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
人家都是弱水三千，取一瓢飲，聊表忠貞不二之意。
到了你這里，卻變成了十瓢都不夠？
趙婉晴听後人愣了許久，難道說除了那三位姑娘外，還有特別多的人嘛？
看著她略顯震驚和不解的樣子，林恆也只得尷尬用手撓了撓頭，解釋道︰“其實我也不是有意隱瞞趙姑娘，你我相識之初，我發誓還未有真正意義上的道侶。”
“這半年發生了很多事，如夢似幻的事.....”林恆語氣突然松軟和惆悵起來，繼續道︰“先是遭遇陷害，而後面臨陰謀謀算，這期間遇到了很多像趙姑娘你這種善解人意的姑娘。”
“經歷生死患難，才懂何為感情的真解，不過是你一言，我一語的傾訴。離開西荒後，我追尋你的腳步卻不料你們來到了鼎陽。”
“一路跋山涉水終于兜兜轉轉一圈，在此處與你相遇....”林恆一邊說著，一邊嘗試去摸她的手。
對方沒有閃躲，雙手交叉放在桌上，靜靜听著他的傾訴。
就如他剛剛說的，不過是你一言，我一語。
“我明白了，原來這一路我慢了如此之多，只可惜我非修士，腳步很慢只能一點點走在你身後。”
趙婉晴目光有些低沉，似乎是有些感慨，也就是當初第一次在燕雲城時，他與那位慕姑娘還未在一起，才是最好的機會。
這半年內有太多人趕在了前面，也怪不得別人。
自己只不過一介普通人，精善些許藥理，外不可相游世間，內不聞修煉之道，哪里比得其她女子。
“那趙姑娘你.....”
趙婉晴莞爾一笑，看著他道︰“我還記得那日被藍眼楮姑娘綁架時，她與我所說之話，她問我為何明知你有道侶，是個喜歡欺瞞感情的偽君子時，還要為你說話。”
“我的回答是，感情守好屬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林恆一陣恍惚，點了點頭，這個答案似乎已經印證了許多次。
兩人的手就這樣握在了一起，你看著她，她也看著你。
直到茶居領事親自將茶奉上，才打破兩人之間酸溜溜的氣氛。
“林公子，喝茶！”
“趙姑娘，請！”
兩人舉杯，對視一眼，隨後一飲而盡。
坐在窗邊位置的姜靖怡將兩人之間的私語，以及相處畫面盡收眼底，心中不由輕笑。
兩人倒是氣味相投，表面上看淡定如座，結果卻把上等的好茶給當酒，來一個一飲而盡的喝法。
兩人目光堅定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拜把子。
『這就同意在一起了麼？呵呵....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豈不知男人都是鱔變的狗東西，謊話連篇，移情別戀之徒罷了。』
『不過，本帝怎麼記得....趙家不是和公孫家有親約麼，之前公孫家的老家伙還在本帝面前提及此事。』
『呵呵，恐怕公孫家不會因此善罷甘休啊......』
姜靖怡淡淡抿著茶，目光雖然朝著窗外而看，但神識卻依舊籠罩在整個三層大廳內，吃吃瓜嘛，又沒得什麼。
慕容紫嫣看著至高大人這般模樣，本該就飲三空的茶杯，卻續了又續，擺明了是想留在這里吃瓜看戲。
也是，平日里女帝日理萬機，王朝上下各地事務頻發，哪怕是貴為至尊，天玄大陸的最強者，也沒有多少休息時間。
年期內為數不多的半月時間，能得此清閑也屬難事。
林恆騰挪位置，十分雀躍坐到了趙婉晴身側，這回就不是背對著窗的方向了。
看到角落里那位依舊恬靜品茶的女子，林恆又默默犯起了嘀咕。
【那位姑娘看著像是個普通人，可這大廳內的氛圍怎麼如此奇怪呢？】
【......】
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男人的第三感。
林恆心中正納悶著，同時姜靖怡耳朵突然動了動，似乎听到了一道很微弱的聲音。
“咦？那是他在說話....剛剛張嘴了麼？”
她有些困惑瞥了眼林恆，聲音是他的不錯，為何和嘴里說出來的動靜相比，要暗淡許多？
有點奇怪了！
林恆和趙婉晴繼續低聲交談，避免打擾到別人。
話題很快就引到了陳病乙和甦蓮兒身上，因為趙婉晴有提及到，她今日來到街市里就是為其準備治病的湯藥。
“什麼！？你的意思是蓮兒姑娘她的病情好轉只是表象？可我觀其身周上下死氣已經平淡不少，大有好轉的跡象呀！”
林恆有些意外道。
自己的判斷不應該有錯才對，道目瞳是不會看錯這些表征的。
“ε=(′οˋ*唉！林公子可曾听聞一句話，人之將死，方有回光返照矣！”趙婉晴微微搖頭深表遺憾道。
“如此說來，蓮兒姑娘命不久矣了？”
“嗯。實際上，我所熬制的湯藥非但不會緩和她的病情，反而會更迅速將她推向死亡....于情于理，我都不會做這種事。但我不知蓮兒姑娘是在哪里看到這道損精折返之法。”
“損精折返之法？”林恆不解其意。
“這損精折返的含義，與回光返照相差無多。前者是主動耗盡余下生機，後者是大限將至的最後反應，蓮兒姑娘她非要如此，我也.....”
趙婉晴眼中滿是自責，話到嘴邊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
林恆看著她糾結的模樣，握著她的手道︰“我明白了，損精折返雖然會提前耗盡生機，卻能讓人看起來容顏煥發。而所謂的回光返照，不過是病態的掙扎，她想要走的體面！”
“嗯。”趙婉晴輕聲呢喃，將腦袋依附在他的肩膀上。
這是她最糾結的地方，一方面是把陳病乙蒙在鼓里的愧疚，一方面又沒辦法拒絕蓮兒姑娘懇求。
身為醫道之人，平素見慣了生死，還從未見過像陳長琴那般執著又執拗之人。
誰能想到一部長琴曲悲傷齊鳴的背後，竟然也是苦命者的寫照。
林恆大概想到這道損精折返之法是從何而來，想必就是在藥王谷的那幾日，兩人翻遍醫藥典籍，她從中看到了此法。
“我沒想到，林公子你也與他們有如此大的牽絆，當初他們提及你之名，我就該想到的。”
“是啊，西荒之行，我等已有生死之交。他是個很神秘的人，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可天不遂由人願。”
“普通人，生老病死在其中體現的淋灕盡致。恐百年之後，我與蓮兒姑娘也是相同的路。”
听到這話，這話林恆心中頓時一緊，搖頭道︰“不會的，你只是體質有恙，並非不治絕癥....他日有緣，定能讓你踏足仙路。”
“好。”
“趙姑娘，我們之間再聊一聊關于你們遇到的問題吧，之前伯母在場，有些話我不好說，怕她萌生太多憂慮。”
“哦？願聞其詳！”
姜靖怡有些詫異放下手中杯子，這是要聊關于醫道領域的話題麼，這是她最近關注的重點，比較感興趣。
候在一旁的慕容紫嫣見壺中茶水見底，便主動將水壺端走，去為小姐更換茶水。
畢竟，總不能讓女帝在這里干坐著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