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許先生所言甚是。”
劉凌听到許攸的話之後，也是不由得點了點頭。
其實關于這一點，劉凌的心里不是沒有想到過。
司隸和肅州就不說了，這雍州可是天下極盡富庶之地，在雲州金城等地崛起之前，這雍州尤其是京都，可是被稱為這天下最富有的地方。
常言道天下十貫錢，八貫在雍州，足可以證明這雍州到底是多麼富庶繁華的所在了。
雖然後來許少杰前往金城，將原本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邊境小城，營造成了這天下最繁華的集商貿文化于一體的城池，但是這也改變不了雍州曾經身為天下巨富的地位。
尤其是京都，作為歷經幾朝幾代的歷史古都，京都的富庶程度用遍地是金磚來說也不算夸張。
皇朝有過統計，就京都一城的賦稅和人口盈利，就其余皇朝領土上一整個州郡的全部金額，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劉凌不可能不知道。
這也是為什麼，劉凌一開始極其不願意遷都涼州的主要原因之一。
涼州雖然是劉凌自己的地盤，但是涼州地處苦寒邊陲的西涼之地，無論是賦稅還是生活品質，實在是與極盡繁華的京都相差太多了。
劉凌清楚，自己這帶著軍隊一走，那留守在虎牢關和司隸裝樣子的兵馬根本抵抗不了多久，到了那個時候，這雍州和京都城，就會落在許少杰的手中。
甚至都不需要他們費一兵一卒，就唾手可得。
劉凌心里恨，但是也無濟于事，自己能夠帶著自己的軍隊，帶著全部的文武百官和皇帝前往涼州，但是卻不能帶著京都城一起走。
總不能把京都城整個連根拔起，然後打包帶回到涼州吧。
許攸的這些話，也是真正的戳到了劉凌此刻心里最為糾結的點上，這也成功的勾起了劉凌的興趣。
“那依先生之見，為今之計本王又當如何。”
劉凌原本已經準備選擇放棄解決這個問題，畢竟現在這個狀態，能夠保全自己的實力已經是十分不易的事情了，實在不能奢望太多。
但是，讓劉凌沒有想到的是，許攸竟然主動提出可以解決這個問題，這對劉凌來說無異于意外之喜。
“是，依卑職拙見......殿下既然依然下定決定返回涼州伺機而動，那雍州便已非是殿下治下土地，既如此，與其留下這繁華的京都白白供養了那許少杰，還不如......”
許攸說到了這里，緩緩的停頓了一下，並對著劉凌再一次重重的深施一禮，繼續說道。
“與其留下京都繁華，白白資助了許少杰，依卑職之見還不如......一把火燒了，以免壯了他許少杰的聲威和軍勢......”
“什麼？！大膽許攸！！你是說......讓本王放火燒了京都？？？！！”
听到許攸的話以後，劉凌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放火燒了京都，這是一般人能想到的主意嗎？
遷都撤軍前往涼州，已經是背負了不少罵名的行為了，也已經是劉凌為了保存實力能夠做出的最大讓步，也是劉凌能承受的最大極限了。
現在，許攸竟然膽敢讓劉凌做下更加招這天下唾罵的事情，這讓劉凌如何能夠不惱火。
此時的劉凌，看著面前一躬到地的許攸，恨不得抽出腰間的佩劍直接砍了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妖言惑眾陷自己于不義的東西。
“殿下請暫熄雷霆之怒，且听卑職一言。”
許攸在說出這番話之前，也大概能猜到劉凌會是這個反應，所以也不急躁，也不害怕，而是繼續低著頭，把接下來的話說完。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燒了京都這天下人會將本王罵做無君無父，無德無望的暴政昏聵之輩！！”
劉凌的火氣感覺瞬間就到了天靈蓋，下一刻就感覺要沖起來。
“殿下，許少杰勢大不可力敵，若京都之財富盡數充做那雲州大軍的軍資，則其許少杰聲勢更勝，威望更足，殿下縱使挾天子卻再無半點回天的可能。”
許攸面對劉凌的憤怒，還是胸有成竹的繼續說道。
“為今之計，只有將京都付之一炬，方可斷了許少杰搶佔京都的機會，京都一亂則史雲嶺大軍亦是不得不暫緩進軍，于殿下來說，此乃一石二鳥之妙計也。”
許攸說完，仍然是沒有把頭抬起來，反而是一直保持著低頭施禮的狀態，躬身而立。
“嘖嘶......”
听到許攸的補充，劉凌的腦中竟然覺得許攸的話十分的有道理。
其實，劉凌心里也十分的不甘心，把京都就這麼完整的留給許少杰，對自己來說是絕對沒有好處的。
就先不說京都的財富交到許少杰的手中，不僅能充實許少杰的軍備，甚至有可能讓許少杰拿著這些錢再拉起一支大軍來。
就說許少杰佔據皇宮所在的京都之後，就等于佔據了皇朝權力的最中心，他劉凌能夠扶持一個傀儡梁王，那許少杰就也可以憑空變出一個隨便什麼王來。
雖然如今正牌的皇子已經所剩無幾，但是那先帝劉成年少時風流成性，難免不會再出現幾個所謂的私生皇子來。
更何況，在太子劉克用和二皇子劉克晟之後，那三皇子劉季常可是一直下落不明，許少杰作為劉季常生母許寧荷的親佷子，劉凌不信這里面沒有許少杰的手筆。
如果真是這樣，到時候許少杰奪了京都之後，再搖身一變重新成立一個小朝廷出來，那劉凌這些年的努力可就白忙活了。
混跡了幾十年才把皇帝和朝廷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的劉凌，可絕對不會允許許少杰這樣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爬到自己的頭上來。
一點點些許的可能都不行。
為此，劉凌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哪怕這個代價有些大，也都是為了勝利和大事所必須要有的犧牲。
“殿下，以卑職之見，此時正處天干物燥時節，撤軍混亂，也難免有些宵小之輩借機行那不軌之事，如此偌大個京都城，有幾處失火也是在所難免......”
眼見劉凌已經有些動搖，許攸隨即又開始添油加醋立刻補充道。。
“殿下，話又這樣說，那遷都西涼與這京都失火......又非是殿下所願，殿下又......何錯之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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