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父微愣了下,側過臉,看向岳父,應了聲︰“嗯。”
“一起吧,讓我看看,我那”他突然說不下去了,喉嚨里好像卡了塊石頭。
停了好一會,他吸了口氣,像是強行鼓起勇氣,繼續說道︰“我那外孫女。”
方父嘴巴微張,眨了眨眼,沒想到黃濤聖會說出這話,便點了下頭,“走吧。”
二人起身,出了裁判庭大廳,乘電梯下到一樓,走出裁判庭,來到了馬路旁。
方父站立住,望向駛來的車輛。
黃濤聖問︰“打車?”
“嗯,我是乘飛機來燕京的,這邊沒有交通工具。”方父應道。
黃濤聖微微點了下頭,安靜等待,也不著急飛去聖光醫院。
突然,馬路對面的右側有喊聲傳來︰“方叔,方叔...”
方父感覺這聲音有點耳熟,轉頭一看,陸小雨手伸出車窗外,一邊喊,一邊揮。
“小雨。”方父說著,也朝陸小雨揮了揮手。
“陸司令的孫子——陸小雨。”黃濤聖輕喃一聲。
“方叔,等我,我讓兄弟把車開過來。”陸小雨喊道。
“好。”方父喊了聲。
陸小雨縮回車內,“開車。”
“誒,雨哥。”吳飛華應了聲,啟動車子,開到了方父和黃濤聖旁邊。
陸小雨從車中探出頭問道︰“方叔,啥情況啊,這不還沒開庭,人怎麼都出來了?”
方父臉色一暗,低落地說道︰“別提了,你師兄遭人陷害,進了死亡遺跡,唉!”
陸小雨歪著點頭,兩眼一瞪,愣了下,“死亡遺跡?!開玩笑的吧?能有這種事!”
他伸手指了指二人後邊的大樓,“那可是函夏最高裁判庭,秉承正義、公平的地方啊!”
方父強忍心中的悲傷,將事情前因後果,同陸小雨說了遍。
陸小雨听傻了!
堂堂最高裁判長,素有公義之名的梅星洛,竟然是暗夜教潛伏者,位列函夏高層十多年,這尼瑪天方夜譚啊!
就好像你在公司上班,頂頭上司總監已經工作了不少年。
能力強,人緣好,給底下人定kpi時,那叫一個人性化,包完成,獎金還不少給;遇上難事了,必然親自上陣,搞得公司業績連年增長。
突然某一天,嘿,你總監離職了!搖身一變,成了對手公司的高管,任職ceo。換你,你也得傻!
梅星洛就是這麼個人,擔任最高裁判長的這些年,人家是真干事,還把事干得漂漂亮亮,聲名在外!
結果成潛伏者了?潛伏者都這麼玩的嘛!裝得也他麼太敬業了。
好一會,陸小雨才回過神來,面帶冷色地說道︰“牛逼啊,老六玩到這個境界,他算是獨一份了。
不出手,函夏好裁判長,一出手,就把我師兄弄進死亡遺跡了!槽!”
他不禁伸手重重拍了下車窗扶手,令車子猛得一震,車門扭曲變形,嚇得吳飛華抖了抖。
陸小雨沒心情管車子的損壞,抬頭問道︰“方叔,出了這檔子事,裁判庭就沒給出點解決方案?不審就完事了?”
“裁判庭是沒提解決方案,不過汪總管事和李副校長一起去葬天橋了,要請陸司令解決這事。”
“我爺爺!”陸小雨怔了下,隨即點了點頭,“這是個明智的方法。到底是汪叔公,反應快。
可就怕我爺爺在葬天橋里遇上戰事,人不在曙光之城,時間就會拖得比較久了。”
方父心里一慌,“會拖多久?”
“短則半月,長則數月。”陸小雨嚴肅地說道,“能不能盡快撈出師兄來,得看命啊!”
“別這麼悲觀,興許進了葬天橋後,哪怕陸司令在參與戰事,汪總管事也有特殊方法聯系上呢。
要知道,汪總管事、楊元老和陸司令,三人之間的關系親如兄弟。”黃濤聖見方父神情不對,趕忙說了一句,免得方父過度陷入負面情緒當中。
“也對,汪叔公、老師和爺爺三人的關系極好,應該找得到。等吧,多想只是徒增煩惱,死亡遺跡的事,我們也處理不了。”陸小雨說著,臉色有些無奈。
“是這個道理。”黃濤聖說。
“嗯。”方父強打起精神,應了聲。
陸小雨問︰“方叔,你準備打車回醫院?”
“是。”
“上車吧,我送你們,正好我也回學校。”陸小雨說著,這才多注意了下黃濤聖,心想黃家主怎麼跟方叔混一塊了,稀奇!
“好。”方父應了聲,打開車門,讓黃濤聖先進。
黃濤聖沒什麼客氣的,鑽入了車內。方父跟在後頭。
車門關好,吳飛華腳踩油門,開了出去。
一路上,車子里的氛圍很壓抑,方父和陸小雨的心情都比較低落,不想開口。黃濤聖不知道說啥。吳飛華眼見情形不對,就更不敢開口了,安安靜靜開車。
到了聖光醫院大門口,方父和黃濤聖下了車。
陸小雨朝二人揮手,“方叔、黃家主再見。”
“再見。”方父也揮了揮手,臉色落寞。
“嗯。”黃家主點了下頭。
二人向醫院內走去。
車子內,吳飛華側過頭,看著陸小雨,“雨哥,接下來我們上哪?”
陸小雨只感心里憋悶得很,自從听到師兄被陷害的消息就是如此。
他是一個混混,一個吊兒郎當,也不太正經的人。
可自從踫上方離,從學院踏入赤血遺跡,出了遺跡後又去往臨城,遭遇過血祭,殺過魔羅,同方離共經生死。
每每遇上危險時,方離總會先一步沖在前頭,讓他在旁邊伺機而動,承擔了作戰的主要風險。
在他心中,早已將方離視為兄長般的存在。師兄,師兄,不是一個口號,是發自內心的喊聲。
可現在,師兄被放逐進了死亡遺跡,未來九死一生。他空有一身力量,卻只能干坐在這里,一點辦法都沒有!
吳飛華見陸小雨靠在座椅上,不出聲,只是有點呆愣地看著前方,便又喊了兩聲,“雨哥,雨哥!”