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徒弟推薦的，鄭壽又打不過……咳，拗不過沈溪，只好給她個面子，先不發表意見。
畢竟，是財寶收徒，得讓她自己做決定。
雖然，這徒弟要真收了，還是得交給他來帶。
就像古飛凡一樣，現在還不是天天跟著他出攤拉活，忙得可起勁了。
但，誰讓咱沒話語權呢。
鄭壽選擇閉嘴。
程旭日听到財寶的要求，他點頭，蚊子似地答了一句“好。”
“咦~~”
眾人齊刷刷搖頭，溪姐上哪找來這麼個貨，一個大男人，比小姑娘還靦腆，從進門到現在，那頭還低著呢，他們都沒看清楚他長啥樣，就這樣的，財寶姐都帶不出門。
看財寶要畫符，黃浩輝趕緊上前幫她準備筆，古飛凡準備朱砂，兩人配合默契，行動迅速，熟練地像是練了好幾百遍一樣。
財寶點了朱砂後，不假思索不用醞釀，直接就畫了起來。
長長的毛筆在她短短胖胖的指間捏著，看著有點好笑。
她一邊畫，還一邊“哦哦哦”地配音，像是……自己在驚嘆自己的才華一樣，看著，更搞笑了。
程旭日緊緊地盯著她下筆，手指頭快把衣擺擰成死結了，不知道……一會他學的時候，是不是連“哦哦哦”也要復制……
想想就好羞恥……
他沒那麼自戀，哼不出口。
鄭壽捧了茶碗，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雲淡風輕，但眼楮，卻死死地盯著財寶的一舉一動。
無論再看多少次，他的心里依舊還是會被財寶給震驚。
不用絲毫醞釀，不用聚精會神，更不用思索，人家抬筆就來，然後，一氣呵成，筆下沒有絲毫阻滯，幾秒之後，一張漂亮的帶著靈氣的生財符，就畫好了。
小家伙還有點小心機，畫了張有點難度的符。
可就這種有難度的符，人家畫的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其實，鄭壽冤枉財寶了，人家是個寶寶，哪有那麼多的心眼子，她只是想著，爸爸喜歡這個，畫了可以給他，這才挑的這張符，都是孝心，不是多心。
財寶剛一撂筆，古飛凡立馬得意地拿起紙符，朝大家展示“看看，看看，我師父的靈符，這筆力，這流暢程度，這靈氣流動……”
大家不由自主都盯著那符轉了一圈兒。
古飛凡胸脯一挺“怎麼樣？”
數臉茫然看著他，很誠實地搖頭“看不懂。”
門外人看符，真的啥啥都看不出來，就覺得……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古飛凡恨鐵不成鋼地瞪他們一眼“要你們有什麼用？”
看不懂，還不會裝懂嗎？跟了師父那麼久，連她的基本功都學不會，要他們真沒用！
方世友一捏拳頭“怎麼跟你師兄師姐們說話呢？”
“我錯了，二師兄。”古飛凡麻溜地認了錯，然後把符紙放到程旭日面前“吶，畫吧。”
鄭壽放下茶碗“我們也不為難你，你可以試三次。也不用畫出靈氣來，只要線條都對，就算你贏。”
他在侮辱他！！
程旭日很生氣！
就這麼幾條線，復制一張，對他來說有何難？
“不……不用三次，一次就好。”
“好！”鄭壽直接拍板“就喜歡你這種自信的孩子。就一次吧。”
程旭日……
咋跟電視演的不太一樣？這不都得拉扯一番嗎？
說好的國人客套呢？
但——算了，一次就一次，他還真不需要三次。
他可是過目不忘的天才，這麼點線條，那都不是事。
程旭日認真地打量了一番那張符紙，不知道為什麼，他雖然不懂符 一事，但莫名地，感覺到越看，越有一股蓬勃的氣機從那符紙中透出來……
這是……
他穩穩心神，提筆。
當然，他畫就不用朱砂了，畢竟，也挺貴的。
普通墨汁蘸一蘸，也不用好符紙，就普通的黃紙畫畫得了，成本，畢竟，都是成本啊，錢是掙出來的，也是省出來的。
誰都別想浪費沈溪家一分錢，這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共同原則。
程旭日這人吧，只要專注起來，立馬就能進入望我的境界，周圍的人或事，他能瞬間摒至腦外，眼里就只有那一張紙，還有那如同印在腦海中的線條。
他記得，記得財寶的每一筆，他提筆畫了起來。
最初三筆，鄭壽一看，神情嚴肅起來，原本放松的姿勢，也坐正了。
說不定這小子，還真能點了不得的本事。
然後——
三筆過後，程旭日的筆懸在半空中，一動不動了。
第四筆是什麼？是什麼？為什麼他腦中，一點都想不起來了，明明他還記得那張符是什麼樣，可那些復雜的又多變的曲線，像是一團亂麻，居然讓他，不知道該如何下筆。
為什麼會這樣？
他明明記得的呀，他為什麼會下不了筆？
“啪”地一聲，一團墨滴到紙上，隨著墨點滴下的，還有他額頭上的汗珠，他不記得了……完全不記得了。
他畫不出來，他輸了……
程旭日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就連握在手里的筆，都開始在半空中抖起來。
他想不通，他不明白，怎麼會這樣呢？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突然，一只小胖手伸過來，握住了他的筆，他呆呆地抬頭，看見一雙如星辰般燦爛的眼楮，黑漆漆的，里面閃著清澈的亮光。
她朝他一笑，星星變成了彎彎月牙。
“畫不出來不能用力哦。”
他一愣。
用力？是說勉強嗎？
“它是有生命的。”財寶點了點那張符紙“不會，就是不會，用力也沒用。”
程旭日如遭雷劈。
不會，就是不會嗎？這世上，還能有他不會的東西？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鄭壽冷哼一聲，還以為是個天才，原來，是個自信過頭的家伙。
想到他開筆的那三下，鄭壽覺得可以再看看，于是，難得好心一次，說道“你就照著畫，如果能畫出來，也算你贏。”
這是，要再給他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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