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程紅玉心情愉悅的駕車離開小區。
陽光灑在她的車上，仿佛也在為她新一天的工作加油鼓勁。
趙長天也心情不錯地啟動車子，打算先回家探望父母。
剛出小區，電話就像約好了似的響了起來。
趙長天一看，是二弟趙長江打來的。
趙長天接起電話，就听到老二的聲音迫不及待地傳來︰“大哥，告訴你個好消息！
昨天抓的那個阿東，經過對他攜帶槍支的彈道檢測。
現場遺留的彈殼和他那把手槍的彈道軌跡完全對得上。
而且，技術人員分析他穿的鞋子，也在現場發現了高度相似的痕跡。
這下基本可以確定。
他就是對郭支隊實施暗殺的槍手！”
趙長天笑著說︰“老二，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趙長江接著說︰“大哥，和阿東一起被帶回來的那個女子阿華。
我們也仔細詢問了。
她說她和阿東是前天下午坐飛機到陽城的。
他們是從港島過來的，都是港島本地人。”
頓了頓，趙老二接著說道︰“阿華說，她一直以為阿東是老實本分的男人。
努力賺錢給她治病！
看樣子她真不知道阿東的真實身份。
不過從阿華的交代能判斷出——
阿東專門從港島來陽城，應該就是受人雇佣，對郭支隊實施暗殺。
我覺得阿華應該和這案子沒關系！
現在的關鍵，是讓阿東開口。
可這家伙嘴硬得很。
昨晚我親自審了他兩次，他就一直說自己是無辜的。
來陽城就是旅游的，沒別的心思。
大哥，你說這可怎麼辦？”
趙長天想了想，說道︰“老二，別著急。
阿東不承認也沒關系！
只要證據充分，就能給他定罪。
不過能讓他自己交代清楚更好，這樣案件會更清晰完整。
更重要的，是能把幕後黑手揪出來。
你可以從他在港島的背景和社交關系查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線索。
對阿華的詢問也再細致點。
說不定能從她的回憶里，發現一些之前沒注意到的細節。”
趙長江回應道︰“大哥，我也是這麼想的。
我已經安排人員去港島那邊調查了。
阿華這邊我也準備再找經驗豐富的同事跟她聊聊。
我就不信找不到突破點。”
趙長天點點頭，問道︰“阿東的通訊記錄查了嗎？”
趙長江說︰“查了，暫時還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但是我們會繼續深挖，說不定能從里面找到和他聯系密切的人。”
趙長天囑咐道︰“好，一定要仔細。
另外，現場周邊的監控也再排查一遍。
看看有沒有遺漏的畫面。”
趙長江回應道︰“大哥，你放心吧！
我一定全力以赴！”
掛了電話，趙長天心情愉悅地踩下油門，車子朝著父母家駛去。
雖然心里還想著案子的一些細節。
但有了關鍵證據和明確的調查方向，他感覺很客觀。
不久後，趙長天回到了鑫宇園的家中。
剛邁進院子的那一刻，父親趙愛國正精神矍鑠地在花園里修剪花枝。
母親劉玉霞在一旁幫忙。
二老身體都十分健康。
“長天，可算把你盼回來了！”劉玉霞看到大兒子回家，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
眼角的皺紋，仿佛都在訴說著對兒子的牽掛。
趙長天微笑著回應︰“媽，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爸，最近身體怎麼樣？”
說著，他走向正轉頭望著他的父親。
趙愛國放下手中的剪刀，爽朗地笑道︰“好著呢，就是天天盼著你能多回來幾次。”
一番寒暄過後，趙長天走進客廳。
看到兩個兒子冬冬和南南，正在柔軟的地毯上歡快地玩耍。
冬冬手里拿著一輛玩具小汽車，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
模仿著汽車行駛。
南南則在一旁拿著一個小玩偶，和冬冬一起構建著屬于他們的童話世界。
“冬冬，南南，來，讓爸爸抱抱！”
趙長天蹲下身子，張開雙臂，眼神中充滿了溫柔和期待。
兩個小家伙听到爸爸的呼喚，興奮地丟下手中的玩具。
像兩只歡快的小鳥一樣撲進了趙長天的懷里。
趙長天緊緊地擁抱著他們，在他們的小臉蛋上親了又親。
“爸爸，你給我們帶禮物了嗎？”冬冬眨著大眼楮，充滿期待地問道。
趙長天笑著說︰“當然帶了，在爸爸的包里，等會兒拿給你們。”
隨後，趙長天陪著兒子們一起堆積木。
他耐心地看著他們擺弄著五顏六色的積木，時不時給予鼓勵和指導。
“冬冬，這塊積木應該放在這里。
這樣我們的城堡會更堅固。”趙長天輕聲說道。
“爸爸真棒！”南南拍著小手歡呼。
當兒子們成功搭出一座“城堡”時，趙長天毫不吝嗇地夸贊︰“冬冬、南南真聰明，這座城堡太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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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父子三人又開始了一場“玩具大戰”。
趙長天拿著一個玩具水槍，對著兩個兒子“射擊”。
冬冬和楠楠則拿著小盾牌，一邊躲避一邊反擊。
歡笑聲在客廳里回蕩。
“哈哈，看我的超級水槍，你們可要小心啦！”
趙長天故意做出夸張的表情。
“爸爸，我們不怕你！”冬冬勇敢地喊道。
玩累了，趙長天坐在地毯上。
兩個兒子依偎在他身邊，听他講著有趣的故事。
“從前啊，有一只小兔子……”
趙長天聲情並茂地講著，兩個兒子听得入了神。
上午 10 點多，趙長天正給兩個兒子講故事時——
他的手機突然響起。
他接通之後，听到了老二激動的聲音︰“大哥，阿東的提審有重大進展！
阿華不久前犯病，被搶救過來後發現懷孕了，還不到 2 個月。
我跟阿東說了他若不交代的後果——
可能永遠也見不到他的孩子。
同時，我讓他想像一下，阿華獨自扶養孩子，會是何等的艱難！
經過這些心理攻勢，阿東的態度有了巨大轉變。
不過！大哥，他堅持要見到你才肯說。”
趙長天眉頭緊皺，疑惑地問道︰“長江，阿東為什麼非得見我才肯開口？”
趙長江思索片刻後回答︰“大哥，我分析可能有幾個原因。
也許是因為阿東是被你制服的，他覺得你是真正的強者，對你服氣！
又或者他覺得只有你能理解他，給他一個相對公平的機會。
也說不定，他認為你能幫他在某些方面爭取到更好的條件。
大哥，具體的還得等你來了見到他才知道。”
趙長天听後，沉默片刻說道︰“行，我知道了，長江！
你先穩住局面。
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趙長天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他看著兩個兒子天真無邪的臉龐，心中頗為不舍。
“冬冬，南南，爸爸有緊急的事情，要馬上走了。”
趙長天輕聲說道。
“爸爸，你才回來就要走嗎？”
南南拉著趙長天的衣角，眼中滿是失落。
趙長天親了親兒子們的額頭，說道︰“寶貝們，爸爸很快就會回來陪你們的。
你們要乖乖听爺爺奶奶的話。”
然後，他站起身來，走向父母。
“爸媽，有點急事，我得走了。”趙長天說道。
劉玉霞嘆了口氣︰“工作要緊。”
趙愛國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兒子，別擔心家里。”
趙長天點了點頭，轉身匆匆離開了家。
趙長天開車抵達市公安局後。
只見大門莊嚴肅穆，站崗的警察身姿挺拔，目光炯炯。
趙長江早已在門口等候，看到大哥後，他快步迎了上來。
“大哥，這邊走。”
趙長江的聲音帶著些許急切。
兩人進入辦公樓後，沿著一條寬敞的走廊前行。
牆壁上張貼著各種警示標語和案件通告。
路過的辦公室里，電話鈴聲和鍵盤敲擊聲交織在一起。
“大哥，就像我在電話里跟你說的那樣——
阿東這小子之前提審的時候，那叫一個頑固。
不管我們怎麼問，他就是拒不交代。”
趙長江邊走邊向趙長天介紹著情況。
趙長天點點頭。
趙長江接著說︰“後來我們跟他說了阿華懷孕的事，還有可能面臨的困境。
他的態度才徹底轉變。
表示願意交代問題。
但必須見到你才行。”
趙長天點點頭，問︰“如果阿東提出條件，我能給什麼承諾？”
趙長江搖搖頭，認真地回答︰“大哥，現在還不清楚他的具體罪行。
沒法給出具體承諾。
但我們至少可以做到——
如果他有重大立功表現。
我們會向法院說明，爭取在量刑時給予考慮。”
說話間，他們來到了審訊室門口。
就在這時，郭通達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長天，辛苦你跑這一趟。”
郭通達的語氣中充滿了感激。
趙長天連忙說道︰“郭支隊，這是我應該做的。”
正說著，一名提審的刑警走出審訊室。
他轉達了阿東的訴求——
審訊室中只能留趙長天一個人。
郭通達皺了皺眉，稍作思考後說道︰“行，就按他說的辦！
但長天你自己也要小心。”
如果換成是別人，郭通達肯定不會同意。
但趙長天的情況非常“特殊”。
自然也就可以特事特辦！
而且，郭通達可以通過監控，密切關注審訊室內的動向。
可以及時應對突發狀況。
趙長天點了點頭，然後推開門走進了審訊室。
審訊室里燈光有些昏暗，氣氛凝重。
阿東被拷在椅子上，低垂著頭，頭發略顯凌亂。
趙長天緩緩走到他對面，拉出椅子坐下，平靜地說道︰“阿東，咱們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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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東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
趙長天看著他，語氣緩和地說︰“阿東，我知道你現在心里很亂。
但事情總要解決。
阿華懷孕了，她需要你為她和孩子考慮。”
阿東的嘴唇微微顫抖，欲言又止。
趙長天繼續說道︰“你犯下的錯，逃避是沒有用的。
但如果你能如實交代。
也許還有機會為自己爭取一個更好的結果。”
阿東的身體微微顫抖，雙手緊緊抓住椅子的扶手。
趙長天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我相信你內心深處還是有良知的！
想想未出生的孩子，你難道不想給他一個正常的生活嗎？”
阿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問道︰“能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嗎？”
趙長天坦誠地說道︰“我叫趙長天。”
阿東接著問道︰“那你是做什麼的？”
趙長天笑了笑，回答︰“我是一名國企工作人員。”
阿東瞪大了眼楮，滿臉的不可思議︰“真沒想到，你有一身這麼厲害的本事。
既不是警察，也不是混道上的
居然是在國企工作。
真的很讓我意外！
也很了不起！”
趙長天輕輕搖了搖頭︰“這沒什麼了不起的。”
阿東沉默了片刻，目光變得柔和起來，緩緩說道︰“阿華對我來說，就是生命中的全部。
從我們相識的那一刻起。
她的一顰一笑就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里。
她的善良、她的溫柔，讓我這個在黑暗中行走的人——
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
認識阿華之前，我一直在社團廝混。
見慣了爾虞我詐，看盡了世間的冷漠。
說不準哪一天就會橫死街頭。”
阿東的聲音有些顫抖，繼續說道︰“我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這樣了。
但阿華的出現，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我前行的路。
我知道自己曾經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
為了能和阿華在一起，我願意去嘗試改變，哪怕只有一絲希望。”
阿東深吸一口氣，眼眶泛紅︰“如今，知道阿華懷了我的孩子。
這對我來說簡直是天大的驚喜。
但我也知道，以阿華的身體情況。
懷孕生子，將會承擔極大的危險。
如果為了自己的安全，阿華應該打掉孩子。
但她通過警察告訴我，她會選擇把孩子生下來。
還會一直…等著我出去！”
說到這里，阿東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頓了頓，阿東繼續說道︰“我無法想象，如果阿華出了什麼事。
我該怎麼活下去。
我寧可自己死掉，也絕不願意讓阿華出事。
我希望有一天能夠見到自己的孩子。
能夠陪著阿華，和孩子一起幸福地生活。
如果真的能實現這一點，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趙長天靜靜地听著阿東的傾訴，心中五味雜陳。
他能感受到阿東內心深處的那份真情。
但也深知阿東所犯下的過錯，必須面對法律的制裁。
趙長天看著阿東，語氣平靜但堅定地說︰“阿東，我能理解你對阿華和孩子的感情。
但有些錯誤一旦犯下，就必須承擔後果。
不過，如果你能如實交代，為警方提供有價值的線索。
或許還有一線轉機。”
阿東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希望。
在趙長天的注視下，阿東緩緩說道︰“我是港島人，由于家庭條件不好，我很小就輟學了。
便一直在社會上廝混，後來加入了幫派。
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里，我認了幫派的一個大佬當師傅。
跟跟他學了一些本事，技擊和開槍。
當我的本事越來越厲害，表現越來越顯眼之後。
我在幫派中的地位，也越來越穩固。
我曾經以為，我直到死，都會是幫派一份子。
但是，當我在三年前遇到阿華之後。
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退出了幫派，我不想讓阿華過提心吊膽的日子。
因為在幫派的生活很朝不保夕，說不準哪一天就會被人砍死，被人殺掉！
就連阿華也可能受到牽連。
我付出很大代價退出幫派之後——
由于沒有一技之長，也沒有文化，就只能做一些體力活。
雖然很辛苦很累，但我卻甘之如飴。
因為我的人生有了盼頭，我要跟阿華幸福的生活下去。
但隨著阿華一次又一次病發，需要的錢也越來越多。
我以前的積蓄都花光了。
打工掙的錢根本就不夠給阿華看病的。
在這種情況下，我不得不找到了一個我認識的幫派人物。
在他的介紹下，動手或者接一些“為人解決麻煩”的活兒。
你可以理解我，別人出錢，雇佣我對目標人物下手。
我可以保證，我從來沒殺過人。”
說到這里，阿東加重語氣，做出了保證。
趙長天點點頭，示意阿東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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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東接著說道︰“一周前，我經人介紹，認識了一個叫大飛的人。
他是從陽城來港島雇人的。
大飛跟我見面之後，提出交易。
他出50萬，讓我做一件事，就是對內地的一名警局支隊長下手。
我當時心里一驚！
要對一名警局的領導下手，這可是極其危險的事情。
雖然價錢非常可觀，超過了以往任何一次。
但我也有些猶豫。
大飛似乎看出了我的顧慮，接著說，不需要對目標人物造成嚴重傷害。
只需要開槍造成輕傷，形成震懾就可以。
當時，我心里反復思量。
雖然這件事情很危險，可一想到，只需要開槍造成輕傷。
難度並不大！
只要完事之後，抓緊時間撤離，應該不會被抓到。
再加上那 50 萬的報酬，對我來說太重要了。
有了這筆錢，我就可以在較長的一段時間內。
無需為阿華的醫藥費而發愁。
想到阿華躺在病床上那憔悴的面容。
想到她因為沒錢治病而可能面臨的絕望，我心一橫，就答應了下來。”
深吸了一口氣，阿東繼續︰“答應了大飛之後，
我前天和阿華一起坐飛機來到陽城。
我之所以帶上阿華，是擔心她發病之後，無人照看。
抵達陽城後，我首先進行了踩點，策劃了行動的細節。
昨天傍晚，我按計劃展開行動。
一切都很順利。
完成任務之後，我安全撤離。
原本，我是想回到酒店之後，立刻帶上阿華，坐飛機返回港島！
但不曾想，阿華突然發病。
不得不臨時更改行程。”
說到後面，阿東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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