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2章 父子談心
她俏臉一紅,卻還是忍不住又偷瞄吳原依兩眼。
百曉生似乎是最先從驚艷中回過神,他恢復以往運籌帷幄,自信滿滿的樣子。
“二小姐,如今吳家家主出現了,你是個聰明人,天下第一劍聖吳原依的威名,想來二小姐也不陌生吧!”
百曉生語速不快,卻字字鏗鏘。
紫羅蘭也從震驚中慢慢回神,她凝視眾人,後將目光落在吳俊泉與吳原依身上。
她知道今天無論如何也再也討不到便宜了。
算了,她原本就不是來砸店的。
“今日我還有事!不屑與你們糾纏!哼!”
她哼了一聲,叫上武既道:“武老!我們走!”
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彪形大漢,對紫羅蘭的反應有些吃驚。
他們雖然不知今日在場之人的厲害,但武既知道,紫羅蘭知道。
一群人跟著紫羅蘭,武既離開。
他們來的威風,走的倉促。
“您是老爺?”賈老板佝僂著背,顯得很拘謹。
他掙開手下的攙扶,小心翼翼的快速打量著吳原依。
吳原依輕輕轉頭,對著賈老板微微一笑:“不好意思了,老賈,瞞了你們多年!”
見真的是自家老爺的語氣,聲音,除了這張臉不一樣,整個身形氣質全都似曾相識。
賈老板立即轉驚為喜,激動的喊道:“老爺!老爺!真的是老爺!”
一時間整個客棧的氣氛變得異常歡喜熱鬧。
賈老板直接叫小二將暫停營業的牌子掛到門口。
吳原依的眼神很快又回到吳俊泉身上,他的眼神溫柔的像春風一般。
他將兒子從頭到腳仔細的打量一番,這才輕聲問道:“俊泉!你的腿……好了?”
其實他在第一眼見到吳俊泉前時見他雙腿完好,心中便難掩激動欣喜。
但是因為紫羅蘭武既在場,他不好直接詢問,眼下這才問起來。
吳俊泉心中又是一暖,忙激動答道:“已經好了!已經好了!”
吳原依很想細問,但大廳內眾人都在看著他們父子二人。令他感到一絲絲不自然。
他先是望向離他最近的百曉生,點頭微笑。
百曉生忙回一個甜甜的笑容,拱手道:“吳大哥!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此言一出,眾人又是一驚。
尤其是吳俊泉,他一臉不解詢問道:“你們為何兄弟相稱!”
百曉生卻淡定答道:“我與吳大哥已經認識十五年了!”
此言一出,震驚的可不止吳俊泉一個。
眾人皆是望著百曉生,哭笑不得。
“百曉生,江湖上不是說你從不騙人的嗎?今日怎麼在這睜眼說瞎話。”
說話的是林無酒,但眾人都有一樣的疑問。
百曉生只是輕輕嘆了口氣,輕輕地搖頭。
此時,無人發現,二樓的申屠無羊已回了房間。
他知道,這幾日,吳俊泉已用不上他了。
見眾人都一臉疑惑,吳原依便主動替眾人解惑:“曉生沒有說謊。我們確實是十五年前認識的!”
吳原依的話沒人會置疑。
眾人再次齊齊望著百曉生。
李熬似乎是第一個反應過來。
他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哎呀!難怪你這娃給人的感覺過于成熟老練,說話跟普通的孩子根本不同!原來!原來!”
他分析到此處,音量便小聲了不少,甚至有些惋惜道:“原來是個長不大的侏儒啊!可惜了的……”
他這一番話引得眾人也陸續反應過來。
吳俊泉也覺得甚是可惜,可當他望向百曉生俊美的臉蛋和吹彈可破的孩童皮膚,又覺得不像。
他剛想問下吳原依,卻見爹爹的嘴角竟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雖然只有那麼短短的一瞬間,卻被吳俊泉看在了眼里。
“百叔叔,你與吳大俠稱兄道弟,便是我等的長輩,你怎麼又能與俊泉兄弟同輩論交?豈不亂套?”
李熬呱呱的說著,自然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
也不管百曉生同不同意,便叔叔的叫了起來。
百曉生兩次被李熬下了面兒,也絲毫不生氣。
他悠然一笑,聲音依舊是那般的脆亮:“我倒是想論個長輩,只怕你們見了我的樣子叫不出口罷了!”
“我百曉生平生本就不在意這些禮節,若你們再意的話,那從今日起,便與李熬賢佷一道喊我叔叔吧!”
這一段話說的很有道理,眾人盯著他的臉,他嬌小的孩童身段竟總覺得怪怪的。
李熬更是尷尬不已。
見眾人有些拉不下臉,對于已經開口叫了叔叔的李敖來說,自己丟臉,不如大家一起丟。
于是在他的熱情鼓動下,眾人都紛紛開了口。
北冥墨:“百叔叔!”
林無酒:“百叔叔!”
百曉生依依笑應。
還未笑完,吳俊泉也走了過來,笑嘻嘻喊道:“百叔叔!”
百曉生挑了挑眉,又接著笑起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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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其實此刻他是有些尷尬的,卻還是將尷尬進行到底。
左翼峰將賈老板扯到一旁,低聲商量著什麼,賈老板不住的點頭。
左翼峰交待完後便作主將林無酒眾人客氣送走。
他們三人在張青的帶領下一起上了二樓吳俊泉的房間。
吳原依與吳俊泉先後進了房間,張青也要跟進去,卻被左翼峰一把扯住手腕。
左翼峰的動作粗魯,力氣又大,張青的手臂被抓得生疼。
張青皺著臉又不敢吭聲。
左翼峰眼底泛著寒光,看不出任何情緒。
卻讓張青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恐懼感。
“公子他們父子相見,不便打擾。”
張青連連點頭。
左翼峰掃了他一眼,又冷冷吩咐道:“待會公子要沐浴,你去看火,並準備準備!”
“好……”張青憋著臉,小心答著。
左翼峰已不再看他!
張青卻如蒙大赦一般,飛快的逃開了。
帶著不屑的目光,左翼峰不由沉聲嘲諷道:“哪找來的人?也配侍候我公子的兒子?哪里比得上我家左一一星半點?真是晦氣!”
他嘀嘀咕咕嘲諷完也沒有走開,而是抱著飛虹劍筆直的守在房門口。
房間內
早晨的房間沒有陽光照射進來,帶著一絲涼。
“爹爹!您坐這兒!”吳俊泉搬來一把椅子要吳原依坐下。
“……”吳原依雖依著兒子,俊臉卻有幾分不自然。
他一直感覺愧對兒子,面對兒子的熱情,他只覺得無地自容。
“俊泉……”
他剛張口,吳俊泉已筆直的跪了下去。
“俊泉,你這是干什麼,快起來!”
吳原依邊說著邊要起身扶起兒子。
吳俊泉卻拒絕起身,他抬起頭仰視父親。
吳原依眼窩發青,難掩這段時日奔波的疲累。
“爹爹!對不起!俊泉讓你擔心了!”
吳俊泉一雙濕霧浸染的眼楮在望向吳原依時難掩心疼。
他的眼楮眼神特別深邃,只要對上這雙眼楮,便忍不住要被吸住。
吳原依想要起身扶他,又被兒子再次按住。
他只得由著。
“俊泉!別說對不起!要說對不起,是爹爹對不起你!”
他彎過腰,垂下脖頸,便與兒子貼得很近。
近到二人皆可以感受到對方溫熱的呼吸氣息。
吳原依在思索,思索著該如何告訴吳俊泉他想知道的真相。
他低頭望著吳俊泉,緩緩道:“上次你問我的問題,我來告訴你……”
吳俊泉望著他,那雙大眼楮已波瀾不驚。
“只是,你要先向我保證你听了之後,不可以,不可以怪她……”
吳俊泉沒接話,依舊就是仰視吳原依!
吳原依見兒子沒有反應,誤以為他心中有恨意,便連忙急著解釋道:“當年她是不知情的,她不知道,不知者無罪……”
看著爹爹如今還一心維護娘親的樣子,吳俊泉心中沒有半分恨意,反倒十分欣賞父親的擔當。
“爹爹!你不用說了!”吳俊泉握住吳原依的手,柔聲細語的安撫道:“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吳原依心下一驚,下意識便脫口問道:“你知道什麼?”
“該知道的,我全知道了!”
吳俊泉一字字道。
“你是如何得知的?”吳原依剛問出來,馬上悅然道:“哦!定是思影告訴你的吧!你們應該已經見過啦!”
吳俊泉沒有回應。
他只是盯著吳原依看,一直一直看。
吳原依總覺得這雙眼楮似乎要把自己看透。
他下意識捌過臉去。
吳俊泉卻忽然問道:“姐姐是告訴我很多爹爹的事情。”
吳原依輕輕點了頭。
“但是還有一些事情是連姐姐也不知道的,爹爹會告訴我嗎?”
吳原依臉色微愣,又道:“還能有什麼……”
“爹爹,為什麼什麼事情都喜歡一個人默默承受?”
吳俊泉打斷吳原依試圖糊弄自己的樣子。
他緩緩道:“爹爹不必在騙我了,我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吳原依來不及反應,吳俊泉已如倒豆般濤濤道:“你與娘親如何被爺爺強行分開,我的寒冰之毒是娘親不知所為,以及爹爹被爺爺生前種下無情蠱毒。這一切種種我已全部知曉。”
吳原依聞言徹底愣住。
“你……”他只感覺腦袋一空,一時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你……你是如何……知曉的?”他的聲音已微微顫抖。
這些事情他並不想讓兒子知道。
準確的說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左翼峰逼他說出來,是因為他知道左翼峰會為他保守秘密。
“爹爹覺得我是如何知道的?”吳俊泉有些置氣的反問道。
吳原依俊眉皺起,很快便反應過來。
“是百曉生?是他告訴你的!”
他幾乎可以肯定。
“爹爹!”吳俊泉忽然一把抱住吳原依的雙腿,崩潰大哭道:“那無情蠱是怎樣的一種毒藥?爹爹,是不是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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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俊泉的這一聲哭喊卻揪的吳原依心中一痛。
沒有人問過他痛不痛?
只有在無數個午夜夢回的月光下,他因那無盡的思念而被無情蠱折磨的心如刀割,生不如死。
吳原依嘆了口氣,知道一切再也沒有瞞下去的理由。
他喃喃道:“我也知道只要不去想她,那蠱蟲便不會發作。可是我……根本做不到。”
“爹爹!”吳俊泉帶著哭腔,將吳原依抱的更緊。
“會有辦法的!世間萬物相生相克。這無情蠱也一定有克制住它的解藥。一定會有……”
吳俊泉的話提醒了吳原依,吳原依撫摸著兒子的發絲,安撫道:“俊泉,西門叔叔正在為我配置解藥,還有不到半個月,我便能解毒了。”
“真的嗎?”吳俊泉帶著一絲鼻音問得半信半疑。
“真的!”
見吳俊泉還是不太相信,吳原依便將左翼峰喊了進來。
直到得到了左翼峰恭敬肯定的回答。吳俊泉這才燃起的濃濃的希望。
左翼峰也順勢加入了父子聊天的隊伍。
吳俊泉也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告訴了二人。
吳原依听完,臉色逐漸陰霾。
他袖中的拳頭已握緊。
听著吳俊泉的敘述,似乎這一切已經過去了。
幾人聊著,門外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左翼峰道:“應該是送熱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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