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恆無所謂的樣子，看的令人咬牙切齒。
語言上的騙子，行為上的誠者。
對于小妖女，他發過的誓言太多了，失言也太多了，這一次說說謊又有什麼呢！？
誓言•失言，瞧瞧這兩字的前音，沒有誓言，哪來的失言。
姜彩妍放棄了明面上的掙扎，任由他抱著往反方向走，魔藍色的眸子輕輕開合，就這樣直勾勾盯著他。
林恆腳下一頓。
因為他感受到了很恐怖的涼意，她的眸子不再美輪美奐，強大的攝魂感仿佛要把他拉入地獄一般。
魔氣在環繞，死氣在橫生。
姜彩妍抬起左手，輕觸在他的臉龐上，肌膚相觸的瞬間，各種復雜情緒像是打通了經脈管道，進入他的腦海。
掙扎、怨怒、不甘、苦恨、無奈、恐懼、絕望、殺意......
一切與美好相背馳的東西，在傳入他的精神世界。
林恆忽然感覺一黑，不過這並未持續多久，眼前再度恢復清明時，懷中的香物已經掙脫下來，留了一個背影在他面前。
那背影近在眼前，只手可踫。
又似在遙河彼岸，觸不可及。
“小妖女，你......”
“林恆。”姜彩妍輕聲打斷他的話，頓了少許才繼續道︰“看到了嗎，我現在就是個魔修....渾身上下都是負能量與負情緒，魔道已經超脫了邪派的範疇。它是不會被仙界所容納的.....”
“可是你之前不就是單純修一些不正經的功法，怎麼會變成魔修呢？！”林恆不解道。
邪派歸邪派，說到底它只是身份的定義，用來區分好與壞。
而魔道不同，它代表著一個道路，一個修行道路，雖然依舊是練氣、築基、金丹.....這條境界體系，但往後的道路分化是完全不同的。
“這條路是我選擇的，它很適合我，也能讓我成長迅速。”
過往的苦難給她帶來了，怨怒、不甘與苦恨，而遇到林恆後又有了恐懼、絕望與殺意。
前者是催化劑，後者是推動劑。
種種因果加身，才讓她毅然決然選擇了這條道路。
時間是很奇妙的東西，一路走來她也說不清楚，怎麼就收攏住了殺意，怎麼就選擇原諒了他，給他機會。
小時候，她很痛恨母親，母親告訴她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去給她找父親。
她相信了。
但等了數年無果，她以為是母親不要自己了，恨她把自己丟給了凶殘小姨，直到黑袍第一次把她帶到了母親的墓前。
懵懂的她才知道原來‘離別是個謊言’，童年的斷層也是在那一刻開始，她到處尋找母親的死亡的線索。
可最終，時間還是抹平了她記憶中關于母親的面孔，只知道她是個很漂亮的人。
再大一點，到了十三四歲的時候，她又恨上從來沒有見過的父親，都是他害的母親莫名其妙死亡。
漸漸地這份恨又被時間沖刷的一干二淨。
一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人，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又能有多少牽絆呢？
林恆收起了不正經與隨意態度，向前走了兩步，從背後抱住了她，抱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緊。
“對不起。我能感覺到，你入魔道與我一定有關聯，當第一次見到你變成藍色的眼楮時，我就知道你變了。”
“世間有善惡，人間有正邪。有的人大笑是‘哈哈哈哈’，有的人則是‘桀桀桀桀’，對于你而言我不在乎，哪怕小妖女徹底變成小魔女。”
“桀桀桀？”姜彩妍嘗試著發出陰險笑聲，“你的意思是惡人都這麼笑嗎？”
“桀桀桀....”林恆有模有樣笑出聲，“或許吧，你听我的聲音，有沒有感覺咱們兩個很像呢？”
姜彩妍不嘻嘻，又開口道︰
“你不在乎，但你身邊的人很在乎，你更應該關心師姐們的感受才對。”
林恆眉頭微皺，輕輕咬了下她的耳垂，惹得前者身子都微微顫了下，“小妖女，我發現你比我都要在乎‘師姐’。”
“你記住，處理感情糾紛是男人應該思考的事，我選擇了把心摔碎掰給你們，能不能均分錯與過也皆在我。
她們接納與否，也不影響我對你的付出....你是你，她們是她們。”
吧唧~
 っ?з( 啵~
 ??з(??ω???啵~
親了兩下後，前者的表情有了很明顯的改觀，似乎對被他這番話觸動。
【我的小魔女.....不對是小妖女更香了呢！】
【還是繼續叫‘小妖女’這個稱呼吧，魔不魔的听著就不太好听......】
『( ^ 哼哼......』
見她不吱聲，林恆以為她還是不肯接受，便繼續道︰“小妖女，剛剛的情況我有必要和你講清楚，咱們之間沒必要瞞著，搞出什麼誤會！”
林恆很討厭那種你有心事瞞著我，我有誤會瞞著你的套路。
尤其是那種鬧別扭和誤會，雙方有一個主動解釋，就能化解矛盾，非要搞得你不可能說，他抹不開臉。
然後，就是追夫火葬場，或者追妻火葬場。
這種情況出現，只能說純純是傻唄！
“三師姐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可不是真的要逼迫你我怎麼樣。她是在救咱們兩個，如果不是她開口接過話茬，咱們兩個恐怕真要被羅峰那狗東西抓走了。”
“而且，我還是她師弟，再怎麼樣也不至于強行拆散咱們兩個，我的那些話也只是配合她演戲......”
姜彩妍扭過腦袋，斜視著他，半咬著牙道︰“你當我很呆傻，看不出你們在演戲？我要是真的心死，絕對會動刀子和你拼了！”
林恆愣了愣，一臉懵逼，“那...那你表現的那麼決絕是做什麼，我還以為你真相信我要和你割斷了。”
“哼！問問你自己，你當時表現的也不像是說假話，薄情的樣子和當初在溫泉里快活後，提褲子跑路一模一樣。”
要說到底有沒有生氣，答案肯定是有，但不是氣林恆的選擇，而是他說話方式與語氣。
明明可以把話說的委婉點，非要搞的那麼肅冷狠心。
“額....我...我....”
林恆尷尬摸了摸鼻子，“好吧，我承認自己演戲過了頭。可能是在小師姐身邊待久了，總覺得所有人都像她那樣呆傻。”
姜彩妍聳了聳肩，示意道︰“松開吧，我該走了.....這陣子在星壇城玩的很開心，也該回到血月教做我的事情。”
“不，不要。”林恆在背後摟抱著，修長的胳膊在胸前形成閉環，不肯放手，“小妖女，別回去了.....你跟我回青軒宗吧，反正血月教對你這個少主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