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次第亮起時,趙長天走進一家打印店。
“老板,打印私密文件。”
他將u盤插入電腦,屏幕上跳出《華南片區業主需求分析報告》。
里面的“電梯故障”“水管老化”數據被放大了30。
打印機吐出紙張的間隙。
他注意到老板正在看廣市衛視的新聞——
正是他上午接受采訪的片段,畫面中陳立的慌亂表情被剪輯得格外清晰。
“這領導挺有魄力。”
老板指著電視說。
他沒有認出趙長天。
“改革嘛,總得有人敢闖。”
趙長天笑著接過文件,用牛皮紙袋裝好。“
這些資料幫我粉碎。”
回到酒店房間,趙長天打開筆記本電腦。
屏幕亮起時,王強發來的監控錄像已經加密傳輸完畢。
他戴上耳機,拖動進度條——
王立正在辦公室里打電話,手指反復敲擊桌面。
窗外的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牆上的“優秀團隊”錦旗上。
“老高啊,那小子今天又搞了個什麼熱力圖”
王立的聲音斷斷續續,“說是要數據治企,我看就是針對咱們”
趙長天暫停視頻,給王強發消息“錄音整理成文字。
重點標紅‘老高’和‘針對咱們’。”
剛向王強交代完,李詩涵發來一份文件《王立銀行流水分析報告》。
趙長天點開看了兩眼。
101novel.com12年11月的一筆50萬轉賬格外醒目。
附言欄寫著“苗木采購款”——
那時華南片區根本沒有綠化項目。
他冷笑一聲,將文件拖進“待處理”文件夾。
里面還躺著高文軍和陳宇澤舊部的17份類似報告。
翌日,早晨八點多。
司機老陳來接趙長天。
不是去公司,而是前往黎光建材中心——
這是屬于集團的產業。
半個小時後,商務車抵達目的地。
黎光建材交易中心的旋轉門吞吐著西裝革履的商人。
玻璃幕牆映出趙長天乘坐的黑色商務車。
趙長天剛下車,李詩涵迎了上來——
“趙總,林經理在側門等您。”
“嗯!”
趙長天微笑著沖她點點頭。
趙長天走過大廳時,注意到電梯口的電子屏正在播放黎光重工的宣傳片。
畫面里王崇仁董事長站在集團總部樓頂,背後是東方明珠塔。
招標大廳的空調設定在24c,但仍壓不住三十余人的體熱。
8家供應商圍坐在橢圓形會議桌旁。
桌面的木紋被擦得發亮,倒映著眾人緊繃的臉。
林晚晴坐在左側第三位。
趙長天緩步走上主席台。
皮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響在牆角產生回音。
他注意到王立的供應商代表正在啃指甲。
那人左手虎口的淡色胎記呈不規則形狀,像片褪了色的楓葉。
“抱歉,來晚了。”
趙長天將公文包放在“評審席”。
“黎光不搞虛的,今天只有一個規矩——”
他頓了頓,指尖敲了敲主席台上“公平公正”的銅牌。
銅牌邊緣有處磕痕,像是被鑰匙砸過,“價低者得。”
一家建材的代表剛開口報出“385元噸”。
趙長天突然抬手打斷“林經理負責的27個小區,上個月把水泥成本壓到了360元——
你們是覺得華南片區的管理能力不如市場行情?”
會議室里響起細微的抽氣聲。
林晚晴的背瞬間挺直,後頸的碎發被空調風吹起。
她想起昨晚李詩涵給她發的消息“趙總說,標桿數據就定360。
小數點後兩位都不能改。”
此刻,這個數字像把刀。
刀刃上還凝著虛擬的血珠,直抵所有供應商的喉嚨。
“趙總,我們的成本確實”
永昌建材的王老板試圖解釋。
領帶夾上的“永昌”lo在燈光下閃了閃。
那是他前年去香港定制的,花了八千塊。
“王老板,令郎在滬市交大讀機械專業吧?”
趙長天從公文包抽出一份簡歷打印件。
紙頁邊緣有打印機卡紙的褶皺,“黎光旗下的重型機械公司今年校招。
‘定向培養生’名額只有五個——”
他頓了頓,“听說競爭很激烈。”
王老板的臉瞬間一變,右手不自覺地摸向西裝內袋。
那里裝著兒子的推薦信。
“下面請宏圖建材報價。”
李詩涵把話筒遞給宏圖建材的一位女性代表——
宏圖建材,是林晚晴管轄區域的合作商。
“宏圖報價350元噸。”
她的聲音平穩,左手按住文件夾邊緣,防止紙張發抖,“並承諾將運輸損耗率從行業平均的8降至5。”
會場陷入死寂。王立的供應商代表們交換眼神。
其中一人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出摩斯密碼般的節奏。
“按照流程,現在進入資質審核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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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天打破沉默。
他翻開李詩涵遞來的標書,“首先是永昌建材——”
他突然皺眉,“檢測報告上的公章是復印件?
按照集團招標管理辦法第17條,應作廢標處理。”
王老板猛地站起,木椅與地面摩擦發出“吱呀”聲。
“趙總,我們昨天明明提交了原件!”
他的聲音帶著顫音。
“這我就不清楚了,”
趙長天攤開手。
“或許是物流出了問題——
對了,你們用的‘速達快遞’,和黎光有長期合作。”
會場後排傳來壓抑的笑聲。
趙長天知道,速達快遞的倉庫里——
此刻正堆著二十箱未拆封的標書原件。
每箱都用黃色膠帶封著,膠帶上印著“王立親啟”的字樣。
接下來的半小時,趙長天以“參數不符”“流程違規”等理由連續廢掉5家非關聯企業的標書。
只剩下三家關聯供應商。
當最後一份廢標通知宣讀完畢。
王立的臉色鐵青。
手指關節抵著太陽穴,像是在壓制即將爆發的頭痛。
“趙總,這似乎有失公允。”
王立終于開口,聲音沙啞,“剩下的三家供應商。
都是林經理管轄片區的老合作伙伴,這算不算‘內定’?”
趙長天抬頭,目光與王立相撞。
“王經理覺得不公?”
他微笑著站起身,走向王立的座位。
皮鞋踏過地面的瓷磚縫,每一步都精準踩在黑色填縫劑上。
“那好,我把評標權交給你——
你來決定,哪家該留,哪家該走。”
會場空氣凝固。王立看著趙長天遞來的話筒。
他想起一位老領導退休前說的話“在黎光,別輕易接別人遞來的刀。”
此刻,這只話筒就是把刀。
刀柄上刻著“責任”二字,刀刃上凝著“違規”的霜。
“我服從公司安排。”
王立別過臉,目光落在窗外的香樟樹上。
有片樹葉正從枝頭飄落,晃晃悠悠地墜向地面。
“很好!”
趙長天回到主席台,拿起鋼筆在標書封面上畫了個勾。
筆尖是05的,寫出的線條粗細均勻。
“既然王經理信任公司,那我們繼續——
盛達貿易,報價多少?”
盛達的代表是個戴黑框眼鏡的年輕人。
他咽了口唾沫“3365元噸。”
“高了。”
趙長天搖頭,鋼筆在桌面上敲出“嗒嗒”聲。
“林經理的片區能做到350元,你們做不到?”
“趙總,我們的運輸成本”
年輕人的聲音越來越小,空調風吹得他後頸發涼。
他想起昨晚主管的叮囑“就算賠本,也得把標拿下來。
不然月底獎金沒了。”
“運輸成本?”
趙長天打斷他,打開保溫杯喝了口普洱。
茶葉在杯底沉成一小團,“黎光在黃埔有三個倉儲中心,你們說用不上。
我們物流調度系統,你們說‘不習慣’——
現在跟我談成本?”
他突然提高音量,“是真的做不到,還是不想讓黎光省錢?”
年輕人臉色漲紅,右手在桌下緊緊攥著大腿。
趙長天知道,這些供應商每月給王立的回扣是貨款的3。
相當于每噸水泥多賺114元。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寧可賠本報價,也不願得罪王立。
“昌隆實業,你們呢?”
他轉向最後一家供應商。
窗外的陽光斜射進來,在桌面上投下明暗交錯的條紋。
“358元噸。”
對方咬著牙報出數字?
領帶夾上的鑽石仿品閃了閃,那是在站西鐘表城花兩百塊買的。
“還是高。”
趙長天嘆了口氣,看向林晚晴。
她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陰影,像振翅欲飛的蝴蝶,“林經理,你說該怎麼辦?”
林晚晴站起身,從文件夾中抽出一份文件。
“這是宏圖與華南片區簽訂的《廉潔合作承諾書》。”
她展示著文件上的紅色公章。
公章邊緣有處模糊,像是蓋印時手抖了一下。
“宏圖承諾,若報價高于片區平均成本,願承擔三倍違約金。”
會場響起竊竊私語。
王立的手指在桌面上急促敲擊,頻率快得像縫紉機的踏板。
“既然宏圖敢簽承諾書。”
趙長天趁熱打鐵,鋼筆在承諾書封面上簽下名字,字跡稜角分明。
“那我提議,就按350元噸的價格。
與三家供應商簽訂季度采購協議——
王經理,你沒意見吧?”
王立抬起頭,目光陰鷙“趙總既然已經定了,我能有什麼意見?”
“很好!”
趙長天微笑,“那就請三家供應商代表上台簽字——
記住,這是黎光的‘改革試點’。
要是出了問題”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你們知道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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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約儀式結束後,供應商陸續離場。
皮鞋與高跟鞋的聲響在走廊里回蕩。
趙長天叫住林晚晴,將一個黑色u盤塞進她口袋。
“里面是今天的監控錄像。”
他低聲說,“重點看10:15,王立的供應商代表在和誰打電話。”
林晚晴的手指觸到u盤的金屬外殼。
她想起昨晚忙里偷閑追劇時。
男主角也是這樣將證據u盤塞進女主角口袋。
“趙總打算什麼時候”
她壓低聲音,目光瞥向王立的背影。
對方正在和一個供應商握手。
“我說過,現在不是時候。”
趙長天打斷她,目光掃過會場中“公正透明”的標語?
“高海文的舊部還在審計部卡著數據。
王董需要的是‘穩定的改革成果’——懂嗎?”
林晚晴點頭,轉身欲走,卻被趙長天叫住“對了,你之前提的‘片區數據中台’方案。”
他從公文包抽出一張紙。
紙頁上有紅色批注,“我讓李詩涵做了些調整。
增加了‘成本異常預警’模塊——
明天來我辦公室,咱們細聊。”
接過方案時,林晚晴注意到頁眉處的紅色批注“數據誤差率控制在15以內——趙長天”。
“天”字的最後一筆拖得很長,像是一把鉤子。
林晚晴突然想起今早出門前,母親說的話“晚晴,你最近臉色不好,別太拼了。”
而她對著鏡子抹口紅時想——
不拼的話,怎麼能從王立手里奪回那幾十個小區?
她被王立“擠兌”了很久,手中權力大幅流失。
差點連區域經理的位置都丟掉。
眼下,終于等來了反擊機會,他自然要牢牢抓住才行。
臨近中午,陳璐的寶藍色寶馬x1停在總部地下車庫b2層。
她對著車載化妝鏡補妝,ysl小金條21號的正紅色精準覆蓋唇線。
後視鏡里,28歲的女人穿著剪裁利落的藏藍西裝。
內搭白色真絲襯衫,領口微微敞開。
露出精致的鎖骨鏈——
那是去年生日用科長津貼買的tiffany笑臉項鏈。
花了她半個月工資。
她的指尖劃過工牌上“區域發展助理”的燙金字。
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
“陳科長,趙總在食堂區等你。”
李詩涵的來電打斷了陳璐思緒。
她抓起gui手提包,高跟鞋踩在環氧地坪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總部食堂的區用半透明玻璃隔開。
以往,趙長天基本沒有在這個區域用過餐。
今天是個例外。
陳璐進入食堂,前往區的途中——
隱約听見細碎的議論“就是華南片區那個陳璐?
果然夠漂亮”
“听說被趙總破格提拔”
她假裝沒听見,目光鎖定在角落的弧形卡座——
趙長天穿著定制工裝,面前的餐桌上擺著兩套餐具。
清蒸鱸魚的熱氣中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檀木香水味。
“趙總。”
她的聲音帶著職業化的甜糯。
在“總”字上拖出半秒尾音。
這是跟行政辦主任學的“上位者稱呼技巧”。
“坐。”趙長天沖她點了點頭,“你老家在汕頭吧?”
這個細節讓她心頭一顫。
華南片區知道她籍貫的人不超過五個。
而趙長天顯然做過功課。
鱸魚腹肉被片成薄片,擺成花開的形狀。
旁邊配著一小碟普寧豆醬——
連蘸料都精準踩中她的味蕾記憶。
“謝謝趙總,您連這個都記得。”
她坐下時,西裝外套自然敞開——
露出腰間的細皮帶,金屬扣在燈光下閃了閃。
“聰明人該被記住。”
趙長天用公筷給她添湯,青瓷湯匙踫到碗沿發出清響。
“昨天,你改數據時的反應很快——
比華南片區那些老家伙強多了。”
這句話藏著陷阱。陳璐知道,“老家伙”指的是王立。
那個總在下班時叫她“順路送文件”的華南片區副經理。
三年前,王立將當時還是行政專員的陳璐提拔為副科長。
一年前,王立再次展現出對陳璐的賞識。
將她晉升為科長。
然而,這一系列的晉升並非毫無代價。
在工作中,王立會利用陳璐在業務上的專長——
讓她做一些違規操作,謀取私利。
此外,她偶爾會對陳璐言語上有些輕浮,佔點小便宜。
王立不僅多次表示喜歡陳璐。
而且還毫不掩飾地表示想要帶她去賓館開房。然而,每一次陳璐都巧妙地婉言拒絕了他的提議。
陳璐心里非常清楚,絕對不能讓王立的企圖得逞。
絕對不能被他哄騙上床。
這其中的原因主要有三點。
首先,陳璐深知男人對于那些輕易就能得到手的女人,往往不會再像之前那樣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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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不願意成為這種男人眼中的玩物,更不想成為被拋棄的犧牲品。
其次,陳璐對王立完全沒有任何感覺。
每當听到王立說出那些肉麻的情話時。
她的內心都會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陣強烈的惡心感。
這樣的反應足以說明她對王立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
最後,陳璐其實是有男朋友的。
盡管她對自己的男朋友越來越不滿意。
但她從來沒有想過要背叛他。
在她的觀念里,忠誠和信任是一段感情中最為重要的基石。
無論如何都不能輕易破壞。
“都是跟前輩們學的。”
思緒起伏間,陳璐輕聲說道。
她低頭喝湯,避開趙長天的視線,“比如王立經理常說,數據是死的,人是活的。”
“哦?”
趙長天挑眉,“那他有沒有教過你,怎麼讓數據‘活’得更漂亮?”
陳璐的指甲輕輕掐進掌心。
三個月前,王立曾讓她偽造“老舊小區翻新驗收報告”。
用ps技術把雜草叢生的荒地改成“綠化達標”的花園。
而他拿著這份報告從供應商那里換了輛奧迪a6。
“我只知道,趙總需要什麼樣的數據,我就什麼樣的數據。”
她抬起頭,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扇形陰影,“就像這碗湯,您覺得咸了,我就加勺水。
覺得淡了,我就撒把鹽。”
趙長天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贊許。
“聰明人果然不一樣。
一會兒去我辦公室,教你怎麼讓舊數據‘活’過來。”
午餐很快結束。
前往18樓的電梯里,陳璐聞到趙長天身上濃濃的煙味。
突然想起王立辦公室里永遠散不去的雪茄味。
“緊張?”
趙長天的聲音響起,她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指正攥著西裝下擺。
“沒有。”
她強迫自己松開手。
“別擔心!”
電梯門打開時,他突然壓低聲音,“你的秘密,我沒興趣知道。”
這句話讓她後背發涼。
趙長天顯然調查過她——從籍貫、職位變遷,到與王立的微妙關系。
但更讓她心悸的是,他似乎看透了她的生存策略——
用美麗做武器,用精明做壁壘,在權力的夾縫中小心游走。
既享受特權,又保持安全距離。
走進辦公室——
“坐。”
趙長天落座後,指了指對面的皮椅。
陳璐坐下時,皮椅的溫度熨貼著她的大腿。
她翻開趙長天遞來的財務報表——
“運輸損耗率虛增15”的批注用紅筆圈了三次。
旁邊附著高海文的簽名——
那個曾經的副董事長,如今已經是階下囚。
“高副董事長當年”
她的手指停在“同意”二字上,墨跡邊緣有修改液的痕跡。
“高海文?”
趙長天冷笑一聲,“他不過是個拿數據換別墅的老官僚——
你知道他落馬前,在三亞有七套海景房嗎?”
他突然上身前傾,身上的氣息籠罩住她,“但他有句話沒錯數據是死的,人是活的。”
陳璐能听見自己的心跳聲。
趙長天抬起手,指尖劃過她的肩膀,“你覺得,王立以前為什麼提拔你?”
“因為我能幫他處理數據。”
她直視他的眼楮,決定賭一把,“就像現在幫您處理數據一樣。”
趙長天突然大笑。
他從保險櫃里取出黑色賬本,扔在她面前“王立給高海文的孝敬——
全是你做的假賬吧?”
賬本翻開的瞬間,陳璐的心跳得厲害。
那是101novel.com12年的“苗木采購款”。
她用ps偽造了供應商發票,幫王立把這筆錢轉入境外賬戶。
那時她剛升科長,急需業績證明自己。
卻不知道已經踏進腐敗的深淵。
“趙總想怎麼樣?”她強迫自己冷靜,“舉報我?還是”
“我要你幫我做更大的局。”
趙長天坐在她對面,雙手交疊,“高海文的舊部在審計部還佔著重要位置。
王立的人在供應鏈吃回扣——
但這些都不重要。”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重要的是,你想做一輩子被男人把玩的花瓶。
還是成為掌控數據的人?”
陳璐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他的拇指按在她手腕的脈搏上。
那里有塊淡色的胎記,王立曾戲稱“這是美人痣”。
此刻,這個男人正在用權力給她兩個選擇。
一邊是被吞噬的深淵,一邊是隨他登頂的險途。
“我”
她剛開口,手機突然震動。
是男友發來的消息“今天發工資了,給你買了支口紅,68呢。”
鎖屏壁紙里,他們在華南片區樓下的奶茶店自拍。
她穿著zara的打折襯衫,笑得像個傻子。
趙長天瞥了眼屏幕,冷笑一聲“68的口紅,也好意思送?”
這句話像根刺扎進心髒。
她突然想起每次和男友約會,他總說“省錢買房”。
卻在游戲里充錢買皮膚。
而她為了維持“懂事女友”的形象,從來不會抱怨。
“他人很好。”她听見自己的聲音軟弱無力。
“好人?”
趙長天松開她的手腕,拉開抽屜取出錄取通知書。
“好人會讓你在暴雨里擠公交?
會讓你用假口紅充面子?
會在你加班到凌晨時連杯咖啡都不送?”
趙長天事先做了一些功課,對陳璐的情況頗為了解。
其中,也包括她男友的情況。
為了收攬陳璐這個顏值很高的“特殊人才”,趙長天也算煞費苦心。
他將錄取通知書推到她面前,“在職本科學習。
畢業後,可以直接進公司總部——
這是你應得的。”
陳璐盯著“黎光管理學院”的燙金校名。
想起自己的大專學歷,曾被很多人看不起。
也是下一步晉升的攔路石。
她伸手觸踫通知書,紙張的質感比華南片區的文件光滑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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