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讓她走了？沒有試圖挽留一下？”沈溪無語的看著那個在她家沙發上躺尸的男人。還是親自送她離開的，她怎麼就沒發現，周雲霄有當聖父的潛力？
周雲霄長嘆口氣，以手遮眼︰“怎麼留？又為什麼要留？”
他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居然能影響到紀舒燦的工作。
其實也是不想不到，畢竟他跟紀舒燦結婚，按法官回避制度，紀舒燦有任職回避的要求。
因為跟他結了婚，所以只要她在禾城法院，他的事務所，就不能接任何她轄區內的案子。
他當時其實是想到了，可阿川說︰“你為什麼要提醒她？你又有什麼義務要去提醒她？”
“這世上，沒有白白的利用，既然她有所求，就不可能什麼都不付出，當年的債，她是不是也應該還一還了？”
周雲霄眼淚一下子就飆了出來，他就說過，他家阿川這人，又記仇又護短，而他，就他的短……
太感動了……
領證那天，他還問過她，是不是全方位考慮清楚了，紀舒燦說，她是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可以為自己的任何選擇負責。
很好。
現在到了她為自己選擇負責的時候了。
以他們之間的感情，還有紀舒燦的性格，事業跟他，選擇放棄他，應該是件很容易的事吧？她又不是沒做過。
更何況，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誰曾想——
“周雲霄，我要離開禾城了。”
他設想過，她或許會跟他提離婚，或許會讓他退讓，放棄她轄區內的案子，又或許……或許了很多，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她會為了他，放棄目前的一切。
她選擇自己離開，調任清市。
雖然職位升了，但……青市跟禾城，怎麼比？
一個省會，一個……經濟並不那麼發達，條件也並不那麼健全。
那里的普法工作，任重而道遠。
她過去，相當于從零開始。
可她，是為了他。
那時那刻，周雲霄真的形容不好內心是種什麼樣的滋味。
可——
“倒也不是為了你。原本我從去年開始，就在考慮調任的事，只是當時沒有合適的出缺。”
周雲霄︰……
是他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了，紀舒燦在知道陳川結婚後，就有了調動工作的想法，離開這個傷心地。
她想離禾城越遠越好，最好去那種偏遠省份，法律意識不強的地方，給當地民眾做普法工作。
這一年多，紀家父母，一直要求紀舒燦調回晶市，但她沒有同意。
現在，她選擇調去了青市，離禾城高鐵大約一個小時，不遠不近的距離。
結個婚，把紀舒燦干跑了，周雲霄也是沒有想到。
更沒想的到是，她居然，會為了他，願意調動工作。
“我選青市，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太遠不合適，畢竟，不管怎麼說，我們也結婚了，異地也不能離得太遠，我研究了很久，青市這個距離，就挺好。”
他應該謝謝她的認真研究嗎？
總之，周雲霄現在的心情，很復雜，前所未有的復雜。
長這麼大，談了這麼多次戀愛，見識了各種各樣的女孩子，還從來沒有人，讓他滋味這麼復雜過。
說她為他犧牲吧，好像……並沒有。
說她沒有為他付出吧，又……付出了。
一時之間，他不知道應該是內疚還是舊仇得報的暗爽，亦或，還有別的感覺。
似乎都有，又似乎都沒有。
反正，怪復雜的。
遇事不決，找阿川。
所以今天周雲霄找上門來，剛好沈溪下午沒課，財寶睡醒後，她的舞友們約她下去排練節目，據說，要搞元旦表演，提前練起來。
于是陳川抱著女兒下去……領舞去了。
周雲霄沒堵到人，看著沈溪那亮晶晶的八卦眼神，第一反應是，要不他還是走吧？
沒來得及轉身，就被沈溪給一把扯進家門。
真的是，要不是他對阿川忠貞不渝，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嫂子要對他做什麼呢。
再然後，本就不是多緊的嘴，在沈溪那八卦探測器的“突突”下，他一股腦，全給招了。
沈溪就摸著下巴，沉思。
“你說，紀法官，是不是其實對你有點感覺？只是太遲鈍，沒發現？”
“嫂子，沒事少看點腦殘偶像劇，免得把腦子看壞了。”
沈溪一揮手，周同學趕緊抱頭︰“我錯了，嫂子別打我，打我也別打臉。”
算他識相！
玩笑過後，繼續進入正題。
“所以你家紀法官，已經走了？”
“嗯。”
非常干淨利落的拎包走人。
說是下周，其實就是周一。
呃，周一去新單位報到，周五才通知的他，他的地位啊，真是不能深想，越想不是滋味。
紀舒燦只不過提前兩天通知他而已。听听，是通知，不是商量。
而他，更不爭氣，周末開車送她去了青市。
沈溪突然靈光一閃，一下子就抓到了關鍵點︰“周末……你送她去的青市？”
“是啊。”
“難怪老範說你周末不在禾城，哦吼，老周，你不老實啊，說！有周末兩天，有沒有跟紀法官，發生點什麼？”
周雲霄很是無奈的攤手︰“嫂子，我現在這種情況，有心無力，你還想……”
沈溪大吼一聲︰“所以你承認你有心了？？”
周雲霄被那一聲巨吼給嚇一哆嗦︰“嫂……嫂子？”
“老周，所以你是對紀法官有所圖謀吧？”
周雲霄︰……
是不是愛八卦的人，永遠都這麼的……發散思維？她從哪里看出來他有所圖了？他圖啥了他？
沈溪肩膀撞了撞他，眨了眨眼楮︰“老周，咱們都這麼熟了，就別藏著掖著了，你跟我說說唄。”
周雲霄嘆口氣︰“嫂子，上周末我確實送她去了青市，還在那邊待了兩天，但，我們雖然晚上一起，卻清清白白，沒發生任何你腦子里想的事情。”
周六他送紀舒燦過去，幫她搬家，整理，來不及趕回來，晚上自然而然，在她家里住了一晚。
沈溪不信，他可是周雲霄，戰績太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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