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5章 替俊泉出氣
“殿下！”
門外傳來趙義急促的聲音:“王爺！您快起來吧！”
凌王劍眉一皺，意識到必定是出了什麼事，不然以趙義的性子不會如此冒失。
“進來！”
趙義推開門，月光映襯著他凝重的臉。
他的身上各處還纏著繃帶，繃帶上也還溢著血漬，看上去只是進行了簡單的處理。
凌王面上一沉，道:“出什麼事啦？”
趙義支支吾吾，臉上很難看。
“說！”凌王不耐催促道。
趙義低下頭，沉聲道:“殿下！他！他來了……”
凌王呼吸一滯，急忙問道:“你是說俊泉……”
趙義瞪著大眼，一臉不可置信。
唯恐凌王誤會，他急忙否定道:“不！不是！”
他的心中暗暗忖道:難道如今俊泉才是殿下最在意的人啦？
當然他也不敢多猜。
他恢復一臉正色道:“是殿下的老師！吳大俠！”
“什麼？”凌王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險些失態。
凌王疾步奔向花廳，一眼便人群之中看到那人一身白衣飄飄欲仙的站在正中央。
十幾個府兵手持兵器齊齊指向他。
那人卻是背對著眾人，不為所動。
凌王眼神一亮，只覺這小小花廳因為那人的出現而變得高貴無比。
他喉間一緊，難掩激動之色。
“老師！”
一聲久違的呼喚使得那謫仙之人緩緩回頭。
眾人呼吸一頓，驚艷之色難藏。
吳原依本就生得絕美之姿，氣質又是松弛有度，無論他出現哪里便會驚艷到哪里，眾人的目光也便會跟隨在他身上。
吳原依凝視著凌王，眼神卻是無比淡漠。
凌王卻並未注意這些，只一心沉浸在再見到老師的驚喜之中。
“老師！多年未見，你竟還這般年輕……”
“住口！趙凌！”吳原依忽然厲聲打斷他的話，冷冷道:“今日我不是來與你敘舊的！我是來找你算賬的。”
凌王心頭的那股驚喜也因為這句話而壓下去。
“算賬？”凌王不解，剛要問，吳原依已接著吩咐道:“讓他們出去，我不想他們無辜受傷！”
“殿下！”趙義跟來時，剛好遇上這一幕。
他恭敬的朝吳原依拱手問禮:“吳大俠！”
隨後又瞥見這一屋的劍拔弩張後立即皺了眉。
“你們這是在干什麼？快退下！”
眾人持著刀劍，面面相覷。
凌王冷臉催促道:“還愣在這兒干什麼？全部滾出去！”
凌王已發話，眾人只得退下。
凌王對著趙義輕聲吩咐道:“去把門關上。”
受傷的趙義便找兩個小兵將門關上。
整個花廳立時變得空曠。
凌王小心翼翼的走到吳原依跟前，剛開口道:“老師……”
話未盡，“啪”的一記耳光狠狠落到凌王臉上。
凌王立刻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扇飛。
狼狽的撞倒一旁的紅木椅子。
椅子斷裂開來。
“殿下！”趙義連忙就要朝凌王沖過來。
吳原依已先一步揮手，一股強勁的力量便將趙義震得後退數步。
趙義面露恐懼，在在強大的實力面前，他竟毫無抵抗之力。
凌王只覺胸口一陣熱流上涌，他一臉不解的望向吳原依:“老師！是凌兒做錯什麼啦？請老師明示！”
他話音一落，原本在三丈之外的吳原依眨眼間已到他跟前。
“啪——”
又是一記清脆的耳光換了一邊臉落下。
凌王再次被扇倒在地。
只是被吳原依這樣打了兩個耳光，凌王並不敢有半分怒氣。
老師的掌風居然都帶著一股木質蘭香，那種熟悉的味道令他內心激動不已。
他居然開始享受這種感覺！
雖然有些痛意，但這真真實實是老師的氣息。
一股瘋狂的念頭在他內心升起。
如果老師能留在他身邊，即使天天被他摑巴掌他也願意。
“老師！您想打就打吧！”
說罷他仰起下巴，索性閉上眼楮，道:“老師先打個夠吧！”
吳原依氣急的又抬起手，卻見對方不僅毫無怒意，還如此卑微討好，倒叫他一時不好發作。
就在他猶豫愣神之間，橫梁上突然竄出一道人影。
這道人影已抽出雙刀，攔在凌王前面。
凌王一見來人，立刻怒道:“退下！”
影子未動，只是他的眼楮死死的盯著吳原依。
似乎要在他的身上盯出一個洞。
吳原依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
“讓開！”
在凌王身上找不到任何的反抗。叫他的怒火無處發泄。
眼下影子冒出來，剛好他可以出出氣。
影子未動。
吳原依甚至很滿意，可凌王似乎很著急。
“影子！你退下，不許傷我老師！”
吳原依面色越沉，語氣中也帶著一絲嘲諷:“你倒還有心思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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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王見吳原依在與他說話，不敢有一絲怠慢，忙急道:“影子乃當世的絕頂高手，若他出手，凌兒怕恩師會有損傷！”
他怕吳原依生氣又急忙接著道:“不過恩師請放心，凌兒這就叫他退下。”
“哼！”吳原依卻是冷哼道:“那就叫他試一試！是他的刀快還是我的劍快？”
影子也是這麼想的。
畢竟今夜他已經打敗了西夏第一高手拓跋敬德。
他對自己的實力還是非常自信的。
吳原依話音一落，一道寒光一閃，一對雙刀已如閃電般脫手。
那速度甚至比閃電還要更快。
沒有什麼花里胡哨的。只是快刀一擊。
影子卻有十足的自信，這雙刀沒人能反應過來，它們必能穿透對方的雙肩。讓他不再囂張。
他的嘴角勾出一絲自信的笑意。
但他甚至還沒笑完，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原本如靈龍出海一般的雙刀在即將踫上吳原依時，確是生生無法再移動半分。
雙刀被一股強大的內力定在半空。
影子來不及驚訝，影子已被這股強大的內力震飛。
仿佛是一塊無形的巨石將他快速推行著，砰的一聲便破門摔出去。
凌王與趙義只覺一股氣流圍繞在吳原依四周。
隨著吳原依眼神一凜，氣流便又消失。
當眾人守在門外見影子被打飛了出來，皆驚得說不出話來。
只是一招，一招便叫他慘敗。這是多麼恐怖的實力。
葛之海一趕到這里便剛好瞧見這一幕。
跟在他身後的人卻是一臉雲淡風輕。正是申屠白。
“不要進來！”
花廳里凌厲的聲音喝住了葛之海正要抬進去的腳步。
“殿下！您沒事吧！”葛之海只得小心問道。
“沒事！不許任何人進來！”
凌王有令，誰敢不從，眾人又擔心，只得守在門外。
夜風穿堂而入。
凌王發絲已亂，顯得有幾分狼狽。
他望著吳原依，不由道:“恩師十年不見，內力越發深厚，武功更是更甚從前。”
吳原依緩緩踱步走向他走來。
他的面上依舊冷漠非常，怒氣未減。
“今夜我來見你，便是來警告你，往後不許你在打俊泉的主意。否則後果便不會如今日這般輕松了！”
吳原依身上的氣息被夜風送到凌王的鼻息間。
凌王似乎根本沒有感覺到老師的怒氣。
他只覺得這個男人氣質如蘭，人長得好看，聲音也好听。
哪怕是訓斥他的語氣也帶著莫名的磁性。
只是听到俊泉二字時，他才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仰望吳原依，緩緩問道:“老師與俊泉是何關系？”
吳原依靜靜回答:“他是我兒子！”
凌王再次恍然道:“難怪！難怪！”
“難怪什麼？”吳原依盯著他，一時竟看不出情緒。
凌王痴笑一聲，悠悠道:“難怪我會那麼喜歡他！原來是因為他是老師的孩子。”
吳原依一愣，來不及消化這驚天之語，凌王已緩緩站起身，他的喉間一陣熱流涌過，他強行將它壓下。
他有些狼槍的兩步走到吳原依面前，一字字道:“原來，我真正喜歡的人一直就是你！吳原依！”
“住口！”吳原依駭然，他怒道:“你不許再說了……”
原本今日他只是來給兒子出出氣，不想卻听到這種荒謬之言。
不僅氣沒出，反倒惹了麻煩。
經過這樣一挑明，凌王似乎也不願意再繼續隱藏自己的心思了。
他不僅沒有住口，反而越發激動的接著道:“不，老師！我偏要說，離開老師的這十年，我的心是空蕩蕩的！我以為，這一輩子我只會這樣下去！”
“俊泉的出現是我的慰藉，我喜歡他，他輕易的晃動了我那顆年輕的心。我想把他留在身邊。仿佛只要留住他，便能把青春和美好都留在身邊。我也不會再孤單！”
他喋喋不休的說著，說的很認真，似乎要將這麼多年心里藏著的委屈一並全部說出來。
“可是他不肯，他要離開我！憑什麼？”
他忽然渾身顫抖的大吼道:“憑什麼？他給了我那束光以後，都要將我永遠留在黑暗中。我不甘心！如果我注定要在黑暗中，那他也必須陪著我……”
吳原依反手又摑了他一個耳光。
凌王被這突然的一耳光打的一蒙。臉上又燃起火辣辣的疼。
但他並不生氣，他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跡。
吳原依卻生氣了，甚至是怒了。
“所以，你便命人打斷他的腿，他才十五歲，還是個孩子，你竟如此喪心病狂。當年我就不該救你……”
“對！”凌王聞言心中如被敲了一悶棍，雖然疼痛卻不見血。
“對！”他咬牙顫聲道:“老師當年不該救我的！更不該傳授我本事，既然當時老師那麼做是錯的，今日我的命老師便拿去吧！”
說吧，他兩眼一閉，身形站得筆直，似乎是直挺挺的等著吳原依一劍將他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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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原依滿臉震驚，他今夜雖然是來教訓凌王的，但並沒有想要他的命。
如今凌王這種瘋批的舉動引得他眉頭皺起。
他也不想過多糾纏，思索片刻，神色一冷，悠悠道:“事到如今，爭論誰是誰非已無意義！”
“從此刻起，你我師徒緣分已斷。從此恩斷義絕。望你好自為之！”
說罷，吳原依便要揚長而去。
“老師！你一來就要離開我了嗎？”
凌王听到吳原依的話，心如刀絞。
他不甘的吼道:“俊泉要離開。你也一樣，為什麼？為什麼？”
吳原依沒有回答他，沒有任何停頓。
他知道他們之間已沒有任何話要說了。
吳原依走得不算快，他走到門外時，滿院的人已經手持兵器蓄勢待發。
他們時刻都在留意屋內的動靜。
接下去他們要如何做，只要听里面凌王或者趙義的吩咐即可。
趙義沒有吭聲。
因為上次吳俊泉的事情，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做錯了。
同樣錯誤他趙義不會犯兩次。
可凌王會。
吳原依絕絕的背影刺痛他的眼楮。
他的眼尾已泛紅。
十年前，他也是這樣絕訣。
如今還是一樣。
只是這一次，他不會再放吳原依離開了。
就像他上次不肯放走吳俊泉一樣。
吳原依已經走到院子中間。
眾人也將他圍在中間。
氣氛再一次變得緊張。
吳原依感覺不到這些人對他能產生什麼威脅。
但他卻敏感的感覺到身後有一道目光在注視著他。
這個人充滿危險。
因為吳原依已經隱約的感覺到這人身上傳出來的似有似無的強大的氣場。
而且他的氣場收放自如。
吳原依回過頭去，申屠白果然也在看他。
“葛之海！”
屋內傳來凌王泛著冷意的聲音。
“殿下！”葛之海急忙回應。
凌王的人已經緩緩走到門口，他的情緒反而變得平靜起來。
“攔住他！”
吳原依緩緩轉過身，凝視凌王，冷冷一笑道:“你覺得他們能攔得住我？”
凌王這次也笑了，老師又看他了，只要老師的眼里能看得到他，就算是將吳原依強留在身邊，他也顧不了那麼許多了！
“老師可以試試看！”
在看到申屠白的那一刻，凌王心中已安定下來。
他知道！普通人攔不住吳原依，但申屠白可以。
他瞥了眼葛之海，又慢悠悠道:“莫傷了老師！一根汗毛也不可以！”
葛之海點頭。
他隨即他望向一旁後申屠白，申屠白只是聳了聳肩。無奈的嘆道:“哎！天道饒恕啊！我已管得太多了！”
雖然如此，他最終還是點頭應下。
“都退下吧！你們根本近不了吳大俠的身，縱然吳大俠仁慈，不會要你們的命，我也不忍你們白白受傷！樣子難看！”
葛之海就這樣喝退眾人。
院落里為申屠白與吳原依讓出了空地。
“凌王！你當真要如此？你不後悔？”吳原依最後緩緩問道。
夜風吹過吳原依的絲般墨發，在月光下他就像一個仙人一般，顯得好不真實。
仿佛一觸踫他便會消失了。
凌王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摸不到，抓不著！
他要一個真實的吳原依！他要將神明拉下神壇。
所以他也回應道:“本王最後悔的是十年前就應該將老師留下！”
吳原依緩緩的搖頭，輕輕的嘆息著。
他知道，他已不必再說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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