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他順東西的經驗可以說極為豐富。
在鄉下人有求于自己的時候,看上什麼拿什麼,那些干部們一般都會捏著鼻子認了。
總不能這場電影不放吧,為了那麼點東西,不值當的。
等到電影放映的時候,自己居高臨下的瞅著下面的群眾們,看上哪個娘們或者姑娘,看電影的時候勾勾搭搭的,差不多等電影結束,也就能跟著回去滾床單,抱著娘們美美的睡上一覺。
第二天等睡醒以後,再優哉悠哉的回四九城。
這都是去鄉下放映了幾十次電影的寶貴經驗,鮮少有翻車的時候。
見李愛國應自己邀請,安排了兩名民兵貼身守護著架起來的電影設備。
許大茂笑著說道︰“李副場長,這離開飯還早,我想著自己隨意轉悠一下,參觀下咱農場。”
李愛國自然沒什麼意見,他正打算指派一個人帶著許大茂轉悠一圈的時候。
許大茂轉身就往外走去︰“我自己可以的,不用人領,你們自己忙自己的去吧。”
李愛國也沒多想,他這會正被一群人圍著,七嘴八舌的問著今兒晚上要怎麼樣放電影,放幾場,都放的啥,這些問題。
他哪知道這些,只能說道︰“今兒晚上六點正式開始,看到那片布了沒,趕緊搶前面的位置,記得別跑布的後面去,那里什麼都看不了的。”
農場的職工以及家屬們倒是還能忍得住性子,打算等快開始的時候再過來佔座。
但是周圍六個大隊的社員們可管不了這麼多。
當確定今兒晚上紅旗農場真的有放電影以後。
半下午的功夫,幾十上百人都成群結隊的來到紅旗農場,往地上一蹲或者坐在自己隨身帶的小馬扎上,安心的等著。
從這一刻開始,一直到電影放映結束,這些人都不打算挪窩了。
什麼餓了,什麼上廁所,全都影響不了他們一點。
因為肚子里什麼都沒有,哪來的廁所可上。
肚子餓的話,餓著就餓著吧,大家都餓著呢,不妨事。
農場的職工和家屬看到周圍大隊的人來的這麼早,他們也都著急了起來。
職工們還需要干活,但是家屬們在家可沒什麼事,一個個招呼著就往食堂門口而去。
有著地利優勢,再加上李愛國副場長的偏心,農場職工家屬們終于掙得了一片最靠前的地盤。
和後面大隊的社員相比,農場的人一個個嘴上都不閑著,有拿著瓜子吃的,有拿出來餅干吃的,還有的孩子手里抓著一個二合面饅頭當零食吃的特香。
後面大隊的孩子們眼巴巴的看著,眼里是極度的渴望。
抬頭看著自己的父母爺奶,小臉上滿是不解,仿佛在說,為什麼農場的孩子們能拿著拳頭大的饅頭當零食,而他們卻需要餓著肚子。
大人們往往要麼無視,要麼嘆一口氣,羨慕的說道︰“孩呀,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忍忍,忍忍就過去了。”
另一邊,許大茂鬼鬼祟祟的來到了一個滿是蔬菜的屋子外。
當里面的農場職工知道他正是今兒的電影放映員的時候。
還客氣的遞了半根脆生生的黃瓜給自己啃。
他接了過來,咬了一口,一股濃郁的黃瓜味直沖自己天靈蓋。
這滋味,絕了呀!
許大茂三兩口的將這半根給吃了個精光。
“同志,我家里人很多,能不能多帶幾根回去給我家里人嘗嘗?”
“這?”
負責整理今兒收獲的反季節蔬菜的人正是吳旭,聞言試探著說道︰“放映員同志,要不您稍等一會,我去請示一下領導?”
許大茂這時混不吝的說道︰“嗨,你們領導是不是李愛國和肖衛國?剛剛他們已經給我說過了,看上什麼隨時拿,就當支持電影放映工作了。”
許大茂說完,上前就從竹筐里往外拿了七八根黃瓜,分別插進自己的口袋里。
見口袋上還有位置,又拿了幾個紅彤彤的西紅柿塞了進去。
最後還不忘左手一根黃瓜,右手一顆西紅柿,邊走邊吃。
許式順好處第一原則,一定不能謙虛,懂得喜歡什麼先拿到手里的道理,生米煮成熟飯再說。
吳旭這時還真以為兩個場長有這樣的安排,攔也不是,不攔感覺也有些問題。
正糾結著,許大茂拍了拍肩膀道︰“回頭我一定在你們兩個場長面前夸夸你。”
“這西紅柿和黃瓜吃著,怎麼感覺比夏天吃的都好吃的多,真是稀奇。”
反季節蔬菜既然到手,許大茂下一步就打算去養雞場看看。
要是能得到兩只雞,那可就爽的多了,實在不行的話,拿一籃子雞蛋也是好的呀。
至于養豬場就算了,他的二八大杠也扛不住拉頭豬回去。
另一邊,肖衛國回去的時候,倒是時不時的利用意念觀察著這邊的情況。
在看到許大茂如此無恥的行徑之後,也是氣個不行。
倒是很符合許大茂真小人的特點。
不過別的單位能容忍他,肖衛國可容忍不了一點。
可以等電影放映結束送你這些東西,但是你自己不告而取,是萬萬不行的。
又看到許大茂徑直朝著養雞場而去。
既然這樣的話,就給他上上強度。
直接展開意念,溝通自己的三只寵物一番。
坐在自己的辦公室椅子上,肖衛國冷笑一聲。
許大茂走著走著,不知什麼時候,自己頭頂出現了七八只漆黑如墨的烏鴉嘎嘎的亂叫著。
而且,不管自己走到哪里,發現都在沿著自己盤旋。
這麼晦氣的嗎?
許大茂當即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朝著天空扔了過去︰“去你們的,飛遠點!”
怎料這些烏鴉反而離他更近了,有幾只居然還對著他丟出灰白色的鳥屎!
嚇得他連忙將手掌頂在頭頂,一溜煙的朝著養雞場跑去。
好不容易進到養雞場所在的小山上。
那些烏鴉還是沒有離去,而是落在了一旁的樹上,冷冷的盯著他看。
許大茂額頭上不知什麼時候起,浮現出一層冷汗。
這麼邪門的嗎?
他慢慢的往前走著,用手抓住一根垂下來的黑色樹枝打算隔擋開。
不過怎麼感覺有哪里不對勁?
他猛地轉身朝後面看去,只見自己身後空空如也。
當以為還是自己嚇自己的時候,他又轉身回來。
這時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這根黑色的樹枝,已經一圈圈的纏繞到自己的手臂上。
手腕左右的位置,一個小頭正不停地吐著暗紅色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