒就沒打算突破防線！
即使是後面出現的那大批大批的瘋子，也不是為了佔領營地而來，而是故意埋伏在周圍，想要再殺一波支援部隊的。
如果沐雲峰等人沒來，那麼和這伙人遭遇的，就大概率會是唐千語的隊伍。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沐雲峰沉聲問道。
“因為擴大勢力地盤根本就不是那群瘋子的目的。”唐千語輕聲說道，“我與殮尸宮這群瘋子也戰斗很久了。”
“我能夠感覺到，他們真正的目的，不過就單純的殺人罷了！”
“和那群瘋子的所作所為比起來，千毒教的幾位都能算得上是好人了。”
唐千語說著，目光掃過林晚秋等人。
隨即才繼續說道︰“所以對他們來說，攻破防線反而沒有什麼意義。”
“因為只要防線存在，我們就得不斷派一批又一批的人手頂上。”
“而對那群瘋子來說，這就是一批又一批供他們殺戮的玩具！”
“可笑吧？我們為了阻擋這群瘋子所布下的防線，最後反倒成為了這群瘋子用來釣我們的餌。”
“可偏偏我們還沒辦法不頂上，因為一旦我們不再繼續派人鎮守防線，那麼那群瘋子一定會越過防線入侵北部。”
“到時候，只會有更多的平民百姓遭殃！”
唐千語說著，又是忍不住苦笑一聲。
“所以說，這就是他們的陽謀，我們即使猜到了他們的目的，也只能不斷派人頂住防線，沒有其他辦法。”
沐雲峰等人聞言，皆是忍不住一陣沉默。
“沒有辦法徹底滅掉他們嗎？”林晚秋這時突然出聲問道。
唐千語聞言沉默了片刻，這才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們光是維持防線就已經很困難了。”
“剛開始的時候，軍隊也曾深入南部進行過討伐，只可惜，他們在進入南部之後就音訊全無，至今也沒有傳出任何的消息。”
“之後又有兩只部隊進入南部試圖尋找，卻也全都人間蒸發。”
“那之後，軍隊數量銳減，守關的將領不敢再輕易冒險，只能集結剩余兵力鎮守住一些主要的交通要道，至于一些比較偏門的道路，則由我們這些江湖人士自發集結守護。”
原來如此，所以他才沒有在這片營地中看到軍隊的身影嗎？
沐雲峰心中暗念。
緊接著，他就抬頭對唐千語說道︰“我剛才檢查過虛若道長身上的傷，她是被人從身後給一劍貫穿的，整個過程她本人幾乎沒有任何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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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疑你們之間，恐怕存在殮尸宮的內鬼。”
這本是好心的提醒，但唐千語在听完之後，臉上卻是更加惋惜地嘆了口氣。
“原來如此，虛若道長也是被暗算的嗎？”
“什麼叫‘也’？”沐雲峰听到這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唐千語聞言抬頭看著他道︰“因為這並不是什麼新奇的事情，類似的事情在我們這里時有發生。”
說罷，不等沐雲峰出聲詢問，她就繼續開口說道︰“我剛才說了，我們光是維持防線就已經十分困難了。”
“這其中，人手不足只是一方面，另外一面，我們還得時刻注意自身的污染。”
“一旦感覺自己的意識有被侵蝕的風險，就得立刻遠離前線，運功穩固心境，固守靈台。”
“污染？”沐雲峰敏銳地抓住了這個關鍵詞。
唐千語輕輕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污染，至少我們是這麼稱呼它的。”
“一開始我們還不知道這個問題，直到有一天，一名剛剛與我們一起打退了殮尸宮沖鋒的同伴，突然拔刀斬向了身邊的人，我們才逐漸注意到了這個現象。”
“那就是殮尸宮的那群瘋子周身，似乎自帶某種精神污染。”
“一旦和他們長時間近距離接觸，交戰也好，審問也罷，自身都有幾率被其同化，變成和對方一樣的瘋子！”
“與他們接觸的時間越長，被同化的概率就越高。”
“因此，當我們意識到這個現象後，許多人甚至都不敢再相信身邊的任何同伴。”
“但鎮守防線本來就是集體行為，一旦人們有了猜疑，那麼防線就將變得脆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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