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藝和楚航絕對是真愛。
除了比較常見的冥幣、黃紙、花圈、金銀元寶、存折、銀行卡外。
還有大別墅、豪車、珠寶、手表、衣服、床上用品以及全套家電。
就這她還不滿意。
唯恐楚航自己一個人在下面照顧不好自己,又要了十二對紙人專門伺候他。
好家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單位集體去世,搞團建祭拜呢。
這可把祭品店老板給樂壞了。
光是這一樁買賣,就幾乎清空了他所有的庫存。
開業這麼多年,像白小藝這麼壕無人性的大主顧,絕對是蠍子粑粑——獨一份兒。
林昭等人看著塞的滿滿當當根本就裝不完的祭品,感覺無語至極。
誰家燒紙買三萬多塊錢的祭品啊?
好在,老板會來事。
騎著一輛電動三輪車幫忙送過去。
就那,也來回折騰了三趟,才把祭品給拉完。
楚航墳前。
白小藝拿出一塊手帕,輕輕擦拭著墓碑上楚航那笑容燦爛的照片。
想起他們已經陰陽兩隔,就忍不住悲從心來,哭的是泣不成聲。
林昭眼楮紅紅的,掏出三根香點燃後插進剛買的香爐里。
然後又取出準備好的糕點、水果和燒雞等祭品,依次擺放在墳前。
關虎和甦慕橙受情緒感染,都扭過頭去悄悄抹著眼淚。
或許是早就已經接受了楚航離世的事實。
林昭的悲傷並沒有持續太久。
平息了一下情緒後,就蹲在地上把黃紙放進公墓提供的火盆里點燃。
嘴里絮絮叨叨著︰“阿航,我們來看你了,你在那邊還好嗎?現在兄弟已經今非昔比了,不會再為錢煩惱。
若是你在下面手頭緊了,就給我托個夢,兄弟立刻來給你送錢花,絕對不讓你再過苦日子。
你不用擔心嵐姨和青檸,我會替你照顧好她們的……”
關虎雙手捏著三根香,很是正式的鞠了三個躬。
將香插進香爐里後,就和林昭一樣蹲在火盆前開始燒紙。
甦慕橙也依葫蘆畫瓢照做。
眾人拾柴火焰高。
隨著三人不停的續火,火盆里的火越來越旺。
當地人有種說法,燒紙時火頭越旺,就說明逝者收錢收的越順利。
白小藝吸了下鼻子,擦了把眼淚。
痴痴的盯著墓碑上的照片出神,仿佛要牢牢記住他的模樣似的。
只是看著看著,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不停的往下流。
甦慕橙擔憂的看著她,小聲道︰“她……不會有事吧?”
林昭輕輕搖了搖頭︰“這一關她必須要過,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甦慕橙看著白小藝,眸中全是憐憫之色。
她都不敢想,若是墳里躺的是林昭,自己又會傷心成什麼樣。
雖然人與人的悲喜並不相通。
但此刻,她卻對白小藝產生了共情,忍不住一掬同情之淚。
關虎和楚航打小就認識。
雖然處于敵對狀態,但對彼此都有惺惺相惜的感覺。
卻沒有想到,楚航年紀輕輕的就走了,讓他唏噓不已。
白小藝骨子里還是很堅強的。
否則,也不可能撐到現在。
痛哭一場後,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
紅著眼眶給楚航上香燒紙。
祭拜足足持續了兩個多小時。
等眾人從墓地中回來時,眼楮都紅紅的。
也不知道是煙燻的,還是傷心流淚而造成的。
回去的路上,白小藝主動坐在了副駕駛。
把後排留給了林昭和甦慕橙夫妻。
雖然祭拜一番,也算是了結了一樁心事。
但從她神色怏怏中就能看出來,她還沒有徹底的走出來。
回到雲頂國際時,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幸好酒店二十四小時提供餐飲服務。
眾人叫了酒店服務,填飽肚皮後,才聊起了正事。
叮鈴鈴!
就在林昭跟白小藝說起她的病情,以及打算投資鴨頭記時,關虎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接通電話說了兩句後,關虎才看向林昭道︰“阿昭,草莓種植基地那邊打電話過來,說草莓已經全部摘下來了,問咱們是自己過去拉,還是他們找車給送過來。”
林昭征求甦慕橙的意見︰“媳婦,要不讓他們找車送過來吧,回頭給他們加點運費便是。”
甦慕橙卻搖了搖頭︰“算了,還是我去取吧。”
“咱們那車……好吧。”
林昭本想說咱們的車裝不下兩萬多斤草莓的,可猛然想起甦慕橙有儲物戒指。
戒指里應該有空間足夠大的車子來掩人耳目,也就不再阻攔。
“要不我陪弟妹去吧?”
關虎自告奮勇道。
“不用,我認得路,自己去就行。”
甦慕橙連忙拒絕。
開玩笑,她儲物戒指里帶了輛商務車。
等草莓種植戶裝好車後,她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草莓全都收進儲物戒指。
關虎雖然不是外人,但有些秘密,不適合讓他知道。
“虎子,你就別去了,留下來陪小藝說說話。”
林昭會意的把關虎留下下來。
“那我去了。”
甦慕橙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房間。
“你真打算投資鴨頭記?”
等甦慕橙走後,白小藝才狐疑的盯著林昭問道。
“當然,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會開玩笑。”
林昭篤定的道。
白小藝咬了咬下嘴唇,面色有些糾結的道︰“我現在確實需要大量的資金,可問題是,你不了解我現在面臨的麻煩……”
不等她說完,林昭就擺了擺手打斷道︰“我知道,不就是省城王家刻意打壓的麻煩嘛,放心,這件事我會解決的。”
白小藝愕然的瞪大了眼楮︰“你怎麼知道?”、
關虎笑著接話道︰“阿昭特意讓我調查過鴨頭記的現狀,你遭受打壓又不是多秘密的事,一打听就打听出來了。”
白小藝目光復雜的看著林昭︰“你是為了阿航才幫我?”
“這話說的,難道沒有阿航,咱們就不是朋友了嗎?”
林昭好笑道︰“再說,我是真的很看好鴨頭記的發展,才打算投資的。”
“小藝你不用多想,弟妹喜歡吃你家的鴨頭,阿昭又是個疼老婆的,為了他媳婦能吃上這一口,才準備投資的,而那個時候,我們都不知道鴨頭記的老板是你。”
關虎充當起了嘴替。
因為他知道,白小藝是個骨子里很要強的女人。
若是以為林昭是看在阿航的面子上在幫她,肯定是不會接受投資的。
“真的?”
白小藝不太相信的問道。
“比焊的還真。”
林昭笑著打趣道。
白小藝神色舒緩了些,隨即又皺起眉頭道︰“你說能解決王家的打壓,也是真的?”
“問題不大。”
林昭語氣平靜的道︰“你應該很了解王家的情況吧,跟我好好說說。”
“嗯!”
白小藝點了點頭,神色也變的凝重起來︰“王家在省城,雖然只能算是三流家族,但由于在官場有不小的影響力,實力不容小覷……”
隨著她的娓娓道來,林昭也大致了解了王家的基本情況。
說白了,王家和給老大戴綠帽的馮建成家有些相似,大多數都是混體制的。
雖然沒有級別很高的官員,但卻是各大部門的中層干部。
以至于王家的關系盤根錯節,十分復雜,擁有著不小的能量。
白小藝也調查過王家的情況。
據她所知,王家目前級別最高的就是王培林的父親王為民。
目前,在省市監局擔任局長。
盡管級別只是正廳,但卻是不折不扣的實權人物。
很多事情根本都不用他親自出面。
只需透露一點口風,下面各個地市就有無數人搶著為他出頭,找鴨頭記的麻煩。
這就導致,鴨頭記在全省各個地市的分店,根本就無法正常開門營業。
南黎總店之所以沒受影響,是因為有白安安的爸爸,也就是她的二叔白永安罩著。
小城市就這點好,人脈關系錯綜復雜。
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
白永安是本地人,又是景山區警務分局的常務副局長。
各個單位多少都要給點面子,犯不著為了遠在省城的王家去得罪他。
王為民就算手再長,有白永安護著,也拿鴨頭記總店沒辦法。
“哼!一個廳級干部,還真是夠猖狂的。”
听完白小藝的講述,林昭忍不住冷笑一聲。
“阿昭,你現在究竟做什麼工作,都不把廳級干部放在眼里?”
白小藝好奇的看著他。
盡管,她能看出來林昭已經今非昔比,不再是那個苦哈哈的窮孩子。
可就算他做生意發了財,也不過是個商人而已。
而自古民不與官斗。
她想不通,一個商人哪來的底氣,敢不把廳級干部放在眼里?
“阿昭現在可厲害了,听說過昭園嗎?”
關虎滿臉炫耀的道。
“昭園?你是說西郊正在建的昭園經濟開發區?”
白小藝雖然每天全省各地的跑,但對于昭園經濟開發區還是有所耳聞的。
她還尋思著,如果實在不行,就虧本把外地的分店全部處理掉。
回籠資金,在昭園經濟開發區開一家分店呢。
“嗯,昭園,昭園,你猜經濟開發區為什麼起名叫昭園?”
關虎擠眉弄眼的提示道。
“為什麼?”
白小藝滿臉茫然的問道。
腦海中猛然閃過一道靈光,失聲驚叫道︰“臥槽,不會吧,難道傳聞中那個豪擲百億支持家鄉建設的大怨種是阿昭?”
“哈哈哈,不錯,阿昭就是你嘴里的那個大冤種。”
關虎笑的前仰後翻,樂不可支。
林昭臉都黑了︰“我怎麼就成大冤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